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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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霜見他大手沒個章法的拎著被褥拉扯,還上下抖動,忍不住輕笑出聲,手把手教他說: “拆換被褥不能像你這樣,把里面的棉絮扯壞了就不暖和了,還有弄亂了晚上也不好縫?!?/br> 村里被子都是自家做,一層面子,一層里子,四只角落用針線縫好,防止跑邊。 他們鄉下時不時地會有彈棉花的匠人下來,這時候大家都會彈上幾床厚實的棉絮。 留著給家里女兒哥兒當陪嫁,再則寒冬臘月被子更是萬萬不能少。 去年成親的時候,宴清霜請了幾個全福嬤嬤,幫著縫了兩床厚被褥,前不久剛入冬就把被褥拿出來換上了。 等顧庭風把被套枕巾拆下來,宴清霜又從箱子里抱出一床厚實干凈的棉被鋪好。 枕巾也重新換了一對兒,親密的挨在一起,半點縫隙也沒有。 看著滿床妃紅、繡了大朵芙蓉花的被褥,宴清霜臉色有些發燙。 這被子是他當初跟著喜被一起縫制的,當時沒想那么多,所以扯的布匹也都較為紅艷喜慶。 現在翻出來蓋,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兩人的新婚夜,一時之間竟叫他不知如何好。 顧庭風喉結滾動,目光在被褥上落了一瞬,緊跟著又轉到夫郎身上,新婚之夜做了什么,他最清楚不過。 ………… 那是他近十七年,第一次難以自持。 宴清霜被相公直白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忍著羞臊說:“我先把換下來的被褥拿去洗,免得晚上干不了?!?/br> “給我吧,我來洗,”顧庭風伸手攔住他,一開口嗓音喑?。骸澳悻F在洗不得被褥?!?/br> 宴清霜抱著懷里的被褥有些猶豫,家里新做的大盆都用來養魚了,洗大件的被褥還有衣裳,就只能拿到河里去洗。 自古以來,洗衣服,進灶房,都是夫郎婦人的活計,哪怕是他也覺得合該如此,天經地義。 但相公明顯和村里其他漢子不同,只要他在家里,什么都會撿著做,就連今日也特意留在家里幫忙,他也習慣了。 可待會端著盆子出去,難免會被人瞧見,哪有大老爺們兒洗衣裳被褥的道理,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顧庭風上前接過他手里的被褥,從門后拿出小木盆裝好,說:“怕什么,我幫自己夫郎洗衣裳,有什么不對嗎?” “那好吧,”宴清霜知道相公認定的事,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他,只道:“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順便把牛拴到河邊去吃草?!?/br> 顧庭風笑著答應他:“行,我去把牛牽出來?!?/br> 牛犢買回來的時候不過半歲,現在不用拉繩子,它自己也能自行走了,甚至還能找到路回來。 宴清霜就沒攥著繩子,讓牛在前面慢慢走,他和相公兩人在后面跟著。 路過村口的時候,顧庭風瞧見顧守禮拎了兩條草魚站在大梨樹下,心里有些好奇,帶著夫郎上前喊了一聲:“你這是準備上哪去?” “去唐家?!鳖櫴囟Y語氣坦然。 顧庭風頓了一下,笑著說:“恭喜,終于得償所愿了?!?/br> “不是,”顧守禮難得有些羞窘,急忙擺手,正色道:“你們說得對,前段時間是我不懂事,有些沖動了?!?/br> “這不,怕無意冒犯了唐三小姐,連累人家名聲,想著上門道個歉,把話講清楚?!?/br> 聞言,顧庭風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顧叔么眼光獨到,他看中的唐家二姐自有過人之處,你且安下心來,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們大家就要準備喝你的喜酒了?!?/br> “別……別亂說,”顧守禮漲紅著臉,急忙打斷他:“我和唐家二姐也沒什么?!?/br> 雖然他前不久也見到了唐家二姐,的確如阿么說的那般,是個性格爽朗大氣的女子。 不過她早已有了心上人,是同村的一秀才,在鎮上學堂里教書。 因著家里長輩不看重自己,唐蘭才一直未曾言明,直到村長夫郎上門幫兒子相看,她這才說了出來。 一個秀才和莊稼漢子相比,孰輕孰重,再明了不過了。 這幾日可把唐母喜得跟什么似的,就連往日最疼愛、最看中的小女兒也徹底拋之腦后。 她真是萬般沒想到,這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二女兒竟這樣爭氣,先是豐梨村村長之子,后是同村的張秀才。 尤其是這張家秀才,她是如何都不敢肖想的,冷不丁的到家里來求娶二女兒,頓時把家里人都嚇了一跳,隨之欣喜若狂。 唐家對著二女兒自是一改往日的漠視,變得十分重視起來,但唐蘭依舊淡然處之,不為所動。 ……… 待兩人走出幾步后,宴清霜回過頭,看著依舊站在樹下的顧守禮。 有些好奇的問道:“相公,你說顧守禮最后會和哪家姑娘好了?” 顧庭風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握住他,笑著說:“緣分之事誰也說不清楚,或許兜兜轉轉,又回到原地也說不定?!?/br> 自入冬以來,甚少有這么好的天氣了,大家伙都稀罕得緊,農忙過后才有閑功夫好好拾掇一下家里。 連日積攢的臟衣裳,剛換下來的被褥,還有家里能洗的大件,桌椅板凳,都拿到這寬敞的河壩上來洗曬。 第180章 苜蓿草 還有人過來淘豆子、洗青菜的,現在正是村里腌酸菜的時候,大家把青菜割下來,用竹筐裝著到河邊來洗。 這里的水干凈清澈,以前村里人家沒打井的時候都是到河邊來挑水吃的。 所以洗菜什么的都很放心,而且方便,在家里清洗多少次,都不如直接拿到河里來沖一沖就干凈了。 晾曬到河邊的樹枝上,水分瀝干后直接拿回家下鍋就成。 而且這里人多,做起事來還能說話解悶,和傍晚的村口差不多,都是個好地方。 顧庭風一個青壯漢子,頂著河邊眾夫郎婦人的目光,依舊泰然處之。 給夫郎在邊上找了個位置,還拿了一件待洗的衣裳給他墊著坐。 宴清霜手指拽了一下相公袖口,心里有些忐忑,怕大家說些不好聽的話,但還是小聲提醒相公,“快去吧,到上面一點洗?!?/br> “嗯?!鳖櫷ワL點點頭,最上邊水較深,人也少點。 眾人的確沒見過大老爺們兒出來洗被褥,夫郎卻在一旁好好坐著的,一時間竊竊私語。 不過沒像宴清霜以為的那樣,說什么漢子幫夫郎洗衣裳沒出息。 若是漢子看見了,必定少不得調侃打趣兩句,更甚者表示不屑,大老爺們兒怎能做這等屋里活計。 可河邊多是些婦人夫郎,還有些剛成親的小哥兒居多,大家見了眼里也只有羨慕。 宴清霜剛嫁給顧庭風那段時間,大家俬底下什么酸言酸語都說過。 不過這都快兩年了,他們也都見識到,顧庭風不僅有本事,還一如既往的體貼夫郎,甚至在外面都沒掩飾過。 村里人多少有些見怪不怪了,再說也是自討沒趣不是。 宴清霜坐了一會兒,見牛周邊的草吃完了,便起身想給它換個地方。 顧庭風抬頭看了一眼,由他去。 入冬后山上就是光禿禿的一片了,唯有這靠近河流的兩岸,依舊水草豐茂。 家里有牲畜的,多會到這來割些水草回去,或者像宴清霜這樣,直接把牛牽出來吃草。 今年田里大家都沒撒冬麥,無論水田還是旱地,種多了都不肥,來年收成不好,就好比人一樣,累一年了,也得給它留休養的時間。 宴清霜見田里苜蓿草長得尤為好,把拴在樹枝上的繩子解開,牽著牛到下邊去,想著兔子也愛吃這種草,便用手挨著薅了一些,堆在地上,打算待會抱回去。 家里最費草料的就是兔子還有牛,牛還好,還能牽到外面來放一放,兔子就只能拘在籠子里喂養了。 苜蓿草一到冬日就開始冒出來,連成一片,放眼望去,一片深綠,直到開春翻田的時候都還有。 因此宴清霜費不了多少功夫就扯了小半塊田,后邊堆放得高高的,只能拿竹筐過來背,否則拿不回去。 瞧見苜蓿草里面還藏有旱葉小芹,宴清霜想起剛才河邊嬸子們都在洗青菜,著手腌酸菜,自家也得行動了。 小葉旱芹炸酸菜比青菜好吃,忍不住也跟著撬了一些,好在泥土松軟,就是用手也沒覺得多費事。 顧庭風手上力氣大,再厚實的衣裳被褥搓上皂角,在他手里隨意擺弄兩下就洗干凈了。 他端著裝衣裳的盆子上來,見夫郎蹲在田里不知道在干嘛,額角不由狠狠跳了兩下,不讓他洗衣服,反倒薅草去了是吧。 “小霜!” 宴清霜聽見他喊,抱著手里的小葉芹站起身,揚聲答應著:“你衣裳洗完了?我在田里薅了些苜蓿草,待會拿竹筐背回去喂兔子,還挖了些小芹菜,等回去咱們也把酸菜腌了,趁著天氣好,先把干酸菜曬了?!?/br> 去年家里建房子晚了時日,后面天氣也不好,就只做了些水酸菜,干的就沒曬,今年想著多曬些,吃一整年。 顧庭風見夫郎一臉欣喜,還沒聚起來的火氣頓時就消了,也沒怎么說他,好聲道:“你現在衣服穿太厚,彎腰難受,這些等我來弄就可以了?!?/br> 宴清霜后知后覺,伸手摸了一下“衣服”,笑著說:“沒事,這草長得茂盛,還有芹菜也多,我沒費多大力氣?!?/br> 顧庭風輕嘆一聲:“先回去吧,待會我拿竹筐過來裝,牛也先放在這里吃草,晚上它自己會回去?!?/br> “好?!毖缜逅獜澚艘幌旅佳?。 到家后顧庭風把被褥扯開,晾曬在竹竿上,又去田里把苜蓿草背了回來。 宴清霜坐在院子里,把剛撬的芹菜一根根理整齊,剔掉邊上的黃葉子,再用清水洗干凈晾在簸箕里。 顧庭風道:“是打算現在腌酸菜嗎?我去園子里把菜割回來?!?/br> “嗯,”宴清霜笑著交代他:“先朝籬笆那塊割,先種的要高一些,今年還要曬干酸菜,割滿一筐就差不多了?!?/br> 顧庭風點點頭,拿上鐮刀往菜園子里去,小黑以為他要出門,扭著屁股率先跑到他前面,等走到一半才發現不是,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去了。 秋分種,立冬蓋,院子里的瓜豆收了以后全都種上了滿院的青菜。 顧庭風放下竹筐,對著青菜的根部直接整顆割下來。 若是平日里吃菜,只是挨著青菜周圍,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掐下來,腌酸菜就得整顆割才行。 小黑蒙頭蓋臉的在菜園子里跑了一圈,顧庭風直起身瞧它一眼,見它都是避開走的才沒喚它。 他做事利落,沒一會兒竹筐就裝滿了,宴清霜剛把灶臺點上,走出來見相公已經回來了,正蹲在院子里洗菜,便朝他走過去。 顧庭風瞧見夫郎湊到自己身邊來,把濕漉漉地雙手在衣角擦拭兩下,摸了一下他腦袋,柔聲道: “前兩日下了兩場雨,菜桿里進了些泥沙,要多洗一會兒,你旁邊有凳子,坐那等我?!?/br> “好?!毖缜逅Σ[瞇地點頭,用腳勾了條方凳子過來坐下,和他說話。 “我剛看了一下魚,果然還是地方寬敞一些才游得開,這都小半個月了,依舊活蹦亂跳的,跟在河壩里一樣愜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