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6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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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笑,肆無忌憚地笑。 瘋狂著,嘶吼著。 “更何況,是不是你的女兒又有何不同?就算是你親生,要人送死的時候,你還是會毫不手軟地推出去,替你擋刀。你這樣的人,心里就只有自己,你配有女兒嗎?你不配。趕緊回去守著你的金鑾椅吧,再不坐,就來不及了?;实蹧]做幾天,就要駕崩,還沒有一個為你扶靈守孝的人,家破人亡,也不知誰最可憐……” 她赤紅著眼睛,發瘋般怒罵。 “孽障!”李宗訓揚手,一個重重的巴掌,摳在李桑若的臉上。 五個血指印,當然從她蒼白的臉頰上浮起。 李桑若撫著臉,看著李宗訓,“你打我?” 啪!又是重重的一聲,李宗訓面無表情地再次扇了過來,李桑若尖叫著避開,不曾想,李宗訓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往外一推,巴掌便接踵而至…… “這巴掌,我早就想打了?!?/br> “要不是你這個蠢貨,幾次三番壞我好事,我豈會有今日……” “說。是不是唐少恭教唆你的?” “說!” “是不是他教唆你,一次次壞我計劃?” 李宗訓問一句,打一巴掌。 一巴掌,又問一句。 李桑若雙頰迅速浮腫,耳窩嗡嗡有聲,披頭散發,狼狽得像個瘋子,她抬袖對著嘴角抹了抹,惡狠狠地大叫。 “我告訴過你,不要提少恭叔!是你殺死了他,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被你殺死了?!?/br> “蠢貨!”李宗訓反手又是一個巴掌,“事到如今,還不肯醒悟——沒有人真心對你好,唐少恭也只是在利用你?!?/br> 李宗訓上下打量著他,目光陰毒。 “你還看不出來嗎?唐少恭是謝獻的人,三番五次挑唆你,對付馮十二娘,對付裴獗,便是為了加速裴獗與大晉的切割,逼他早日認祖歸宗,為他早死的爹娘哭墳……” 李桑若啊的一聲尖叫,雙手擎著李宗訓的肩膀,用力將他推開。 “你又有什么不同?”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脾氣也打出來了,雙目怒視,一字一字全是諷刺。 “唐少恭是你信重的謀士,是你身邊最得力的下屬,你對他言聽計從,這才中了jian計,你怪得了誰?我信任他,還不是因為你!老東西,枉你一世英名,竟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中……” 說到這里,她又嘶嘶地冷笑。 “你自詡神機妙算,深謀遠慮,為何會被一個幕僚耍得團團轉……?莫非你有龍陽之好,你就是看他長得好看,這才對他深信不疑,珍之重之!” “荒唐!你個不孝的東西——”李宗訓老臉通紅,指著她的臉,手臂顫抖著,好像恨不得打死她。 李桑若飛快地后退,雙手捂著臉,一臉驚恐。 “你別再動手。再打我,我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看你怎么辦。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裴獗不會饒你的!” “我不殺你?!崩钭谟柭曇絷帎艕诺?,面容冷然,慢慢逼近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拉緊。 “我這便帶你去見你的好哥哥!” 李桑若:瑟瑟發抖。 馮蘊:別怕,我會讓你死得好看一點 第507章 英雄美人 陽光從城樓傾灑而下,空氣里彌漫著緊張而期待的氣息,將士們手握刀槍,等待一聲令下。 三路北雍軍,已將鄴城東南西北四道城門牢牢把守。 鄴城如同一座孤島。 城里的人,插翅也難飛。 一刻鐘短暫得如同剎那之間。 在等待攻城命令的時候,浮橋、云梯、攻城錘、攻城車已然推到陣前。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將士們呼吸屏緊,安靜等待。 “大王?!卑狡弑?,“時辰到了?!?/br> 敖小將軍年輕熱血,通紅的雙眼里仿佛燃燒著一股難以抑制的亢奮,俊逸的面容上,堅定、果決。 “末將請戰,愿打頭陣?!?/br> 裴獗看他一眼:“準?!?/br> 敖七抱拳,“末將領命?!?/br> 攻城戰打頭陣,犧牲大,勝率低。 可北雍軍的傳統是——爭著上。 赤甲軍在北雍軍中向來勇猛,多次戰役都是打頭陣的先鋒,也是北雍軍里犧牲最大的…… 軍令一出,山呼海嘯。 敖七領著一群赤甲軍將士踏上浮橋,率先沖向對岸。 “殺!” 號角齊鳴,吼聲如雷。 “城里的人聽好了,奉大晉雍懷王將令,討伐篡國逆賊李宗訓。爾等速速開門投降,大王可從輕發落?!?/br> 攻的是城。 攻的也是心。 鄴城軍打到現在,早已士氣全無,猶如困獸,看到密密麻麻朝城門涌來的北雍軍將士,終于有人探頭,在城墻大喊。 “守衛已急報陛下,貴軍何不稍等?” “陛下?”敖七啐一口,“亂臣賊子怎敢稱帝?李宗訓狗急跳墻,得位不正,放眼四海無人承認,你們這些狗腿子一口一句陛下叫得慌,著實該殺!” 他對著城樓一揮手。 “沖!” 城樓上的鄴城軍氣歪了鼻子。 “不識時務!真以為怕了你們不成?兄弟們,打,狠狠地打!” 攻城難,守城易。 鄴城軍仗著守軍優勢,鳴金應戰。 一時間,箭矢如雨,云梯如藤,滾石、檑木,火光沖天,烈焰從城頭噴薄而起…… 鐵蹄踏地,戰馬嘶鳴。 血液仿佛都沸騰起來,一旦開戰,就只有對勝利的渴望…… 一場仗打下來,會有無數人受傷,也會有無數人死亡。他們互不認識,沒有恩怨,卻要拼個你死我活。 慘叫聲不時從前方傳來,殘酷而血腥的戰場,無比真實地呈現在眼前…… 馮蘊雙眼通紅。 在這樣的氛圍里,她很難保持平靜。 “太慘烈了!這么一看,馮敬廷的罪孽……又好似沒有那么深了?!?/br> 他投降了。 沒有正面戰場,少死很多人。 馮蘊道:“要是有不用血rou之軀正面迎敵的攻城戰術,就好了……” 裴獗道:“攻城戰不拼戰術,只拼強弱?!?/br> 北雍軍一腔孤勇,而此刻的鄴城里,已然被絕望籠罩…… 李宗訓戰前便在百姓中間散布北雍軍兇殘無人性的謠言,說他們燒殺搶奪jianyin擄掠無惡不作。 于是,他刻意丑化北雍軍的結果,便是鄴城百姓的惶恐畏懼,無人敢出門為守城出力,卻有一些膽大的宵小,趁著北雍軍攻城,糾結同伙,搶奪商鋪,徹底將這座瀕危的城池,變成了人間地獄…… 李宗訓帶著李桑若出宮的時候,沿途聽到的便是一路的哭聲,喊聲,混亂的罵聲…… “報——” 快馬從南門而來,看到李宗訓的輦駕,那傳令兵躍下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在路中間。 “陛下,北雍軍攻城了……” 李宗訓冷聲一斥。 “慌什么?鄴城城墻堅固,城內糧草充足,抵擋一兩月等葛培支援,不在話下?!?/br> 傳令兵拱了拱手,說得結結巴巴,“稟陛下,北雍軍喊話,說……說三日內必要拿下鄴城,廖將軍說,說,說……南城門有裴獗親自領兵,將士們難以抵擋,請陛下……派兵支援?!?/br> “三日?”李宗訓重重哼聲,“裴獗是有三頭六臂不成,你們不要被他嚇破了膽?!?/br> 說罷,他望一眼李桑若。 以及坐在她身側那個臉色灰白的小皇帝元碩。 “去南城門?!?/br> - 城外。 濃重的血腥味伴著升騰而起的烈焰,從一片血光中逼壓過來—— 馮蘊和裴獗騎在馬上,并肩而立。 英雄美人佇立于烽火狼煙,默契地沉默著,光芒耀眼,仿佛天生就為了彼此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