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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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搖了搖頭,眼前這個婦人實在是太過熱情,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好人了,不知道這熱情是不是只是一時的,又或者是不是偽裝出來的。 相比于與人打交道,他更喜歡自己孤身一人。 那木哥兒你身上這傷饒碧玉避諱著裴應川還在這里,壓低了聲音問道:可與你大哥有關? 孟冬搖了搖頭,隨后指向了裴應川的方向,又比劃了離開的動作。 你這是要和你哥回去,可是你們要住哪去? 裴應川解釋道:嬸子,我們還是住在山坡上的舊草屋里。 那里如何住下你兩人? 饒碧玉還想再問,卻見木哥兒掀了被子就要離開,好好好,你弟弟既然如此想,嬸子也不攔你們了。溪哥兒開的藥可拿著了,木哥兒雖然燒退了但還是要盡心照顧著,嬸子給你們拿些吃的。 饒碧玉風風火火地開了門出去,葉正榮正提著一籃子吃食等在了門外,隨后遞給了她:唉,別想太多了。 她接過籃子的動作一頓,沒說話去菜地里去了。 此刻房間里就剩下了他們兩人,少年正坐在床沿上嘗試站起身來。 小心,你的右腳還有扭傷,短時間內不能下地走路。裴應川話說出口后才覺得有些不自在,聽溪哥兒說了哥兒漢子的區別后,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如何與這位叫木哥兒的少年相處。 之前他還對木哥兒多有冒犯,而木哥兒腳上的傷與他有關,所以裴應川覺得他照顧木哥兒是應該的。 孟冬聞言有些懊惱。他竟然不知道他的腳傷了,看來離開的事要再做打算。 安靜的房間中,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心事。 孟冬現在可以初步判斷這個人應當沒有什么壞心思,畢竟他發熱暈倒時這個漢子也沒有對他怎么樣,既然這樣不如先去草屋那邊住兩天休養,之后他一定會離開。 裴應川則是想著哥兒漢子有別,木哥兒要是和他回草屋的話還需要將那邊好好收拾一番。 良久的沉默之后,還是裴應川先開了口:坡路不易行,我去找根樹枝來。 孟冬點了點頭。 備好一切后,饒碧玉也將給他們的東西遞到了裴應川手里,籃子里除了吃的還有煎藥的罐子。 她這會兒已經沒了熱情,言語之間似有淡淡的悲傷。 木哥兒可要注意身體。 謝謝嬸子。嬸子,您先回去吧。木哥兒,我走了。裴應川開口道,然而背上的人直挺挺的,一點也不肯放松,他像是背了一捆豎著的竹子一樣,這捆竹子還因為背的不穩左右晃動著。 他原本的打算是扶著木哥兒回去,沒想到嬸子卻說讓他這個當大哥的心疼心疼弟弟,把人背回去。 知曉木哥兒這樣定不會舒服,他只能加快了腳步。 草屋簡陋,待回去后我會把火升起來,你身體虛弱需要盡快休息,還有嬸子給的東西先不能吃,野兔回去后我幫你處理好等日后再吃。 緊接著他又跟了一句,你若是同意的話便拉拉我的衣袖。 很快,他左邊的袖子便被人輕輕提了起來,同時背上的人也放松了許多,終于不再是那么緊繃著的姿勢。 有了回應之后,裴應川走得便更快了些,上坡比下坡吃力,好在木哥兒并不算重,他使了勁終于是一口氣走了上來。 只是兩人一走進草屋卻發現了不對勁,木哥兒的野兔不知被什么東西帶走了,草屋里的草也是七零八落的,最重要的是裴應川用來燒水的鐵皮水壺不見了。 看來我們走后這里有人來過了。他一邊將木哥兒放下一邊環視周圍,你放心,我今晚就想辦法把門堵上。 他本來就窮得叮當響,誰能想到還有偷他東西的,不過想到這草屋早已廢棄,而且他在這安家的事小溪村可能還有人不知道,因此裴應川覺得他的水壺或許是被不知情的人給拿走了。 只是日常取水是個麻煩事了。 木哥兒聞言沒有吭聲,單腿跳著去往他之前藏身的稻草堆里,左扒拉右扒拉一陣時間后才從草地里找出來一個開裂的陶罐以及一些碎裂的瓷片。 他點點陶罐又指了指裴應川。 裴應川將嬸子給的籃子放到墻角,這樣也行,我把這陶罐拿去取水,回來后再生火。 兩人臨走時在村長家里喝了稀粥,這稀粥對木哥兒來說正好,對他來說僅是墊墊肚子的分量,眼下已經是正午時分,這兩日他都沒怎么吃飯,稍有些餓。 木哥兒似乎是累了,看著他點了點頭,接著便依靠在稻草堆上開始休息。 裴應川沒有打擾他,提起陶罐便去原先的水洼取水,只是讓他生氣的是,這水洼也和他離開之前變得大不一樣。昔日清澈的小水洼里被扔進了許多稻草和泥土,渾濁的不成樣子,旁邊還散落著許多腳印,看長度像是一個成年男子的。 這就有些奇怪,他初來此地,并未與人結仇,是誰要這樣對待他們。 看著右側的樹林,裴應川不免有了個猜想。 不過現下他的所思所想都只是猜測,沒有親眼看到是誰做的之前,他還不能平白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