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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藥站起來:“秋蟬,你沒事吧?” 秋蟬臉色微白,搖搖頭:“我沒事,主子你有沒有傷到哪兒?” “我明明聽到樹枝斷了……呀,你流血了!” 由于這兩天有秋老虎的跡象,所以穿的還很單薄,蘇小藥一眼就看到了秋蟬胳膊上滲出了一片暗紅。 “我沒事,就是蹭破了一點皮?!?/br> “怎么會沒事?”看著她胳膊上那條滲著血,足足有五六厘米上的紅腫傷口,蘇小藥急了,要不是秋蟬自己直接撞上,那她的后背也就廢了。 她回頭看向江司勻:“阿勻,馬車上帶著醫藥箱嗎?” 江司勻點頭,這才吩咐小六將藥箱拿下來。 蘇小藥在紅十字會當過一陣子義工,簡單的包扎還是會的。 見蘇小藥竟然紆尊降貴的要給自己包扎,秋蟬躲到了一邊:“主子,這怎么可以呢?這點兒傷口算不得什么,我真的沒事?!?/br> 蘇小藥拿著白布繃著臉:“傷口是不深,但是現在天氣這么熱,一旦感染了,那你的胳膊也就別要了?!?/br> 在這個時代除去親近之人,女子不可將肌膚讓他人看去,天氣炎熱,傷口被衣服捂著很容易發炎。 “那也不能您來,我自己就可以?!?/br> 秋蟬不停的推脫著,無奈最后也只好在蘇小藥的指揮下,小紅這給秋蟬將傷口包扎好。 咔嚓,就在眾人說話間,原本湛藍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染上了陰霾。 微風中夾雜著一股土腥味,一場暴風雨似乎要來了。 江司勻抬頭看看已經黑云滾滾的天邊,微微蹙眉。 “要下雨了,藥藥我們該走了?!?/br> 蘇小藥抬頭看了看暗沉沉的天,小聲的嘟囔道:“真是掃興?!彼挚纯唇緞颍骸鞍?,我看保不齊咱們往回走的路上雨就會下來,不若我們先去莊子上躲躲吧?” 江司勻點頭:“好,不過這次不去你那個莊子,去另一個?!?/br> 蘇小藥抓抓頭發,如果沒記錯的話,江尋的另一個莊子距離這里很遠,一時半會只怕到不了。 江司勻柔聲解釋道:“是去我的莊子,我見你今日玩的意猶未盡,已經派人給娘傳信,我們在莊子上小住幾日再回去?!?/br> “耶,太棒了!”蘇小藥興奮的抱住了幾江司勻的胳膊,白皙的小臉上滿是笑意:“阿勻,你真是個大好人?!?/br> 江司勻耳后一紅,不敢再去看少女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佯裝鎮定:“要下雨了,快走吧?!?/br> 雖然名義上也是莊子,可推開那扇朱紅大門,蘇小藥就覺得眼睛不夠看了。 迎面就是一數十丈高的假山,山石嶙峋,翠竹清幽,生機勃勃。在往里走,雖入秋多日,但花木叢叢,幽香陣陣,一派生機的模樣。 視線所到之處,雕梁畫柱,處處盡顯精細,長廊回轉,曲徑通幽。 不得不說,江司勻的這個園子看起來甚至比易水城的江家還要精致。 轟隆隆,就在呆愣的時候,天邊又是一陣悶雷。 蘇小藥只覺眉心一涼:“呀,下雨了?!?/br> 就在這時,一個長著娃娃臉的黑衣小哥從抄手回廊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他擦擦額頭上的細汗,笑瞇瞇的說道:“主子,夫人,抱歉抱歉,到了月底了,莊子上有很多賬目要理,耽誤了些許功夫?!?/br> 江司勻對著蘇小藥點點頭介紹道:“林青,莊子里的大管事?!?/br> 蘇小藥微微頷首,不過眼中卻對這個娃娃臉的林青有些好奇。 看他的模樣也就是十七八歲,竟然當上了莊子上的大管事,一定有過人之處。 林青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對著蘇小藥恭敬的行了一禮。 “近些天來,由于莊子上事忙,未能早點拜見夫人,失禮失禮了?!?/br> 蘇小藥搖搖頭:“莊內事務繁忙,無妨?!?/br> 林青轉頭看向江司勻又道:“大少爺,接到您的消息之后,我就派人將一應東西準備好了?!?/br> 江司勻點頭:“你先下去吧,藥藥初次來莊子上,你在身邊難免拘謹?!?/br> 藥藥?林青嘴角一抽。 看著自家主子那副認真的模樣,只覺有些夢幻。 一向冷清的主子,什么時候轉性了?竟然也會說這種小意溫情的愛稱。 江司勻將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輕咳一聲。 林青只覺后背涼颼颼的,比廊外的秋雨還要冷上幾分。 他縮縮脖子,連忙說道:“那小的就先下去了,大少爺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隨時找我就成?!?/br> 說罷,林青帶著秋蟬等幾個人都離開了。 秋雨纏綿,淅淅瀝瀝,斷斷續續的珠子很快連成一條線,最后變成絲滑的雨幕。 寬敞的回廊下,蘇小藥和江司勻并肩而行。 雨霧紛紛,打濕了院中的百花,落下一地殘紅。 江司勻側頭打量著身旁的少女,會心一笑。 靜聽院中落雨聲,不知何事起秋風。 想不到已經時日無多的他竟然還會遇上這樣一個小姑娘,也許胡子嵐說的對,能遇上蘇小藥是他的幸運。 原本抱著必死的心志,可現在他突然不想死了。 他很想跟這個女孩兒攜手走過一生,他不想孤零零的死去,更不想有朝一日,女孩兒會在別的男人面前撒嬌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