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獸無極
雪天視野變得模糊。沉音音沒有獸人那么好的視力,她全程被云堯護在身后,回去的時候也被他抱在懷里,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個熊族獸人的臉,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高大。熊族本就是身強力壯的一個種族,其族群里獸人的身高和體重會是一般獸人的1.1~1.2倍。 而剛才在風雪中屹立不動的獸人顯然是熊獸里的佼佼者,她估摸著,就他那身板子,鐵定超過兩米了,看起來絕對不會比她的兩個伴侶弱。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中途分道揚鑣,沉音音一家子和那些有雌性的雄獸都在半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而那兩個熊獸則在其他雄性的看管下,朝著長老們居住的地方走去。 沉音音看了看一旁想要抱她卻被云堯一爪子拍開的鳴星,有些好奇地問道:“他們這是干什么去?” “先去長老堂,再有長老們給他和他的那個弟弟安排一個暫時的住所?!?/br> 哦—— 沉音音收回了落在那頭熊獸身上的視線,本被破壞的好心情再次回歸。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本以為又是那群壞狼來了,原來是虛驚一場。至于接下里的事情,就和他們一家子沒關系了。 三人回到住處,云堯做了午餐。用過飯后,看到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沉音音勸他們新房的事可以再緩一緩,可再這件事上,兩人卻出奇的一致。 早點造好新房子,就能早點住進去,他們想給自己的伴侶一個最舒適的居住環境,所以在真正的嚴冬來臨之前,新的住所必須得完工。 見倆人一臉的堅持,沉音音也沒再說什么,等他們倆離開后就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給他們縫制新的獸皮裙。 雖說系統商店有衣服賣,但這幾天她也看出來了,對于鳴星和云堯來說,還是最喜歡穿戴他們從小穿到大的獸皮裙。所以這些日子,在兩人外出造房子的時候,她就待在家里做針線活,學著學著、練著練著也漸漸熟練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沉音音奇怪著,這樣的大雪天有誰會出來找她,佩格嗎?也不可能,她懷孕了,最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被她的幾個伴侶看得很緊,不會在這樣的天氣出來找她的。 懷著疑惑,她拉開了房間的門。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奇怪的是,并沒有什么雪花吹到她的身上,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東西擋住了。 沉音音懵懵地看著眼前像是小山一般高大的男人,后知后覺的發現,她從來沒有在部落里看見過這般高大的人。 此時她站在他的面前,撐死到他肋骨這一塊的位置,將近半米的身高差讓她不抬頭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這樣寒冷的天氣,他穿的還是很單薄,上面一身修了又補補了又修的獸皮衣服,不知是料子不夠大還是他的肌rou塊子實在是壯碩,整件衣服被他撐的滿滿當當,下身的獸皮群也起了毛邊,失去光澤,一看就知道穿了很久。 視線再往上。嗯,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年紀大概比云堯和鳴星都要大一些。那張臉倒是很有看頭,和云堯這種溫柔又強硬一掛的不沾邊,和鳴星這種痞里痞氣,肆意張揚這一掛的也不沾邊,他看上去像是個糙漢,長了一張任誰看都忍不住夸一句真男人的臉,但是周身的氣質又和那張臉很不搭,他很是沉默寡言,看上去悶悶的。 就比如說現在,沉音音不說話,他也沒有先開口。 喂——我不說話是我不知道你是誰,所以不知道說什么,你不說話是要鬧哪樣??!不是你來敲門的嗎? 沉音音心里有十萬個為什么想要問他,但是考慮到兩人的戰斗力,她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笑話……她敢說什么,云堯和鳴星都不在,就門口這獸人的身板子,估計彈個手指頭就能把她嘣到墻上去。 在一陣讓人尷尬的沉默過后,那個像座小山似的獸人終于開口說話了:“我沒有惡意,是卡羅巫醫讓我來找你幫忙的?!?/br> 沉音音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和……自卑? 她為自己此時生出來的念頭有些好笑,不知道她的第六感怎么得出自卑這個結論的,但是此時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既然是卡羅婆婆讓他過來的,那他應該是沒有什么壞心思,思及此,她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裹了裹,開口問道:“我能幫到你什么?” 提起這個,他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痛色:“我弟弟在來的路上受了風寒,他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更是一直在咳嗽,我去找豹族的巫醫幫忙,她開了一些草藥讓我弟弟服下,但是不見好,所以……” “所以卡羅婆婆讓你來找我是嗎?”沉音音接上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接著轉身回到了屋子里,打開上次備下的醫療箱,從里面拿出一瓶止咳糖漿和沖劑出來。 她找藥不過短短幾分鐘,門外等著的人身上已經落滿了雪花,他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直到沉音音將藥遞給他,他才動了動唇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我,這些藥你先拿回去給你弟弟吃,左邊那個直接喝就好,右邊那個要加一碗的熱水泡著喝,我也不知道這些藥有沒有用,要是沒用的話我也沒辦法了?!?/br> 沉音音說的是實話,這些藥都是在現代給人類吃的,雖說獸人大陸的獸人也勉強算作半個人類,但畢竟沒有實驗過,這些藥吃不死是肯定的,但是對獸人來說有幾分作用她確實是不知道。 沉音音見他聽完自己的話后眼神黯然了一下,下一秒,他的手伸進掛在身側的一個破破爛爛,真的破的不能再破的獸皮袋子,從里面摸出1個銀幣來。 他把錢遞過來的時候,她還真的沒有想過他要干什么,所以她沒有接,但這一舉動顯然被對方誤解了,他的聲音里帶著苦澀和極淡的哀求:“我現在身上只有1個銀幣了,你放心,等過幾天我去打獵,等換到錢了再把剩下的錢給補上?!?/br> 啊——不是啊不是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沉音音也是個實誠人,既然是卡羅婆婆讓他過來的,她本來也沒想收他錢,更何況,就他目前的狀況,她也不忍心收他的錢。 女孩臉上看不出一絲鄙夷,伸手將他攤在手心的1枚銀幣推了回去,頂著對方震驚的目光,淡淡地說道:“卡羅婆婆以前幫過我,既然是她叫你來找我的,我就不會收你的錢,你趕緊回去吧,這些藥一天吃三次,如果不夠的話再找我來拿?!?/br> 沉音音說完,覺得自己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她吸了吸快要被凍出鼻涕的鼻子,抬手想把門給關上,門外站著的人卻身形一動,趁著門還沒有完全閉合時,在她的手中放上一枚銀幣。 粗糲的手指劃過白嫩的皮膚,一觸即離,在門徹底合上前,風雪中傳來聲音:“我叫無極,謝謝你,剩下的錢我會想辦法補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