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只因側夫人的喜愛,后來丞相爺便又讓人在園里擴種了不少竹苗,竹子長大了,每當風過竹間,竹葉廝磨,竹叢蟬鳴,響聲不斷,喜愛此聲者,這里的確是個打盹兒的好地方。 再后來言堇云大了,可能亦是受側夫人的影響,這人也喜歡此處,無事時或遇煩心事時,風竹園便成了他獨處之地。 謝淵到時,只見言堇云獨自一人坐在翠亭中,他估摸著這人定是想獨處,才把下人都遣退了。 辰暮欲上前,謝淵攔住辰暮,手爐給我,你不必過去。 是,主君,那您將這手爐放于公子毯子底下,蓋緊毯子方能鎖住這暖氣。 好。謝淵接過手爐,直徑向言堇云走去。 翠亭的的北面與西面,早已放上了畫有水墨竹的隔段屏風,也能隔絕些許寒風,讓亭子里的人不至于那般寒冷。 謝淵走近,發現言堇云正在作畫,整個人十分專注,連謝淵走近他都未曾察覺。 天色昏黑,如何作畫?謝淵忍不住發出輕聲。 言堇云執筆的手一頓,稍緩片刻,接著又繼續畫,漫不經心的問謝淵:回來了?晚膳可用了? 嗯,用過了,云兒畫的什么?水墨畫?這竹子還真應景,現下當真是黑的,哈哈哈!謝淵笑出聲,挨著言堇云身旁而坐。 言堇云下身蓋著厚厚的毯子,謝淵順道掀起毯子一道縫,,把從辰暮那接來的手爐放在毯下,再蓋上,這樣毯子里便暖暖的。 你懂什么?以墨繪竹,不黑還能是白的?夜晚竹暗,正是現景,剛好入畫。言堇云不曾看他一眼,繼續作畫。 嗯?我還是第一次聽聞,云兒這想法倒也頗為新奇,恰似有理啊。 好了,瞧瞧看,如何?言堇云將毛筆擱下,示意謝淵看畫。 謝淵靠近,認真觀賞,還真不錯,云兒的畫水墨丹青,栩栩如生,依我看,這畫似你,如你般淡逸勁爽。 許久未執筆作畫,生疏了些,你飲酒了?言堇云聽了謝淵的稱贊頗有謙虛之感,也因謝淵的靠近,他聞出了來人有淡淡的酒氣。 是飲了些,大哥的好友盛情難卻,便應了幾杯,不礙事。 飲酒多傷身,你自己掂量著。言堇云抬頭白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好,我自然知曉,絕不貪杯,誒,等下。謝淵好像發現了什么?抬手掰過言堇云的臉,云兒,你雙目怎紅的這般厲害,怎了這是? 言堇云扒開他的手,無事,寒風吹紅罷了。 當真,何有不適?謝淵擔憂。 沒有不適。言堇云嘴嚴,謝淵也不與他深究,這明顯是哭過的。 眼見夜深,寒氣逼人,謝淵只能勸說道:行吧,畫也作成,時候不早了,晚些或許寒意又重了,我們回吧? 也好。 言堇云叫來辰暮,辰兒,叫人把這些小心收著,得空了我還得來。 辰暮應聲,是,公子。 謝淵幫他把毯子移開,言堇云拿著手爐正要起身,只聽他哎呦一聲,人便要落回坐墊上。 謝淵及時將人摟住,才不至于倒到一側去,不過謝淵當即便面露擔憂,急忙問道:云兒,哪里不適? 言堇云見他如此慌張,趕緊解釋道:啊?不是,腿、腿麻了。言堇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 謝淵也同他輕揉著,片刻后,待言堇云緩解,謝淵便二話不說,拉起那人的手,背過身,準備將人背起。 言堇云吃驚,這是做甚? 背你回去,不是說腿麻嘛。 不用。言堇云想收回手,卻已被謝淵輕松的馱起來。 云兒就老實呆會兒吧?夜路不好走,當心我給你摔咯。 謝淵故意搖了兩下身,背上的人亦怕被摔,緊忙雙手牢牢的環住謝淵的頸脖,生怕被甩掉下去。 謝淵暗喜,將人背好,出了風竹園,便朝清凝院走去。 新歲喜慶,新歲要紅,丞相府里,不僅屋檐下掛了紅燈籠,就連各處亭臺,各處徑道都掛上了明亮的燈籠,一路亮堂堂的。 謝淵背著言堇云,一路無語,就在兩人行經一處墻頭時,謝淵突然停下了腳步。 云兒?何曾覺得此處似曾相識? 言堇云抬頭,這兒?這不正是他第一次爬墻外出,碰見謝淵的地方嘛。 上去瞧瞧?云兒抓緊了。 什么?言堇云不知這人要干什么?但也下意識的緊緊扒在謝淵身后。 咱們故地重游。謝淵后退幾步,借助跑運用輕功,快速踩著墻內的樹干登上墻頭。 用腳把墻頭上的少許積雪掃掉,讓言堇云坐在上面,自己也在他身側坐下。 言堇云雖吃驚,但更多的是刺激,兩人面朝府外,坐在墻頭。 遠處街道燈火通明,由于距離較遠,街上的歡鬧聲若隱若現。 平日不見你練,這輕功倒也不錯,藏的挺深。言堇云似乎忘了,兩人第一次邂逅時,謝淵亦是用輕功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