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a棟全是雙人寢室,目前暫時還沒有其他人入住。 行至三樓第一間門前,拿出鑰匙。 打開門,進屋。 原本就等在門邊的人一瞬間撲了上來。 宋思璽猝不及防,后背撞上門。 “砰”一聲響,宿舍門砸上。 矮他大半個頭的少年站在他身前,紅著一雙眼仔仔細細看他的臉。 看完他的臉,又看他脖子,擼起他袖子檢查他胳膊,甚至還打算掀他衣擺。 被宋思璽及時按住了手。 “就挨了他一拳,只傷到嘴角?!?/br> 江棋瑞停了動作,抬眸看他。 宋思璽看著眼前人通紅一雙眼,輕聲問:“怎么哭了?” “沒哭?!?/br> 原本的確是沒哭的,可聽見宋思璽溫和著聲音問這么一句,說不清緣由的,江棋瑞輕眨眼,一滴淚毫無征兆地滾了下來。 第045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guntang的淚砸在宋思璽手背, 宋思璽一怔。 看著近在咫尺垂下眸的人,他不再像第一次見江棋瑞哭時那般無措,熟稔地抬手, 輕拍身前人后背。 江棋瑞還保留著幼時的習慣,哭起來,總愛把臉往不見光的地方埋。 他將臉深深埋入宋思璽懷中, 無聲掉著眼淚。 宋思璽虛摟著他,輕拍安撫, 耐心等待。 等到江棋瑞漸漸停了抽噎,人卻一時半會沒有從他懷中離開。 好一會,江棋瑞悶悶的聲音才響起。 “對不起?!?/br> 宋思璽溫聲應:“道什么歉?!?/br> 江棋瑞抓著他衣擺,心虛道:“把你衣服都哭濕了?!?/br> 宋思璽輕笑,落在他后背的手微頓, 片刻后,抬起輕揉他腦袋:“沒關系,午睡醒就干了?!?/br> 江棋瑞這才慢慢從他懷中離開。 睜著濕漉漉漂亮的一雙眼, 問他:“早上那個人,是罵我了嗎?” 提到早上,宋思璽眸色微暗。 “說了難聽的話?!?/br> 江棋瑞低頭,拉起宋思璽揍人留了點小傷口的右手。 “宋思璽, 不值當的,我沒受到實際傷害,但你受傷了?!?/br> 見宋思璽不應, 他只好換了個問題:“賈主任給你們記過了嗎?” “沒有, 明天上臺讀檢討?!?/br> 江棋瑞抬眸看宋思璽。 宋思璽對上他視線, 明了道:“想笑就笑?!?/br> 江棋瑞聲音很輕:“現在笑有點沒良心?!?/br> 但在宋思璽的注視下,還是漸漸彎了一雙眼, 又問:“你早上去醫務室了嗎?” “沒有?!?/br> 江棋瑞當即拉著他走到書桌前坐下。 二人間是兩張靠墻對立的床,床比普通的宿舍單人床要大,不分上下,書桌單獨在窗前。 “我早上去醫務室拿了藥?!?/br> 江棋瑞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管藥膏。 剛準備擰開,宋思璽將食盒擺上桌。 “先吃飯吧?!?/br> 江棋瑞看一眼宋思璽結了痂的嘴角,點了點頭。 宿舍樓a棟背面朝向學校后門。 兩人坐在窗前,能看到遠處居民區來來往往的人群。 秋日的天,艷陽高照。 陽光灑落在桌上。 拆開的食盒里是兩葷兩素加一湯。 宋思璽盛出巴掌大一碗飯,推給江棋瑞,問:“能吃完嗎?” 江棋瑞看一眼飯,點了點頭。 說到做到,江棋瑞老老實實將宋思璽安排給他的食物全都消滅了個干凈。 吃完,宋思璽收拾著食盒,心情不錯打趣:“明天把家里宋思愷的小紅花帶來,吃完一次,給你貼一朵?!?/br> 江棋瑞彎著眼睛笑:“是那種花的形狀,貼一圈能走到城市中心的小紅花貼紙嗎?” “嗯?!?/br> “我小時候每張都是貼滿的?!苯迦鹦χ?,又點評,“宋思璽,你好幼稚?!?/br> 宋思璽笑了聲,將收拾好的食盒放回保溫袋,而后側過身,看向江棋瑞。 見對面人臉上已經不再有悲傷,他問出剛才沒問的問題:“為什么哭?” 江棋瑞沒有回答。 他看著宋思璽,記憶退回到十三歲那年。 十三歲那年,從宋思璽家離開,返校的第一天。 在人潮熙攘的教學樓樓道,他與宋思璽相遇。 高出同齡人許多的少年止了腳步,看向他。 就在少年即將開口的瞬間,江棋瑞主動錯開視線,仿佛從未相識般,與宋思璽擦肩而過。 像一只被馴化的幼犬,不知反抗地遵守著過去十三年如同巍峨高山般壓下的條條規則。 而后學校里的無數次相遇,宋思璽都再未止步。 就這樣春去、秋來,又過了白雪皚皚的嚴冬,走到第二年盛夏。 江棋瑞緩緩抬手,輕輕地勾住了宋思璽搭在桌沿的手。 他沉默地勾著,沒有回答宋思璽的問題。 宋思璽也沒有再問。 兩人坐著消了會食,宋思璽開口:“午睡吧?!?/br> 江棋瑞應好,掃到桌上藥膏,才想起來還沒幫宋思璽抹藥。 他對宋思璽說等等,拿過桌上藥膏,徑直擰開。 宋思璽剛想說自己來,江棋瑞已經拉過他的手搭到自己腿上,擠了藥膏到指腹,低頭細致地幫他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