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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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滿朝她搖了搖頭,小滿哦一聲,回頭就見那扇門被將軍從里面合上了。 “阿姐……”小滿退出來,有點埋怨,但看到大滿嚴肅的眼神,終是沒有再吭聲。 房門的聲響,在夜里格外清晰。 在小滿咳嗽的時候,馮蘊就已經醒了,但她沒有動。 原以為那人會走到榻邊來,沒想到腳步停在外面,久久沒有動彈,這叫她內心不安起來。 “誰?”馮蘊低低問。 “你睡?!笔桥徕钡穆曇?。 聲音隔著簾子傳來,有種低沉黏膩。 馮蘊看著他的影子映在簾子上,有點出神。 撲!男人抬手揮袖,火光滅了,屋子里漆黑一片。馮蘊看不見他,只能靠聲響來猜測,他推開了桌案,抽出蒲席搭在地上,躺了下去。 這個夜格外寂靜。 馮蘊屏緊呼吸,很是費解。 裴獗那天冷著臉拒絕她,現在莫名其妙來她的房里,以為是他想通了,卻隔著簾子睡在地板上,這是鬧的什么脾氣? 她想問。 可裴獗為人沉悶,木頭似的鋸過嘴,如果他不想說,即使她問了,大抵也得不到答案。 馮蘊翻個身,背對躺下,闔上眼睛。 夜蟲唧唧,房里卻安靜得可怕。 就連鰲崽都縮在角落里,潛伏著,不發半點聲音。 鰲崽似乎怕裴獗?每次見到他都會主動避讓…… 馮蘊東想西想,心亂如麻,又不敢翻身。 她生怕發出的聲音會破壞寧靜的氛圍,將自己帶入更尷尬的處境…… 裴獗睡覺很規矩,就挺尸似的躺在那里,不怎么打鼾…… 說來他并不是很粗魯的人,怎么會那事上就克制不住呢? 馮蘊腦子里不由自主鉆出兩人的畫面,平靜的、心跳的,恨的,怨的,鬧的,慢回放一般。 三年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太多回憶攪得她難以平靜…… 到天亮,她才漸漸睡過去。 醒來一看,屋里早就沒有人了。 裴獗睡過的蒲席放在原位,干凈整潔。 小滿說,將軍天不亮就走了,莊子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大將軍昨夜來過,還宿在女郎的房里…… 第55章 要殺親爹 天氣炎熱,馮蘊沒回將軍府,帶著一群仆從部曲住在長門莊里。 韓阿婆看她胃口不好,想方設法給她弄些鮮貨來吃,附近的村子都讓她走遍了,東家換一把青蔬,西家換兩根玉米,一日三餐,也是變著花樣地做。 可馮蘊還是rou眼可見地瘦了。 每天起床,哈欠連天,好像欠了許多瞌睡,脾氣也壞了些。 就連鰲崽那小東西,也蔫頭耷腦的,好像夜里沒有睡覺似的,白天就找個涼爽的地方窩起來…… “以前鰲崽夜里常出去的,近來也不出去了?!?/br> 韓阿婆覺得這一人一貓很是不對,又伸手去摸馮蘊的額頭, “不是病了吧?” 馮蘊搖頭,“暑氣重?!?/br> 又瞥一眼睡得香的鰲崽,“崽也是,累的。讓它睡吧?!?/br> 韓阿婆噢一聲,“那老仆給崽換點好吃的去?!?/br> 她出去,看到佩兒和環兒兩個丫頭又在往凈房抬水,眉頭都蹙緊了。 十二娘飯不愛吃,覺睡不好,沐浴倒是比平常次數多了些? “立秋都過了,怎會熱得吃不下飯?” 檐下,兩個仆女在灑掃,說話。 院子里,又有花溪村的村民拿東西來換驅蚊的香片。 那是馮蘊前陣子拿了方子將阿樓去石觀縣配的,說是加了松香、艾蒿、硫磺還有砒霜等物,藥材本身就很貴了,但女郎交代了,只要是村里的人來換,一把青菜也好,一個雞蛋也好,拿什么就換什么。 阿樓有點心疼,但不敢違令。 看著兩個婦人千恩萬謝地出門,他嘆口氣,回頭就撞上韓阿婆盯視的眼睛。 “樓總管?!?/br> “……”阿樓嚇壞了。 韓阿婆以前總是親昵地喚他阿樓,像對待子侄一般。 這一聲樓總管,他如何擔待得起? “阿婆有事就吩咐,可別嚇壞了小的……” 韓阿婆拉住他往院外走了幾步,“女郎可是有什么不適?” 阿樓嚇一跳,“什么?” 韓阿婆想了想,“可是患有什么疾癥,叮囑你們不許我知情?” 阿樓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笑盈盈地回,“不能夠。女郎說了,阿婆是鎮莊之寶,頭一分要孝順的,有這樣的事,哪里敢瞞你……” 哼!韓阿婆看他小子老實,臉色好看了許多。 “下火爐的天,你也別太累,不早了,趕緊去歇了?!?/br> 阿樓感恩戴德。 總算有人看出他也瘦了嗎? — 入夜,花溪村寂靜一片。 阿樓不敢睡得太實在,有點風吹草動就爬起來看一眼。 折騰到三更才踏實下來,一覺睡下去便昏天黑地,聽到外面爭執和喧鬧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直到門被拍響,他披衣出去,正好碰到敖七從里屋出來。 少年頂著兩個黑眼圈,殺氣騰騰地拔出腰刀。 “我去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殺才,大清早上門拿人?!?/br> 阿樓看他怒火沖天,抬手喊一聲敖侍衛,剛想說什么,可少年腿長走得快,不等他出口,敖七的人影都不見了。 唉? 阿樓腳跟腳出去,不料看到的竟是敖七訥訥收刀的樣子。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史中丞敖政,敖七的親爹。 御史中丞監督百官,專任彈劾,出有專道,職權地位很是煊赫,百官忌憚。 所以,敖政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提著腰刀來砍自己,嚇出一身冷汗才看清那狗東西居然是親生兒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跪下!” 庭院里黑壓壓的一群人。 從大門到院子,被百十來號禁軍塞滿。 梅令部曲二十幾個人,被官兵擠在中間,就跟夾的rou餅一樣,毫無戰斗力。 領兵的是禁軍左衛將軍,韋錚。 這人以前是東宮侍從武官,小皇帝登基后,得以宿衛殿中,又因長得高大俊美,很受太后看重,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當著韋錚的面,敖政恨不得把兒子掐死。 敖七也沒多抗拒,撲通一聲就跪在青磚石上了。 “兒子叩拜阿父?!?/br> 敖政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兒子。 自從敖七離家隨舅出征,這還是父子倆第一次相見。 兒子長高了,曬黑了,人也瘦了,兩只眼睛狼崽子似的,瞪得溜圓,看上去沒睡好。他心里話,不知他阿舅如何帶的孩子,嘴上卻是哼哼。 “起來說話?!?/br> 敖七懨懨起來,看著親爹,眼睛都紅了。 “阿父不在中京享你的清福,跑到這兵荒馬亂的安渡郡來做什么?” “一邊去,沒你的事?!卑秸X著兒子神色很不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但在這么多人的面前,他說不了體己話。 阿樓認不出這群官兵是什么來路,看他們著裝不是北雍軍,領頭的還是敖七的親爹,愣了片刻,便上前長揖一禮。 “我是花溪村長門莊的管事,敢問諸位官爺……” “滾!”韋錚很是氣盛,不等阿樓說完,便搶步上前重重推他。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詢問臺主?喚你們家主出來回話?!?/br> 阿樓比他矮了半個頭,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養起來,瘦弱了些,當即往后踉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