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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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之中費拉德的臉被囚室的寒光照的青白冷硬:殿下,您的恢復能力變弱了。 鞭子帶著更加強勁的力道落下,前一鞭留下的血痕尚未被強大的自愈能力恢復就又添上一道新傷。 這是血rou和刑法之間的對抗,也是安德烈這些年最為熟悉的場面。 疼痛,是他必須忍受的東西。 垃圾星的生活太安逸了。 囚室中行刑官的呼吸聲越發粗重,揮舞著九頭鞭的手臂已然出現了僵硬的趨勢,然而尚未等他松懈費拉德的聲音又如索命惡鬼一般響起:才兩百二十鞭,殿下就懈怠了嗎? 安德烈仍舊目視前方,身為軍雌他們必須經受的一項訓練就是絕不低頭,他們的視線始終都要平視。 勇猛的軀體和剛強的意志是軍雌的自然符號,與眾不同一眼就能區分的獨有特征。 想要養成這種獨有的特征,只有刻在骨子里的馴服和規訓。 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腳跟、大腿、腰部和肩部都要觸墻,手背也要觸墻,伸手時,手不能離開身體甩出來。在沒有聽到號令以前,要保持不動,無論頭部還是手、腳都不能動,繃緊膝蓋,腳尖向前,列隊行進。 軀體不是自由意志可以決定的東西,不過是機器。 被駕馭、被使用、被改造。 被cao縱、被塑造、被規訓。 服從,配合,遵守。 鮮血滴滴答答流下浸染了洗不干凈的邢臺。 終于到了最后一鞭,行刑官已經感受不到自己僵硬的手臂全然憑借著本能重復揮舞的動作,就在他要終結這場酷刑折磨時,費拉德忽然制止了他。 那條吸飽了血的鞭子被遞上,落到了費拉德是手中。 鞭子在空中舞出凌厲的弧度狠狠落下,禁錮著雙手的鐵鏈發出鋃鐺撞擊聲,邢臺之上至始至終保持著儀態的皇子殿下猛地攥緊了雙手,暴起的青筋猙獰。 這最后一遍鞭落在了肩胛之間,雌蟲羽翼所在之處,那處的皮rou埋著豐富的痛覺神經,最為敏感柔軟。 費拉德的視線落在那沾染鮮血顫縮的背脊上,眼中閃過滿意,隨意松開了手,鞭子吸滿了血被浸透得通紅,帶著點點血rou被扔進冷水之中。 安德烈解開了雙手走下邢臺,他步伐有些慢,但每一步都很穩。 黑衣裹上遍布鞭痕的后背將一切都隱藏在衣袍之下,腰間的金色腰帶一扣他又恢復成那個尊貴的皇子殿下的模樣。 冷靜自持,端莊大方。 除了面色蒼白些看不出任何端倪,沒有任何的憤懣或是難堪,他保持著一個皇子該有的儀態行禮:三百鞭刑已成,安德烈告退。 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恍惚間費拉德仿佛看見了那道背影和某個遙遠的身影緩緩重合,銀白的盔甲閃著寒光,他靜靜地看著未曾言語。 邢臺通風差,周遭的血腥味凝聚久久不散。 一旁的行刑官從滿地血腥中趟過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費拉德,然而他的話還未曾說出口就被生生嚇得咽了回去,喉嚨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他在驚惶之中聽到一聲低啞的聲音:真是越來越像了。 安德烈沒有如他所言離開皇宮,相反他往深處走去。 西郊,皇宮的冷兵器庫。 門口的守衛見到安德烈立正敬禮:三殿下好! 安德烈頷首,抬手按上在指紋識別取讀器,兵器庫的機械門轟的一聲朝兩側推開,三道關卡層層解鎖,灰塵彌漫落下,安德烈抬腿走了進去。 入眼是成百上千的光柱,光柱中間曾經威風凜凜的鐵器一片死寂,冷兵器庫房存著歷代皇室收集的兵器,種類各式各樣,應有盡有。然而就算再強悍的冷兵器在熱武器之前都得退避三分,它們很快就被時代拋棄遺忘在這片寒涼之地。 安德烈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透明光柱前,光柱內部封存著一個狹隘的檀木盒子,安德烈屈膝跪地仰著頭帶著眷念和鄭重按下了光柱旁的按鈕。 一道寒光閃過,瑩白的鐵器映入眼簾。清凌凌如漫天繁星薈萃,皎潔似天邊明月,靈動如深海游魚,然而只是一瞬,那讓人驚嘆的鋒芒消失于無形、湮沒于空氣中淪為一塊平平無奇的廢鐵,仿佛剛剛所有都只是曇花一現的錯覺。 這是一把斷劍。 安德烈緩緩擦過劍身,指腹輕輕撫摸,最后將它揣入懷中貼上左側的胸膛,他垂下眼輕聲道:雌父,我來看您了。 這一次也是有驚無險,平安歸來 有只雌蟲救了我,我把他帶回來了。 他很好,很漂亮,很善良,我想保護他。 我想 垃圾星的環境很惡劣,明明是白日卻暗沉如黑夜,可是萬事萬物似乎總是矛盾,風暴之后垃圾星的夕陽很漂亮。日落時分那遮天蔽日的塵埃沙土再也無法遮掩那樣盛大的日光,瑰麗的霞光突破混沌,轉瞬即逝的光芒之后是無邊的黑暗。 這是垃圾星唯一擁有光亮的時刻,黑白的世界忽地染上艷麗的色彩。漂亮的青年坐在床邊透過那遮擋沙塵的廢舊的金屬擋板,灰暗的街道上灑落霞光: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