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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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士兵愣了愣,面面相覷,隨即就笑咧了嘴巴。 “大將軍成婚后,人變和氣了?!?/br> “那是。有地方泄火了,就不找咱們麻煩了?!?/br> “少說屁話。趕緊上哨崗?!?/br> “他娘的,這天真冷?!?/br> 出奇的冷。 可冬衣沒有發下來,他們還穿著那一身,很是難熬…… 一年多的戰爭,軍需是一直在發放的,可近兩個月,總在推遲。 要說晚年這個時季沒發冬衣,還能忍一忍,今年冬天來得早,下雨變天凍死狗,將士們都面臨著冬衣短缺的問題…… 裴獗到了中軍帳,便找來了行軍長史覃大金。 人要吃喝拉撒,兵要解決溫飽,因此統管衣食住行的覃大金每天都焦頭爛額,恨不得把自己腰上的油摳下來熬湯,把身上的皮剝下來制衣。 看到裴獗,覃大金頭都抬不起來。 “末將已派人去催了兩回,武庫司每次都說,快了快了,馬上要運送了,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呀?!?/br> 裴獗沉著臉,低頭在文書上提筆寫了幾個字,遞給他。 “從虎賁軍里調度一批冬衣過來?!?/br> 虎賁軍駐扎在平陽、隴關等地,算是大后方。 而北雍軍從開戰伊始,便一直沖鋒在前。 按道理,冬衣發放要優先考慮前線士兵的,可武庫司說,前任庫藏官弄錯了,把冬衣全送到了虎賁、龍驥和皇城禁軍,剩下的就不夠發放了。 覃大金氣憤不已,待要發怒,人家就說了,那個派發的庫藏官,已然被朝廷免職,該處罰的人也都已經處罰了,只是發下去的冬衣,不可能再一件件收回來給北雍軍。 覃大金聽得犯惡心。 他心里很清楚,這是有人在故意給北雍軍穿小鞋。 說起來北雍軍和虎賁,龍驥一樣,都是大晉的軍隊,但北雍軍的前身,就是裴家軍,是裴獗的祖上帶出來的,曾跟隨晉太祖立下過汗馬功勞…… 后來熙豐皇帝改制,這才編為北雍軍,重新改了名號。 只是,在朝廷那些人的眼里,還是習慣性把他們當成“裴家軍”。 這次針對性這么強,又有鄧光叛變的事情,莫說裴獗,就是覃大金心里都窩著火…… “這不就是暗里欺負人嗎?” 裴獗平靜地將函文遞給他,火漆封緘,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去辦?!?/br> 覃大金咽下那口惡氣,“末將明白?!?/br> 走了兩步,又回頭朝裴獗拱手。 “這次信州和議,太后來了,將軍務必當面告他們一狀,太后殿下圣明,最是看重將軍,必定會為北雍軍做主?!?/br> 在大多數將士的心里,李桑若是有一個好形象的。 這么多年細心經營,她對外展現的是一個臨朝太后該有的仁厚和cao守。 覃大金的想法,跟很多人一樣。 北雍軍一路扶持小皇帝登基,太后就該跟他們一條心,沒有過河拆橋的說法。 裴獗還沒有回答,就看到了門外的馮蘊。 她款款而來,手上拎個食盒,朝門外的侍衛欠了欠身,就停下腳步,溫柔地候在那里,好像在等他們說完正事。 裴獗:“你先下去吧?!?/br> 覃大金應了聲,回頭對上馮蘊的笑容,突然便想到將軍和李太后曾有婚約,以前朝中也有人議論過他倆有私情…… 想到自己方才的話,可能會落入馮蘊的耳朵里,很是尷尬,很是歉意,不由就多看了裴獗兩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好像真有那么點做賊心虛的意思了。 他臉臊熱,出門時,朝馮蘊端正地行了個禮。 “夫人?!?/br> 馮蘊越過他看一眼堂上的裴獗,微微一笑,欠身還禮,沒有說話,便邁過了門檻。 她溫和端方,覃大金卻心臟發緊。 走出門再摸后頸子,感覺涼颼颼的。 - “將軍?!瘪T蘊上前行禮,微微欠身。 裴獗:“你怎么來了?” 馮蘊將食盒拎過來,放在裴獗面前的桌案上,揭開便聞到食物的香味,她微微抿唇而笑。 “聽葉侍衛說,將軍cao勞,近來胃口不佳,妾聽了可心疼呢。天氣涼下來了,不吃好的可不行?!?/br> 裴獗眼波微動,抿唇看她。 一言不發。 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她要搞什么鬼似的。 馮蘊眼角彎了彎,將筷子塞在他手上。 “將軍看我做甚?吃啊?!?/br> 裴獗不接,盯住她。 “無事獻殷勤,意欲何為?” 馮蘊撲哧一聲笑開,“妾在將軍心里,就沒有半點溫情嗎?” 裴獗:“沒有?!?/br> 馮蘊抿著嘴巴微下一彎,“好吧?!?/br> 她垂下眸子,收拾桌面上的碗碟,說得幽幽怨怨,“既如此,那我拿回去便是,一片真心讓將軍曲解,妾委屈得很……” 裴獗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將東西放下。 “說吧,要什么?” 馮蘊展顏一笑,“錢?!?/br> 看裴獗面不改色,她又添上兩個字,“很多錢?!?/br> 一片真心很多錢。 裴獗揚了揚眉頭。 “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第188章 敲打敲打 “買地?!瘪T蘊在他的身側坐下,端起他放在桌上的茶盞,不見外地輕啜一口,這才笑盈盈從食盒里掏出一張黃紙。 “請將軍過目,大生意?!?/br> 上面是她算好的賬。 以及在鳴泉買地的可行性。 她習慣把每件事情,先捋清楚再交給裴獗。 一目了然。 裴獗輕描淡寫看一眼,眉頭略微打結。 “和議結束,鳴泉便無用了?;牡夭划a糧,難有進項。蘊娘買地做甚?” 亂世底下地廣人稀。 大量拋荒的地,無人耕種。 要買也該買良田,她的行為很是令人費解。 “我買地,不是用來種的?!瘪T蘊狡黠地笑,“我阿母書上說,兩國交界,水陸雙通,那叫通商口岸,是往來互市的好地方……在晉國占領信州前,鳴泉當然不算通商口岸,但往后就是了。白菜價買口岸好地,我不賺誰賺?” 裴獗沒有吭聲。 屋子里寂靜一片,沒有生火,馮蘊十分畏寒,覺得冷,坐得離他近些,雙手挽到他胳膊里,身子靠住他,看上去很是親近,就像是尋常夫妻在商量家里的金錢用度。 “原本我也是猶豫的,可今日去實地看了以后,發現鳴泉是個好地方,官道直達,有渡口河流,來往十分便利……再有一個議館橫跨兩國,等和議以后,通商互市,必會發展成來往客商的貿易之地。到時候,我那些荒地,就值大價錢了……” 裴獗盯著他,眼神黑漆漆的。 馮蘊又輕輕肘他,興奮地眨眼: “最緊要的是,地價低廉,相當便宜?!?/br> 裴獗問:“有多低廉?” 簡短地說完,他好似見不得她怕冷的樣子,脫下大氅披在她身上,連人帶氅子裹住。 馮蘊身上一暖,聲音便軟和下來,雙眼放光地看著他,“畝價不足千錢。小州今日去談,出八百錢便有人意動,這還只是眼下的價格。再有兩日,會更便宜?!?/br> 裴獗察覺她語氣的篤定,看來一眼。 “何出此言?” 馮蘊笑了笑,將今日在鳴泉的所見所聞告訴他。 “齊國有探子混入鳴泉,將軍難道不想除之而后快嗎?若由得蕭呈搶占先機,那就大大的不妙了?!?/br> 裴獗:“哦?這與地價何干?” 馮蘊莞爾,笑得神秘,“一旦將軍派人過去清理,民眾一看有人殺人放火,心下更是恐慌,地價就更不值錢了,豈不是更為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