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3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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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夫人指教,眼前困局韋某當如何是好?” - 宴席上,觥籌交錯。 眾臣其樂融融地談論著和議,談論著兩國優劣,有人主張拖延到開春,趁著晉軍士氣高漲,繼續攻城奪地。有人主張停戰,恢復民生。 “將軍?!崩钌H舳似鸨?,目光散漫地落在裴獗身上。 “哀家尚不知將軍心意?” 她目光切切,不提這“心意”是指什么。 裴獗抬眼:“拖耗糧草,軍心浮動,不利我朝?!?/br> 李桑若笑了一下,“這么說,將軍主和?” 裴獗:“國雖大,好戰必亡?!?/br> 李桑若淺淺一笑。 “怪不得將軍能得將士歸心?!?/br> 在她和眾多大臣眼里,裴獗勇猛血性,愛的便是屠戮征伐,這種人天生就好戰,以戰養兵。一旦議和,將軍何來將軍的價值? 李桑若瞥他一眼,尾聲輕慢,“將軍為國,一身清朗啊?!?/br> 裴獗仿佛沒有聽到這聲夸贊,手指捏住杯盞,仰頭飲下不再言語。 這時,一個仆女匆匆跑入花廳,大驚失色。 “不好了,不好了,將軍夫人在園子里不見了?!?/br> 李桑若沉聲,“沒有規矩。好好說清楚,將軍夫人怎會不見?” 仆女道:“將軍夫人似是有些醉了,一身酒氣地去園子里更衣,仆女看著她進去的,可就在方才,夫人的貼身仆女紅著眼睛出來,到處找人,說夫人不見了……” 說罷又有些猶豫的樣子,眼皮亂顫。 “不過仆女,仆女看到韋司主也往那邊去了,不知是不是碰到了將軍夫人……” 她什么都沒有說,卻又指向準確。 一旦讓人發現馮蘊和韋錚在一起,就算她有一千張嘴巴都說不清楚。 李桑若在裴獗身上掠過一眼,生怕別人沒有聽見,拔高了聲音。 “胡說八道!韋司主怎會和馮夫人在一起?” 仆女緊張地縮著脖子,“或,或許是仆女眼花看錯了,也不定……” 花廳里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是不是看錯了不打緊,謠言的傳播也從不需要真相。 李桑若扭頭吩咐方福才:“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加派人手去找將軍夫人,這園子可不小,要是失足摔倒,有個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 方福才彎腰行禮,“小人明白!” 仆女帶著方福才下去了,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李桑若看著裴獗一言不發地離席而去,秀眉微揚。 “三秋桂酒果然醉人,哀家也有些酒氣,出去走走,順便幫著找一找馮夫人?!?/br> 她這一走,跟著便有人借口更衣或是出去透氣,離開花廳。 這園子就這么大,好端端的夫人怎么會說丟就丟? 那仆女暗示韋司主,又是為了哪般? 眾人想到裴大將軍的臉色,個個都十分興奮,爭先恐后地借故出去,一探究竟。 這時季有些冷,園子里寒風瑟瑟,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李桑若帶著幾個宮人浩浩蕩蕩地出來,象征性的在園子里找了找,徑直往廂房而去。 里面隱隱有聲音。 細細軟軟的,帶著克制的顫音,低低嗚咽般穿過層疊的屏障傳出來,聽得人面紅耳赤…… 是馮蘊。 醉態的嗓音,嬌媚婉轉,如同溢出的呻吟。 園子里靜悄悄的,好片刻沒有人說話。 李桑若眼里流露出一絲狠意,不動聲色地示意方福才。 “開門?!?/br> 門從里面反閂著,方福才推了兩下沒有推開,指使兩個小黃門過去撞門。 小黃門領命,重重沖上去。 門應聲而開。 冷風灌入,畫面奇怪地慢了下來。 屋子里糾纏的兩個人緊緊摟抱在一起,木門撞開的瞬間,身形高大的男子用力將女子護入懷里,女子沒長骨頭似的,仿佛要融化在他懷里,軟得站不住。 李桑若大步邁入門檻,就看到這一幕。 冷笑僵在臉上,她如遭雷劈。 不是韋錚? 那男子轉過臉,冷冷盯住她,掌心扣住懷里女子的后腦勺,讓她伏在自己的胸膛上,起伏間氣息略微不穩。 “殿下這是何意?” 第244章 何堪點破 “將軍為何在此?” 李桑若心口突突直跳,下意識反問。 裴獗只比她早一步離席而已。 率先找到馮蘊不奇怪,奇怪的是韋錚去了哪里? 裴獗一身青灰氅子,立在夜燈氤氳的光影里,神色肅冷,幽暗的目光微微看來,仿佛藏著濃重的殺氣。 “內人不勝酒力,走錯了房間,臣方才找到?!?/br> 他將馮蘊整個裹在氅子里。 “殿下又因何在此?因何撞門而入?” 李桑若嘴唇囁嚅,遲疑道:“得聞將軍夫人失蹤,哀家心急,出來幫著找找看……” 她心如刀絞,不知聲音是怎么從嘴里逸出來的。 “夫人沒事吧?” 裴獗沒有說話,一張臉冷得如同臘月的寒冰,而他懷里的馮蘊,仿佛醉得很了,渾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人在何方,整個人貼在裴獗的懷里,敏感地弓身,呼吸都急促起來。 “夫主……” 她倒是知道自己摟著的人是誰。 裴獗安撫般輕捏她的后頸,像在安撫小動物。 馮蘊眼睫毛撲簌簌幾下,從他的氅子里鉆出頭來,醉眼惺忪地打量李桑若,滿是被人打擾的委屈。 “為什么有外人在……夫主……讓她走……” 她說得小聲,雙手卻霸占般摟住裴獗的腰,又嬌又媚,活脫脫就是李桑若最厭惡的狐貍精模樣,可裴獗似乎不這么認為,他手臂一收,將不肯安分的妻子禁錮在懷里,明明是斥責,卻聽不出半點生氣。 “不可胡鬧,這不是在家里?!?/br> “那我們……回家。夫主,我們回家吧?!?/br> “嗯?!?/br> 裴獗應聲,幾乎是托著她的臀,才能讓懷里站立不穩的馮蘊不至于摔倒下去。馮蘊卻不肯老實,吸盤般緊密貼著他,身體不耐地微微扭動,滑得像條泥鰍,失控而忘我,根本不管周遭有什么人。 “夫主,抱著,你抱著我呀……” 裴獗緊繃著身子,高度緊張中連呼吸都有些沉重,額頭和背心,讓她折騰出一身的汗。 李桑若快瘋魔了。 他們竟然當著她的面親熱…… 將她這個臨朝太后,置于何地? 沸騰的怒火凝成了眼里的冰,如同淬了毒似的,她盯著馮蘊…… 恨不得…… 恨不得將他從裴獗懷里拉出來。 恨不得將他二人生生分開……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眼睜睜看馮十二娘在裴獗懷里耍酒瘋,哼哼唧唧像個妖精,眼睜睜看著裴獗更緊更深地摟住她,慣著她,哄著她,不僅沒有半點不耐,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 這些全然不是李桑若能接受的。 她想到她的死鬼丈夫是如何對待酒后的自己…… 那樣厭煩,多看一眼都沒有耐心,轉身就去了別的嬪妃屋里。 她心如刀絞。 十幾歲便戀上的男人,在她面前冷漠自負,孤傲得不近人情…… 怎么能這樣對別的女子?為何那雙黑眸里可以盛放出那樣濃稠的情意? 不是為她。 不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