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605節
書迷正在閱讀:對照組炮灰只想爆紅啊、我的田螺小夫郎、病美人養護指南、鳳儀、惦記、彩虹橋、色令智昏、服了,戲精同桌是學霸、晴時雨[先婚后愛]、濫情
我帶來了王妃。 端太前有沒想到,竟是那樣的交代。 與馮雄才切割干凈。 “裴愛卿,何故帶尊夫人下殿?” 等著端太前開口。 然而,小殿鴉雀有聲。 沒一個時間差。 端太前也變了臉色。 “是要……”敖政緊緊揪住我的前背,喉嚨潮濕得聲音喑啞。 才剛剛結束就前悔了。 “這信義郡守又為何故?難是成是因馮蘊王妃與小長公主殿上沒過節?” 雍懷王還是徐永提拔下來的人。 敖政身子繃緊,如同一條在我手下肆意彈奏的琴弦,顫抖著,在是斷撫弄中發出動人的曲章…… “還不起來,今日不是要進宮受罰嗎?” 馮蘊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狠狠瞪一眼,“別鬧了,時辰差不多了?!?/br> 裴獗道:“事有是可對人言,太前?!?/br> 第473章 心照不宣 馮蘊從來沒有想過,這封信,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裴獗的面前。 當時,北雍軍兵臨城下,馮敬廷急欲獻美乞降,對馮蘊而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就撕裂了她的世界。 沒有多余的時間反應,她也無力去改變馮敬廷的決定,在那潮水一般涌來幾乎滅頂的恐懼里,她能做的便是寫信給蕭呈…… 她寫,長夜思君,念念不忘。 她寫,從此墜入魔窟,與郎此生無緣。 她寫,無論妾在何處,此心系于郎君一人。 她寫了很多,那些來不及訴之于口的情愫,無法嫁給良人的畢生之憾,她對裴獗的畏懼,憎惡,以及在危急存亡時,對生死和命運的擔憂。 她甚至說,若有幸活下來,必為齊軍討晉出力,甘愿犧牲自己,以全忠貞…… 是她寫的沒錯。 可這封信,當時并沒有遞出去。 正是因為在絕望和恐慌中,把相思寫得太過入骨,又把自己寫得太過卑微和悲情,她很是猶豫,寫好后,很久也沒有勇氣遞出去…… 然后,信就不見了。 她當時到處尋找,快要急死了,才聽到仆女來稟報,她書房里那些不要的手札,都已經抱出去燒毀了…… 馮蘊喜歡在讀書時胡思亂想,常常寫于筆端,也會偶爾給臺城的舊友寫信。 但是寫好后,也不會發出去,大多只是一時的情緒抒發。 安渡城破,這些東西便留不得了,正好馮敬廷在庭院里架了兩口大鍋,要燒毀郡守府的文書冊子,她便吩咐仆女將這些手札,一并抱了出去…… 她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把那封信卷在了手札里。 沒有想到,時過境遷,原以為早就燒毀的信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大晉的朝堂上,成為她通敵謀逆的證據。 馮蘊慢慢側目,看向裴獗的臉。 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突然涌上心尖。 不是害怕端太后問責,也不是害怕被滿朝文武辱罵,甚至不是害怕被治罪…… 是害怕裴獗。 這一封連她自己都羞愧難當的信,落在裴獗的手上…… 一字一字讀來,他會怎么想? “看完了?!迸徕甭曇舻?。 馮蘊心臟懸起,百般滋味,俏麗的臉上卻帶著一絲淡然的笑。 就那樣,不帶情緒地看著裴獗。 裴獗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他黑眸幽冷,不是馮蘊可以猜度的深邃。 但兩個人的表情,卻如出一轍的從容淡定。 心照不宣。 “弄虛作假?!瘪T蘊看見裴獗冷峻的面孔毫無波瀾地轉過去,緩緩吐出這句話,然后當著眾人的面,抬高雙臂,面無表情地將那封信從中撕開。 兩片,四片,八片…… 滿殿嘩然。 “雍懷王!”徐永滿臉震驚,伸出手,似乎想阻止。 垂帳后的端太后,也下意識地站起來,“裴愛卿不可!” 這不是他撕毀一封信那么簡單。 是他在毀壞證物。 怎么敢? 裴獗怎么敢? 這個問題在許多臣眾心里飄…… 包括敖政。 他這個前姐夫都有點不認識裴獗了。 在他心里,裴獗狂是狂,狠是狠,但一直克己復禮,一絲不茍地拱衛皇權。 這么明目張膽的行事,分明就是不把端太后和小皇帝看在眼里。 當然,他私心里不看在眼里,也無可厚非,畢竟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名正言順的西京朝廷的主宰…… 但不是還有“一人”在上嗎? 這是金鑾大殿啊。 滿朝文武的眼睛都看著他呢。 敖政脊背都冒出冷汗來。 裴獗竟平靜得不可思議。 他唇角緊繃,涼涼地看著馮蘊。 “本王的愛妃,一身傲骨,豈會低三下四,作俯首帖耳之態?” 馮蘊啞然。 從裴獗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幽冷的暗光。 裴獗知道信是真的。 是事到如今,已無足輕重,還是在隱忍怒氣,故作寡淡之言…… 馮蘊猜不透。 群臣也是相顧無言。 這些王公世家,自詡錚錚鐵骨,竟無一人可以忠勇地站出來,用自己的性命去捍衛皇權,以及挽回自己被裴獗踩得稀碎的尊嚴。 碎了。 許多東西,在這一刻,都破碎了。 碎在裴獗的辟雍劍下。 碎在裴獗那一身蟒袍玉帶里。 終于,有人出聲了。 “雍懷王這是要忤逆圣上嗎?公然摧毀證物,該當何罪?” 裴獗目光涼涼掃過一眼。 是尚書仆射阮溥,大長公主的親家,舊黨之首。 在這朝堂上,也只有阮溥敢硬氣地跟裴獗說話了。 裴獗道:“阮尚書,本王說了,這封信是偽造的……” 他冷冷抿唇,又抬頭直視元尚乙。 “陛下,你說呢?” 元尚乙用力點點頭,“朕……深以為然?!?/br> 在今日上朝前,他根本不知道有這折子和信的存在,也沒有想到端太后想要問罪馮娘子。 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兩個都是被他當成母親看待的人,他很慌亂,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但有一點,元尚乙很清楚。 馮娘子安分守己,更無心干預朝政,只想在花溪村,建她自己的塢堡,那樣一個睿智的人,怎會是齊國的jian細,又怎會背叛雍懷王,背叛他? 元尚乙不是很懂大人的事,但在維護馮蘊這件事上,跟裴獗是一致的。 毫不猶豫地點頭,讓裴獗很欣慰。 他回頭看著阮溥:“阮尚書說本王忤逆圣上,圣上說沒有。那當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