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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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那天,馮蘊給了她兩個仆從,還有一些可以在中京用的晉國五銖,算是一筆豐厚的嫁妝,但人走了,心還在不在,馮蘊是說不準的。 如今看來,駱月沒有忘記她。 馮蘊將濮陽漪和那幾個花花綠綠的仆女請入西堂小坐,借口去更衣便拆開了駱月的信。 玉堂春長大的姑娘,字寫得竟然很工整。 大概是不知道信能不能到馮蘊手里,駱月信上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報了個平安,表示人已到中京,住在韋錚府上。 因她和邵雪晴是將軍所賜,韋母不是很喜歡她們,但也不好直接打發了,只是偶爾給她們穿點小鞋。 有花溪村的情分,韋錚待她果然不同,甚至可以稱得上寵愛。反而是邵雪晴那邊,可能兩人都覺得尷尬,他少有去走動,邵雪晴成日以淚洗面,瘦了許多,駱月自顧不暇,也顧不上去管她。 馮蘊呼一口氣,笑了笑。 自古美人計是上計,駱月應是不會讓她失望的。 馮蘊又打開了邢丙遞上來的一個小包。 打開前,馮蘊以為是駱月差人帶的中京特產,沒料到打開一看,她還是小瞧了這么個玉樓春的花姑娘,里面有春畫便罷了,居然還有兩個小物件,一個是玉勢,一個是緬鈴,上面直說是“中京看到的新鮮玩意”…… 馮蘊自認活了兩輩子,是個見多識廣的老色鬼了,看到駱月給的東西仍是雙頰guntang,做賊似的,以極快的速度看看仆女,然后將東西藏在木案下的抽屜里,想想又怕小滿和大滿看到,連同匣子一起往書柜后面塞…… 她兩個不愛看書,不會去翻這個。 做完這些,她發現自己出了一身薄汗。 濮陽漪在西堂坐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崔稚看上去倒很是安靜,西堂有一扇大窗戶,掛著竹制的簾子,依稀可以透出去看到窗外的景色。 馮蘊過去,濮陽漪就露出不滿。 “以為姬掉到茅房里去了?!?/br> 馮蘊笑了笑,朝她行過禮,在席上跪坐下來。 “怠慢了?!?/br> 濮陽漪不輕不重的哼一聲。 崔稚是個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子,除了到莊子時問了個好,再沒有一句話。 崔稚只有十六歲,和她的姨母李桑若,看上去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李桑若杏仁臉,面相尖銳棱角明顯,會給人冷漠清高的印象,氣勢很足,也稱得上美貌。 崔稚面如滿月,圓潤富態,正是那種世家大戶喜愛的“旺夫臉”,耐看、溫柔,皮膚和那一頭烏發看得出來有細致的打理,但不會令人驚艷,不如濮陽漪那么白皙,更不如馮蘊的天生麗質。 也許是崔稚并不發自內心喜歡來長門莊,也很不喜歡馮蘊的原因,眉目間便不時流露出幾分冷淡來。 只有濮陽漪從頭說到尾。 這個平原縣君雖說已經守寡有些時日了,但也不過才雙十出頭,是個年輕女子,有的是好奇心,問東問西。 馮蘊客客氣氣地應付,以盡地主之誼。 坐片刻,濮陽漪便要出去看農田。 荷塘邊尚有兩朵殘荷,她看著亮了眼眸,恨不得要下水去撈上來。 在她的家鄉平城,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于是馮蘊又講了些荷與藕的事情,濮陽漪聽得津津有味,崔稚表情冷淡,一聲不吭。 馮蘊只當看不出她的不耐煩,讓人備了茶水在塘邊的茅草亭候著。 “縣君走累了,歇一歇吧?!?/br> 濮陽漪問了任汝德同樣的話。 “這茶甚香,叫什么名字?” 馮蘊:“遠恨綿綿?!?/br> 濮陽漪品了一下,“很有意趣。喜歡?!?/br> 她是個直腸子,有什么都掛在嘴上。 崔稚眉頭不經意蹙了下,打量一眼馮蘊。 “舅母——”阿左的聲音從荷亭的臺基下傳出來,因為人小個子矮,沒有露出腦袋。 阿右在他的身邊,不停往上跳,手上舉高敖七的信。 “舅母我要上來?!?/br> 阿左也道:“我和阿右有事要說……” 馮蘊皺了皺眉。 這個稱呼怎么叫著叫著又叫回去了? 當著外人的面,馮蘊沒糾正他們。 “上來吧?!?/br> 第98章 馮姬妖媚 兩個孩子都很懂規矩,在兩個仆女的帶領下走上來,先對濮陽漪和崔稚行過禮,這才對著馮蘊撒嬌。 “舅母,阿兄的信里,一句都沒有我?!?/br> 阿左點頭稱是,“為什么沒有我?” 阿右小嘴巴嘟了起來,“阿兄信里只有舅母,都是給舅母說的話……” 阿左:“還有鰲崽,有鰲崽,沒有我們?!?/br> 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很是不滿,馮蘊只覺得好笑,因為她沒有多想什么,但崔稚的表情卻有些僵硬。 來時敖夫人就告訴她,“馮姬妖媚”,有蠱惑男人的本事。 出發前入宮,姨母又是一番叮囑,她原以為敖夫人和姨母在意的是這個馮姬媚惑裴大將軍,可到安渡城見到馮姬的當天…… 她就坐在馬車上,親眼看到敖七從馮姬的背后走過來,那目光落在女郎身上,灼熱而明亮,專注得看不到周遭的任何人…… 崔稚認識敖七很多年了。 因為敖夫人沒有女兒,她常去府里陪伴,可以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敖七不喜歡她,崔稚知道,也不怎么在意。 世間夫妻有幾個是彼此心悅才在一起的? 她會嫁給敖七,是在她尚未及笄前就確定的事情。 她沒有對誰情深如許,只是順應父母的安排罷了。她甚至沒有想到,一年多不見的敖七,會長得那樣高那樣俊,那樣的英姿勃勃,一眼看去便心跳如雷…… 可他在對著別的女郎笑。 崔稚心上針扎似的,氣得受不住。 那一刻,她才醒悟過來,敖夫人為什么要讓她跟著平原縣君來安渡,又為什么要再三叮囑她看好敖七…… 看來當娘的,是知道了兒的心思,想壓又壓不住。 然而,她又能如何? 那天她和敖七在將軍府里匆匆見了一面,她僅是將敖夫人的話轉達一下,敖七就一臉的不耐煩,坐了不到一刻鐘就離去了。 就那樣還只是為了阿左和阿右。 隔日便跑到信州去了…… 沒有跟她告別,阿左和阿右也交給了馮蘊,而不是她。 如今來信,莫說不提她一句,便是他的親生弟妹都沒有想起,滿心滿眼只有這個馮姬…… 在中京時,她很瞧不上姨母如臨大敵的樣子。 到了安渡郡她才發現,馮姬怕是把敖七也迷得找不著北了。 阿左和阿右還在找馮蘊告敖七的狀。 濮陽漪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要過信來。 “來,給我看一看,看看你們阿兄都說了什么……” 小孩子沒心機,自然交信給她。 馮蘊來不及阻止,也不方便阻止,只是微笑著,讓小滿拿帕子來給兩個小家伙擦手。 濮陽漪看著信,笑得臉頰一陣抽搐。 尤其看到敖七一字字安排馮姬要如何吃魚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再控制不住,扯著崔稚就問: “阿稚你來看看……笑死我,從不知敖七這般細心……” 崔稚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信是給馮姬的,妾不便看?!?/br> 濮陽漪翻個白眼,“你啊,除了那一身rou與我相似,性子真沒我半點灑脫。計較這些做什么?” 她兩個平常玩笑慣的,崔稚并不會生氣,可今日大概有馮蘊在側,崔稚臉頰通紅,眼眸當即便暗沉下來,雙唇緊抿著,一副想要發作又不得不忍耐的樣子。 她當然不算胖。 這個世道也不會嘲笑胖子。 因為有能力吃胖的人,那都是貴人。 可崔稚本就覺得姿容被馮蘊狠狠壓了一頭,再被濮陽漪沒心沒肺的一說,整張臉都垮了。 “平原,你何時回城?” 她耐不住了,說了來花溪的第一句話。 濮陽漪好像沒有發現她的情緒。 “不急呀,怎么也要吃了飯再走?!?/br> “回城吧,一會天色暗了,不安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