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會悄無聲息地接近你的朋友,讓他們不知不覺地遠離你,一點一點斬斷你所有的社會關系,你只能待在我身邊。然后我會一點點馴服你,就像曾經做過的那樣。 顧青空搖搖頭,想要說話,脖子上的那雙手卻突然收緊,力氣不大,卻足夠打斷他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你難道是想要改變我嗎?顧青空。白溪安靜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想著要治好我,想要我變得和正常人一樣? 他的雙眼里是一片荒漠,玫瑰不再開放,空蕩蕩的悲涼和孤寂。 你那么想當救別人如水火的英雄嗎?白溪松開手,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難過,在他耳邊輕輕地道,可我只覺得你自作多情。 他是個瘋子,他的血管里汩汩流動的鮮血,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錯誤。 而錯誤,不可能被修正。這個問題,早就已經千百次地被證實過了。 顧青空搖搖頭,他的眼睛很難過,卻依舊帶著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暖從容:我確實那么想過。 但如果哥哥覺得那樣不好,也沒什么不可以。 顧青空笑了,他一點兒都沒有害怕,哥哥,來之前我都想好了。 我哪里都不去,只看著哥哥、只圍著哥哥,我會永遠愛著哥哥的。他牽住了白溪的手,至于其他的 顧青空:我沒有朋友,也沒有需要聯系的人。我已經從顧氏離開了,沒有人會來找我,我唯一的社會關系,只有你。 至于其他人,不過是因為白溪,才發展出來的脆弱聯系。 想要把我關起來嗎,哥哥?顧青空的聲音帶著誘惑,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白溪,我已經準備好了。 如果可以和玫瑰一起開在人間,當然最好;但玫瑰要是更留戀黑暗,也沒什么不可以。 只要玫瑰還在他身邊、還在熱烈地開放,哪怕是一起墮落到地獄,又有什么關系呢? . 雜物間的窗子被擋住了,燈光昏暗,青年的側臉白皙如玉。因為窗子太低,他只能跪坐在地上。被鎖鏈囚禁并沒有讓他動容,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眼前冷漠的掌控者,突然笑了出來。 他仰起頭,看著站著的白溪,像是信眾在仰望自己的神明。 他們都說你有病,或許,我也病了。顧青空笑了,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明明這世界有那么多地方,我卻哪里都不想去。一想到如果不能夠待在哥哥身邊,好像在哪里都不能活下去。 哥哥知道嗎?我在準備離開顧氏、處理人際關系的時候,才發現我連一個能夠真正稱為熟悉的人都沒有。 在白溪不在的六年里,他好像已經失去了和人親密交往的能力。每當和一個人親近,就會讓顧青空產生一種負罪感,他總是想起,在漫長的時光里,他弄丟了一個人。 弄丟了他的哥哥。 顧青空跪坐在黑暗里,雙手被鐵鏈鎖在了窗子上,他卻分毫不在乎,只是專注地看著白溪。天上的太陽永遠耀眼溫暖,卻在這一刻和黑暗融合得那么好。 白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顧青空。 所以在被牽進雜物間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好像被蠱惑了一樣,就順著他的動作,親手把人鎖在了窗子上。 哥哥想要一個愛人對嗎?顧青一字一頓地道,我可以給哥哥最好的愛,哥哥一直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他馴服地低下頭,絲毫沒有反抗的,將脖頸暴露在獵人面前。 哪怕即將被戴上項圈,他也感覺不錯。 白溪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段光滑的脖頸,第一次明白,他輕易地、徹底地掌控了這個人。 不是靠那黑色的鎖鏈,而是靠無形的愛,這種愛是畸形的,死死地將顧青空捆在他身邊,哪里都去不了。 這種感覺讓白溪感到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好像加快了,那些被壓抑的瘋狂終于找到了宣泄口,他緩緩俯身,和那雙相似的眼睛對視,你想好了嗎? 顧青空莞爾一笑:我是你的。 無形的弦斷開,白溪這一次沒有再忍,他兇狠地咬了上去,血腥味在兩個人的口腔蔓延,顧青空卻絲毫不在意,一雙眼睛含笑看著白溪。 等到兩個人第一次分開,顧青空才喘著氣說出剩下的話,當然,哥哥也要是我的。 白溪隨意地嗯了聲,滿足地靠在他懷里,輕輕舒了口氣,像是終于吸夠精氣的妖精,眼睛從所未有的明亮。 他白瓷般的臉上染上了紅暈,笑容明艷。有一朵紅色的玫瑰,在他心里熱烈地開放。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又親了起來,昏暗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滅了,但無人在意,他們在黑暗中擁吻。 毫無作用的鎖鏈被打開,guntang的身軀一起滾倒在冰涼的瓷磚上,卻絲毫撲滅不了心中的火。白溪攬著身上人的脖子,著迷地想,他被騙了。 顧青空是故意的,狡猾的獵物故意走進了獵人的陷阱,拿自己作為祭品,以此來馴服冷漠的獵人。 但沒關系,白溪主動打開身體,渴望被徹底占有。他輕輕喘著氣,眼神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