第349章
“怎么還不下呢?”江以寧嘟囔著,盡管他還沒有想好輸贏的賭注是什么。 話音剛落,地面就像是被什么水滴砸中似的濕了一小圓片兒,緊接著越來越多,水滴越來越大,眨眼間面前的地面就全濕了。 “下雨了!”他突然喊了一聲。 緊接著身后的丫鬟小廝們也開始歡呼起來,若是平時蕭寒錦聽到這些吵鬧聲定然要厭煩的,可此時卻有無限的包容。 久旱逢甘霖,是該歡呼的。 盡管隔著高高的院墻,外面的歡呼和哭喊好似都能穿透進來。 沒有雷雨聲,雨順勢而下,越來越大,像是天邊漏了一塊兒,雨水便傾灌而來,將地面房頂樹葉灌得作響。 “大雨!”江以寧彎腰湊到蕭寒錦身邊,一直喋喋不休,“是大雨大雨大雨……” 蕭寒錦側眸看他,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逝,他臉上揚起笑:“再湊近點,跟你兌現賭注?!?/br> 江以寧便抬著臉湊到他面前,呼吸都噴灑到一起了,他突然覺得熱了起來,他狐疑地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分明還是陰涼涼的。 “二——” 還不等他說話,臉頰便被一雙大手給掐住了,然后被迫嘟起的嘴唇就被柔軟的東西覆蓋。 見他還有些愣神不配合,蕭寒錦便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后者吃痛微微張開唇,他便立刻得寸進尺…… 蕭寒錦靠著椅背,親吻間,江以寧已經跨/坐到他腿上,他一手攬著江以寧的腰,一手扣著他后腦勺,胸膛與胸膛緊貼,恨不得融進彼此骨頭里。 江以寧不耐受,難耐地推開他,緊緊抱著他的脖頸,guntang的呼吸便盡數噴灑在了蕭寒錦頸側,燙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白天?!彼麗灺曊f著。 “吹掉蠟燭就是夜里了?!笔捄\說著借著姿勢將蠟燭給吹滅,屋內果然一片暗沉無光,像是剛入夜那會兒。 江以寧掩耳盜鈴般將頭埋著,好似只要自己不抬頭,就看不到外面的微微亮。 床幔本就遮光,一放下來便更黑了。 黑夜總是會侵蝕人的理智,將所有的感官都無限放大。 江以寧時不時喘/息著,在淚眼迷蒙時被壓在枕頭上,又在抽空呼吸時被更大力的碰撞。 胡鬧到夜深,江以寧只覺得自己骨節都是酸軟的,他顧不得依舊在身后不斷sao擾的人,像是貓兒一般撓撓他下巴,便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睡很久,他猛地睜開眼,就發現床幔里還是暗沉沉地,他抬起手臂試圖將床幔拉開,剛伸出被子,手臂就被人握著塞進去。 “外面還在下雨,繼續睡吧?!笔捄\低聲說著,語氣重帶著困倦。 他鮮少這樣睡了一夜還疲累。 江以寧微微抬頭:“想和你面對面?!?/br> 蕭寒錦二話不說立刻從他身后換到前面,然后將人攬到懷里繼續睡,只是睡醒的江以寧卻沒有多安分。 他一會就要輕輕喊他名字,或者時不時碰碰他鼻子嘴巴,更過分時還要捏著他鼻子不讓呼吸。 “……我也不能睡?”蕭寒錦被憋醒確實一肚子郁悶,但到底喜愛占上風,把他那點郁悶吞噬的半點不剩,只能瞪著眼和他說話,“你不困嗎?” “但我此刻很精神,或許我們可以在院子里種片小菜地?!苯詫幯哉Z跳脫,想到什么便說什么。 蕭寒錦忍不住嗤笑一聲:“然后剛長出苗苗,就會被那兩個小祖宗給揪出來?!?/br> 江以寧也不惱,甚至還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嘻嘻嘻地笑了起來:“那還是不種了?!?/br> 他是累的,只是剛起來時過于亢奮,眼下和蕭寒錦閉眼輕聲交談著,倦意便又從后背爬了上來,像是在抱著他腦袋搖晃,要把他給搖睡著了。 聽著他聲音越來越低,蕭寒錦便把他往懷里帶了帶,不困就怪了。 等江以寧再睜眼時,身側早就沒人了,連被窩都涼了。 他沉著臉坐在床上,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連臉頰都憋得紅漲。 “瞧瞧,醒了就發脾氣?!?/br> “你去哪了?!”江以寧猛地掀開床幔死死盯著他,“你去哪了!” 蕭寒錦不疾不徐地走近,些許潮意隨著他的靠近撲到江以寧臉上,他好脾氣道:“去前院看了看?!?/br> 江以寧卻是不買賬,他用力捶著床鋪,聲音又急又怒:“前院有什么好看的!我都沒醒,你都不告訴我就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想種地嗎?我去看了看,種地不合適,但種移栽棵小樹苗還是可以的,你有喜歡的樹嗎?”蕭寒錦始終溫聲說著,將自己所做的事告訴他,順便轉移他的注意力。 江以寧原本鼓脹的怒意瞬間泄露消散,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能種什么樹呢?我只見過楊柳,我們要種柳樹嗎?還是楊樹?” 蕭寒錦輕笑:“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想,等雨停,等你想好,我就去找樹苗?!?/br> “唔,好吧?!苯詫幝c頭,朝他露出笑容。 這笑里帶著些許討好,蕭寒錦就知道他這是緩過來了,這脾性他是沒辦法了,只能在他鬧脾氣時好好哄著,否則真是不知道那巴掌會不會落到自己臉上。 他抬手捏捏對方臉頰,沒舍得跟他計較。 外面陰雨不斷,換做從前蕭寒錦定是要不舒服的,那種潮濕和陰寒,總會叫人感覺身上黏膩膩的,但眼下他只希望,這一日一夜的雨水,能將干旱的土地灌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