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還是那副端坐不動的姿態,仿佛審視一般,從容答道:噢,桑栩。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阿珉只是氣定神閑地點評:十步宗從上到下還是這么浮躁易怒,難成大器。你穿紫衣,不怕頂撞了曲相和,讓鴉趁機報復十步宗嗎? 桑栩雙眉一擰,怒道:我們門派都這么穿,誰怕他曲老兒?! 五十弦啪地拍桌,一躍而起:你個臭小子叫誰老兒呢?沒教養的東西,jiejie今天就替十步宗管教管教! 桑栩定睛一看,認出了她:五十弦! 五十弦作為曲相和唯一承認的義女,在玉城地界自有她的名望。要論地位,十步宗的少主免不了和她對比,二人都是少年俊秀,競爭到不了明面,可私底下總會相互打聽。 桑栩常年跟隨少主,也對五十弦的動向深為了解,目光在眾人中一掃,哼說:你們不過仗勢欺人,無甚可怕,等我姐和少主來了,一個都逃不掉! 鳳曲嚇得肝膽俱裂,縮在識海大叫: 「別吵架啊!我只要你救下子邈,你吵架干嘛!」 阿珉道:看不慣十步宗。 「就說你到底看得慣誰啊?!」 「不許吵了!快跟人家道歉!這次本來就是子邈招惹人家,別人找自己jiejie關你們什么事?」 可勸住阿珉,勸不住五十弦。 兩派實在仇怨太深,這一對峙,新仇舊恨迭上心頭,五十弦把刀一拔,寒色說:他們只來得及給你收尸了! 刀光霍霍而去,桑栩連華子邈都不能正面相抗,更別說五十弦這把鮮血淬出的刀了。他舉起竹寂奴,還想背水一戰,可也只剩最后一箭,猶疑許久不敢發作。 眼見五十弦越逼越近,桑栩咬牙不屈,只等她迫至面前,用箭生生扎破她的喉管鳳曲意識驟還,縱身帶翻了一桌酒菜,把五十弦的衣擺生生一拽:快住手! 他的發絲都被五十弦的刀影一掠,紛紛飄落幾縷。商吹玉表情驟沉,拂袖拍出一筒竹筷,筷如九星飛逝,在桑栩和五十弦之間割開一層不可逾越的溝壑。只此須臾的阻礙,鳳曲碾足壓身,徹底把五十弦拽著一個后翻,退出三四尺遠。 穆青娥皺眉道:五十弦,你和一個小孩計較什么? 曹瑜也說:這次是子邈不對,我代他向桑少俠道歉。 明雪昭按著華子邈的脖子,連嚇帶逼地壓他折頸低頭:對不起。 桑栩躲得也很狼狽,一身塵灰,這會兒才得空呼吸,貪婪地換了幾口粗氣。他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這幫人沒想把他截殺在此,但桑栩的語氣還是惡劣如舊:還管教我?自己都像兩條瘋狗,找人管管你們吧! 五十弦勃然大怒:你小子 鳳曲一手拉拽住她,嘆息一聲,再抬臉時目光卻很堅定: 桑少俠,我們萍水相逢,實為緣分。子邈只是想和你切磋拳腳,初衷并無惡意,至于我那幾句,實在是我不經思考,出言魯莽,在此我也向你道歉??墒?,五十弦對你拔刀,是因為你對紫衣侯出言不遜,我想,任何兒女都不會聽得外人詆毀父母還不動怒請你也對五十弦道歉吧。 桑栩好像聽到什么笑話:我?道歉?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呢! 鳳曲答:在下且去島傾鳳曲。 原來是且去島傾桑栩話語一頓,且去島?傾鳳曲? 他的面上隱隱浮現驚色,但好幾句話不等出口,只化作一句嘴硬:傾鳳曲怎么了,傾鳳曲有什么能耐的?我、我憑什么道歉?那曲相和不就是早出生幾年,你師父沒本事被他打趴了,你自己怕他,還要我們也怕他嗎? 這話又有些不入耳了。 鳳曲一邊皺眉,一邊好笑。氣這小孩嘴沒個把門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短短幾句把常山劍派、曲相和、傾五岳都得罪個遍;笑這小孩說話也實在很有藝術,一般人真做不到句句都這么氣人。 曹瑜嘆息著再來斡旋:少俠,我們就事論事,子邈不對,你也有不對之處。他道歉了,也請你對五十弦少俠道歉吧。 鳳曲點頭幫腔:各退一步,都是好孩子嘛。 桑栩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可又不甘就這么低頭。一時間,幾人都僵持不言,看他梗著脖子怒目圓瞪,赫然是一副不予配合的態度。 鳳曲都有些累了,琢磨著尋個由頭讓桑栩走了了事?;仡^仔細清算今晚這場鬧劇,他和五十弦談談,也讓曹瑜再說說華子邈。 思忖時,三樓一間客房卻是開了。 一道倩影倚門俯望,揶揄著哼笑一聲:真沒出息。 眾人一怔,紛紛抬起頭。只見少女頂著一張和桑栩極為肖似的臉,云鬢花容,紫衣玄佩。她注意到鳳曲等人的目光,先對鳳曲點首致意:你就是傾少俠吧?舍弟冒犯了你的朋友,對不住了。 可見她對鴉和五十弦也有不服。 鳳曲淪為兩派之間的溝通橋梁,有些無助。桑栩愣愣看向三樓的少女,不等開口,嗚地哽咽起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