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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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契而克制,沒有再出聲。 偶爾短促的幾道喘息,全掩在雨聲和風聲里,那些凌亂不堪的,緊貼的劇烈摩擦,也全數融化在糾纏的氣息中,讓火光幻變成一層層的戰栗。 馮蘊意識飄忽不定。 上輩子的畫面,便那般奇異地浮現腦海。 那次他回府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棋盤就擺在馮蘊的房里,就像是一道他們之間的鴻溝和屏障。 但那天他沒有再看一眼那棋盤。 深淵般的眼眸里,是冷漠的怒火。 “拿出去,燒了?!?/br> 他是盯著她說的。 棋秤被一腳踹翻,那是大將軍受到愚弄后的憤怒。馮蘊看出來了,裴獗想砸碎了拿去燒掉的,不是棋秤…… 而是她。 “將軍……” 她攏著衣裳起身,世家貴女的矜貴讓她情緒極是內斂,便是在這番艱難處境下,也能從眉宇間透出來幾分端莊…… 她很害怕,但還想維系自尊。 “小滿,為將軍斟茶?!?/br> “滾下去?!迸徕泵嫔芷届o。 所有的憤怒全在那雙燃燒的黑眸里。 馮蘊朝仆女示意一眼。 眾人便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她不敢再惹他,輕聲道:“將軍不想跟妾對弈,那便不下了吧?!?/br> 裴獗不說話。 在她面前,他大多時候都沒有什么言語,那天也沒有,他欺身上來,扼住她便摁在榻上,紗帳微晃,他甚至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去調整,去適應,便橫沖直闖。 “將軍?!?/br> 情急下,她眼淚橫流。 失聲喊出指責。 “你說話……不算數?!?/br> 她嗚咽控訴。 裴獗黑眸沉沉,一言不發。 掐住她的腰,釋放出滔天的狠意。 從頭到尾,沒有對她說一個字。 就好像她只是一種可供玩樂的器物,沒有情感,也不會疼痛,他可以冷著臉對她做那樣的事,看著她崩潰亂顫,看著她淚流滿面而無動于衷。 “愿賭不認輸……將軍……何堪君子,何堪丈夫……” 他從來不是君子。 他更不是她的丈夫。 她忘了。 他只是個武夫,是個殘忍暴躁手染鮮血的武夫,即使曾經耐著性子陪她下了一個月的棋,愿意順著她以弈為賭,也無非是猛獸在咬斷獵物脖子前,興致上來舔一下獵物的傷口而已。 那不是憐憫,只是為了獵物更鮮美。 那夜的痛讓她三天都沒有緩過來。 她咬傷了他,也咬傷了自己,破碎得像個無助的娃娃。 可即使那樣,他也沒有完全得逞。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馮蘊的體質極是罕見,緊張時寸步難行…… 兩人絕妙的不匹配,好像天生就不該在一起。 他縱是千方百計想撕了她,也很費了一些時日…… 直到他認栽。 用盡十八般武藝,弄得她妥協求饒,方才如魚得水,慢慢嘗到個中妙處。 大抵好吃的美味總得費些工夫,那時候她很不待見裴獗,可漸漸的好了傷疤便忘了痛,終是欲罷不能。 明明沒有情的兩個人,竟可笑的和美。 身心的轉變,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為此惶恐不安。 許是少女純潔的心靈里,總會盼著那么一點虛無縹緲的情感,先得有情有義,方能傾心交付。又許是身體契合過后,就會盼著靈魂也能相擁。她總想在裴獗身上找補一些情意,得到那些可以令她心安的寵愛。 比如有一個孩子。 可裴獗給不出情感,也不肯給她別的。 一次次的掠奪只有原始的交遘,然后抽身而去…… 涼風吹來,帶著寒意。 馮蘊喉嚨莫名涌上一股酸澀,眼眶發熱。 她沉浸在上輩子的委屈里,分不清此刻是在哪里,但即使靈臺不清醒,難以適應他的存在,也會習慣地支配自己去配合。 此時的她,不是今生的她,更像前世的她。 她分辨不清自己了。 嘴里嗚嗚的,帶著一種哭腔,發出無助的聲音,讓裴獗很想不顧一切的,狠狠欺負她…… 轟…… 如雷聲劈過一般。 天際發生劇烈的震動,傳導到山洞,好像整個地面都跟著顫了一下,馮蘊本能地盤住他的腰,電光石火間,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突然喘息著,將她那條傷腿抬高固定,一張俊臉淹沒在激烈的情緒里,呼吸漸重…… 馮蘊被捂著嘴叫不出聲,瞬間被拋向天空,她玉頸抻起,如引頸的天鵝,瀕死般顫抖,一截細腰拉長,柔軟的身姿和他同時顫抖著,去向難以言說的無邊天堂…… 好似一瞬。 又好似許久。 他黑眸深深盯住她,發出一聲低啞的呻吟。 然后無聲地呼出口氣。 沒有一個字,卻是惡魔釋放后的快意。那雙冷眸重新平靜下來,靜得如一潭池水。 久病的身子如釋重負。 一個成年男子其實有很多處理陽燥的辦法,裴獗不是沒有試過,可再努力都極難緩解,躁動由內而外,發作起來極是強烈,無數個瞬間,他難受到幾近爆炸卻又束手無策,甚至會生出殺遍天下人的瘋狂…… 這才是他的良藥。 通體安泰,才可安撫野獸的瘋狂。 “將軍?!陛p喚聲讓他驟然一繃。 當發現嬌人兒在失神扭動時,深知場合不對,趕緊咬著牙退出來…… 耳側有輕微的啵聲,像方才擦藥時用力從瓶口拔出塞子。 馮蘊大腦一片眩暈。 難耐地低吟。 僅僅只是聽到聲音,腦子竟無端快慰。 她看不清裴獗…… 也顧不上裴獗。 她自己,僅自己在余韻中呼吸。 裴獗稍事清理一下,發現馮蘊闔著眼,兩排睫毛扇子似的,嘴里在無意識地喃喃,聽不清說的什么,但意識已然模糊。 “蘊娘?” 沒有得到回應。 裴獗雙眸沉下去。 終究也不知他是誰了…… 他郁躁地一把扯過烤干的衣裳,冷著臉替她穿好??蛇@顯然不是她想要的。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抱過來便往他身上蹭,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魚,穿上去的衣裳轉瞬潮濕,整個人熱得像一只小火爐。 裴獗探了探她的額頭。 很燙。 他將她平放下來,似是想到什么,將她的腿曲起,拿過濮陽九給的白瓷瓶。 玉戶此藥恰如其名。 眼前美景滴濕羅衣,朱戶紅綻美艷至極。濮陽九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名取得好,藥也正是合用。嬌花不堪受,僅僅入得一些便如此紅軟不堪。 真是嬌氣。 裴獗臉沉眼熱。 這歷劫般的艱難。 上藥,對他也成酷刑。 但馮蘊明顯比他更為難熬。 毒性堆積到巔峰,不僅沒有因為得到慰藉而緩解,反而哄得她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