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482節
書迷正在閱讀:對照組炮灰只想爆紅啊、我的田螺小夫郎、病美人養護指南、鳳儀、惦記、彩虹橋、色令智昏、服了,戲精同桌是學霸、晴時雨[先婚后愛]、濫情
煤球工坊訂好的價格,買得多,有優惠,但馮蘊不給獨家代售就算了,對自愿加價訂購,只求優先和大量的客商,也一律拒絕。 阿樓曾問過她為什么。 橫豎都是賣,能得到更好的價格,何不順勢而為? 馮蘊只是淡淡一句。 “利民之物,豈能讓jian商壟斷?” 阿樓跟她這么久,早明白自家娘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煤球一旦只有獨家銷售之道,缺少競爭,那就不再是老百姓用得起的商品了。 這不是娘子的本意。 長門掌握著核心的生產方式,為何要讓中人把大錢賺去,自己僅賺點辛苦錢? 阿樓理解了其一,卻不理解其二。 個中玄機,馮蘊也不多解釋,只是讓他每日所見客商,一言一行都要向她稟報,不得遺漏。 她十分慎重。 阿樓也不敢有半點疏忽。 連續幾天下來,他天天換上干凈利索的衣裳,坐在堂上陪客商吃茶說話,生意沒有做成一單,大總管當得越來越有派頭了…… 但可以預見,煤球一定會供不應求,不愁銷路…… 馮蘊也沒有閑著。 文慧婚后第三天,就回玉堂春料理生意去了,趁著盤點賬目的工夫,她坐上馬車去玉堂春。 文慧風風火火,忙里忙外。 馮蘊看到她這般就笑著打趣。 “剛成婚,怎么也不多歇上一陣子再回來?” “閑不住?!蔽幕勰橆a紅潤,眼里有光,看這模樣,馮蘊就知道小兩口定是新婚燕爾,蜜里調油。 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看來過得不錯?” 文慧羞怯地低下頭去。 馮蘊也不逗她,表情嚴肅了些。 “你不侍奉公婆,新婚幾天就出門做事,刺史府也沒人說你?” 文慧一聽就笑了,神神秘秘地道: “托了娘子的福分,我那婆婆被公公派人送回娘家去了,我看是生了嫌隙……” 馮蘊問:“那你夫君也安心?” 文慧停頓了一下,搖頭。 “這次的事,賀郎對婆母很是寒心,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什么,更無阻止……” 馮蘊問:“那楊三娘子,還未交代嗎?” 文慧抿著嘴唇,看著馮蘊搖頭。 “如今關在刺史府大獄里,按律法辦,每日賀郎回來我都相問,聽他之意,這三娘子嘴巴嚴得很,咬死說孩子就是他的。還反咬一口,說賀家為全聲譽,殺人滅口……” 她嘆息一聲。 “沒承想,她竟是個硬氣的?!?/br> 馮蘊呵呵一笑。 “那是沒有動刑?!?/br> 好吃好喝的,誰都硬氣。 要是落到裴獗手上,不死都要掉層皮,還有幾個硬氣得起來? 她沒有多說,又問了些別的。 文慧知道她今日過來,就是想要探聽情況,悄悄掀開布簾,往外看一眼,這才道: “妾聽人說,宣平侯一病不起,嘴里來來去去只會呼一聲‘冤枉’,眼睛直勾勾的,中邪一般,很是嚇人,侯府請了好多大夫去看,都沒有起色……” 頓了頓,她壓低嗓子。 “好像是快不行了?” 馮蘊低頭輕啜一口茶水,“是嗎?那可就要恭喜侯夫人了?!?/br> 文慧看她老神在在的樣子,笑了起來。 “老夫人今日過侯府去看望,舉薦了姚大夫。侯夫人原本有些顧慮,后來又被老夫人說服,答應下來?!?/br> 賀老夫人是代表賀家去看望宣平侯的。 畢竟是在賀家出的事,案子沒有水落石出,搞得人命關天,不得不做些樣子。 馮蘊笑了起來。 “你倒是機靈?!?/br> 文慧朝她擠了個眼睛。 “都是給娘子學的,恰好老夫人對我好,該為娘子出力的時候,妾怎能含糊?” 馮蘊輕輕笑了起來。 她時常覺得跟女子更好相處。 她們也更懂得感恩。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說到駱月為韋錚生了一個小兒子,還來信說,待坐完月子,要回娘家來小住。 文慧笑了起來。 “那可就熱鬧了?!?/br> 她們都把長門當成娘家。 馮蘊明明比她們歲數都小,卻仿佛是她們的大家長。 馮蘊從玉堂春回去的路上,就遇到宣平侯府派去接姚大夫的馬車。 兩車在村道上交匯。 馮蘊打簾子看了姚大夫一眼,主動讓到一側。 姚大夫問了聲安,朝她頷首而笑。 “多謝娘子?!?/br> 馮蘊道:“治病救人要緊,姚大夫快去吧?!?/br> 馬車遠去,馮蘊沒有放下簾子,而是遠遠的看著日光下的長門。 家徽泛著光,極是顯目,一面在風中招展的旗幟,如同挺拔的脊梁,在寂靜中蕩出一種雄渾的氣質。 回到莊子,葛廣去停馬車,馮蘊領著兩個仆女往書房走。 裴獗在南窗邊看她。 似乎心有靈犀,二人目光撞上,馮蘊神色一凝,加快了腳步。 裴獗慢慢放下書卷。 光線在簾帷處悠悠蕩蕩,馮蘊打簾子進去,果然看到男人坐在那里,俊朗無匹的臉,一如既往的冷酷,可她卻輕易捕捉到一絲別樣的情緒。 她道:“大王在等我?” 裴獗雙眼漆黑,面沉如水。 “嗯?!?/br> 四目相對,馮蘊不說話,微笑看他。 他于是再補充一句,“有事相商?!?/br> 沉磁的聲音落入耳朵,馮蘊揚了揚眉,示意仆從退下,這才走到他的身邊,順著視線看向庭院里盛放的花朵。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王竟然要找我議事?” 裴獗撩她一眼。 馮蘊笑開,“什么事,說吧?” 裴獗道:“李宗訓私下聯絡了不少商販,到處購買糧草,石墨……” 馮蘊一聽就笑了。 “大王消息果然靈敏。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些日子到長門來的商販,其中有不少是鄴城的手筆……” 裴獗看她并沒有被人蒙在鼓里,稍稍松口氣。 “謹慎便是。我不干涉你賣煤球?!?/br> 馮蘊一怔。 想到那天的話,忍俊不禁。 “我也不是只賣煤球,我什么都賣的。比如……臉?” 裴獗冷著眼,盯著她看。 馮蘊淡淡一笑,“沒能從淳于焰那里入手,就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這李宗訓也算是能屈能伸,我成全他,又如何?” 裴獗眉頭微蹙,“你要如何處理?” “我早就幫他想好了?!瘪T蘊嘴角微勾,傾身過去,仰頭望著裴獗的臉。 “將軍與我唱個黑白臉如何?” 裴獗嗯聲,雙眼如染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