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種時候,談越反而異常冷靜,柴尚或許就是故意讓他們找到這里的。 明知前面有詐,他還是得去趟趟。 小心!杜宗突然出聲,這地下有陣法,別踩到了。 談越看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木盒,從里面放出了一只會飛的蝴蝶,蝴蝶揮舞著翅膀,留下一道熒光的痕跡。 跟著它走就行了。 談越點了點頭。 走了一段路,在前邊帶路的蝴蝶忽然停了下來,又飛回了木盒中,杜宗收起盒子,解釋道。 大概是這前面很危險,它有些害怕,我們應該接近術法的中心了。 談越的心沉了下來,他們都已經找到這了,柴尚還不打算出手。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 聽談越這么說,杜宗閉上眼仔細感受了一番。 邪惡的術法,危險的氣息,我們不能再過去了。 我如果告訴你這術法是為了煉成厲鬼,你會怎么做。 你杜宗臉上出現與年紀不符的嚴肅,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定要阻止。 我也是這樣想的。 杜宗眼中浮現尊敬,又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羞愧,他居然一直想著退縮,一直想著依靠師兄。 這東西你拿著!杜宗塞給談越一塊玉牌,見他想要拒絕便說道,我身上寶貝還有很多,不缺這一個。 談越揣進了兜里,那他就接下了。 兩人往前走,忽然迎面吹來一陣風,這可詭異得很,也就是這一瞬,他們頭頂突然有光泄下來,是月光。 清冷的月光傾灑下來,照在了緊閉著雙眼的少年身上,長發披散,隨著風小幅度的飄動,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開始施展術法了!杜宗驚呼一聲,急忙說道,我們要想辦法快點破壞掉! 談越定定地看著月光下的人,腳步向前。 ? 你去哪? 在一片混沌中,簡危忽然感受到了手腕上傳來的溫度,他好想睜眼看看,可是身體好重,他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簡危 好熟悉的聲音,和意識抗爭了好久,他才終于得以睜開眼。 在瑩白月光的照耀下,讓眼前的一切都如夢似幻,青年用黑色的眼睛靜靜地望著他,對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簡危開始懷疑自己,是他的幻想吧。 他閉上眼,試圖趕走眼前的幻象。 談越看穿了他的心思,只覺得他這時候怎么這么警惕了,用力捏了捏他的下巴,睜開眼,現在我們要趕快出去。 是真實的! 簡危猛地睜開眼,驚喜過后又陷入了低落,我試過了,這里有東西攔住了我。 談越拽著他的手嘗試往外走,他可以走出去,但是簡危不行,這術法禁錮了他,現在最要緊的是破壞這道術法。 談越簡??粗?,眼里多了一種談越從沒看過的情緒,從來不識愁滋味的鬼怪,忽然間有了心事。 談越沒給他這個說下去的機會,打斷了他,其他的話先別說。 他果然聽話閉嘴,只是有些失落地斂眸,嘴唇緊抿,喉嚨里干澀得緊,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他只是覺得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他有些話想說。 但是,談越不想聽嗎。 視線里,落在月光下的青年忽然勾唇笑了笑。 等出去再說。 不急,出去再說。 霎那間冰雪消融,枝頭綠意叢生。 這只鬼忽然又明白了一種新的情感,珍惜,想要永遠珍惜對方的這種心情,他不會忘記,連帶著他好像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杜宗到底是有真才實學的,月光變得黯淡了許多,術法施展的進程rou眼可見被拖慢了,但不夠,只一會兒被遮住的月光又露了出來。 快退到這里來,那邊已經控制不住了!杜宗話語剛落下,另一道聲音便響起。 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今天你們兩個來了也不用著急走,我讓你們開開眼。 說話的人儼然就是柴尚,他手中持著一個玉壺,碧綠的外壁上攀附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談越意識到了什么,看向簡危,對方也看著他,依舊是那雙熟悉的,向下垂的狗狗眼。 他心頭猛跳,只見柴尚大笑著取下瓶塞,無數團黑氣從里面飛出,他們都共同向著一個地方。 頃刻間,簡危的身影就被淹沒,似乎即將走向代表毀滅的結局。 杜宗看著眼前這幕,一股惡寒爬上脖頸,耳邊卻傳來談越的聲音。 幫我。 青年手里攥著一截細白的手腕,最后那一刻他抓住了簡危,現在正奮力將里面的人拽出來,他口袋里的玉牌不停閃爍,符咒一張接著一張亮起,又熄滅。 這些東西不知道幫他抵擋了多少次惡鬼的攻擊。 我來了! 杜宗能驅鬼的寶貝不少,他這會兒一點也不心疼,專撿貴的用。 無謂的抵抗。柴尚冷哼一聲,他認出了談越,眼神愈發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