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拜維沒吱聲。 聞映潮笑了:我不在意,真的。 不好意思,拜維向他道歉,我給你買點什么賠罪吧。 顧云疆也踢他:神經病,我們不是朋友嗎?小心我罵你。 顧云疆不會覺得自己被戳傷處,事實而已,他希望日后所有人回想起這個話題,都能夠坦然,把它當作一段非常隨意的往事。 即使他早把自己折磨完了。 聞映潮還活著,還愛他的美夢太漂亮,能夠消磨掉在自己身上刻出的一刀刀鈍痛。 若非當年銘心刻骨。 怎會如此患得患失。 這樣不對,他要糾正心態。 顧云疆與聞映潮十指相扣,他下意識收緊手指,聞映潮注意到了,沒出聲。 樓底,叫來的車正等著載客。 陳朝霧與拜維坐柏青的車,沈墨書跟著聞映潮和顧云疆走。 每個人在不同的路口分開、下車,可他們最終會匯聚成同一條河流,通往同一個終點。 第104章 如我(2) 二重世界的時間與現實流速不等,他們在里頭待了兩天,對現實而言,卻也不過短短幾小時。 給精神與身體帶來的雙重疲憊卻是實打實的。到家后,聞映潮簡單洗漱了一番,就躺倒在床上。 緊繃的神經一旦放松,困意便如潮水般襲來,將人悉數吞沒。 聞映潮幾乎睜不開眼,但他臨睡前看著顧云疆往外走的身影,還記得迷迷糊糊扯住對方,不讓人走。 別睡沙發,聞映潮說,和我睡。 顧云疆: 又來了。 顧云疆還保持著最后的倔強,然而聞映潮這話實在撓得他心癢。 他盯著聞映潮昏昏欲睡的模樣,目光再慢慢移向自己被揪住的衣角。吃便宜,彎腰小聲說了句虎狼之詞:睡你也沒關系嗎? 聞映潮勉強掀起眼皮,手上發力,把顧云疆一拽。 誰睡誰?聞映潮啞聲問。 禍從口出,接下來的顧云疆充分體會到了亂說話的代價。 聞映潮的呼吸還在他耳邊亂掃,濕癢難耐。 顧云疆,你可以再重復一下嗎?就是那個,做什么也沒關系? 顧云疆: 你不是要睡覺嗎?! 這、是、在、做、什、么! 他眼角擠出幾滴虛假的水花:我記得南肴給你裝了監視器。 嗯,聞映潮說,裝就裝了。 設了定位,它到薔薇墓土才會打開。 十幾分鐘后,顧云疆悲憤地在浴室里打開花灑。 這么多年了,對方的技術一點都沒變過。 真特么難得。 我們復合吧,他淋了自己一頭水,趁著頭腦發熱,對泡在浴缸里的聞映潮說,我不在乎了,我沒法回到過去,你能不能愛顧云疆? 聞映潮嗯了一聲。 顧云疆: 如此冷淡? 聞映潮說:困。 顧云疆: 太草率了! 還不如當時在二重世界就答應!起碼是對方追著自己求復合的! 顧云疆把溫水換成冷水。 聞映潮是真的困了,他撐著精神清理完自己,放完了水。抱住同樣匆匆洗完的顧云疆,就往人身上蹭。 你是怪物嗎?聞映潮喃喃,精力這么旺盛,怎么不累啊 顧云疆氣笑了:滾回去睡覺。 聞映潮把自己變成一個掛墜,掛在顧云疆身上:嗯。 顧云疆:? 他不理解。 明明他才是底下那個人,慘遭欺負的小可憐,為什么最后是他抱著聞映潮回屋? 你都不心疼我,顧云疆摟著人,蓋同一條被子,是不是不愛我? 說好回來就和我坦白,騙子。 聞映潮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顧云疆的唇。 顧云疆不吭聲了。 他在黑暗的臥室里,久久凝視著聞映潮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舌尖抵在牙齒后面一顆一顆地數,在這種心煩意亂下,困意遲遲不至。 直到渺遠的天邊開始泛白,夜幕逐漸褪色,顧云疆才在不覺間睡了過去。 而就在他睡著之后,聞映潮慢慢睜眼。 他沒有完全睡著,被載入了墓碑之鎖的右眼拉扯著他,讓他看到了不存在于現世中的一處空夢。 新娘穿著紅嫁衣。 路過的鳥兒嘰嘰叫。 所謂新娘,被活生生推入水中,掙扎著伸手抓向月色中的倒影,企盼著月亮能夠拯救她。 月亮回應了虔誠信徒的祈愿。 于是,月蝕降臨了。 聞映潮悄悄地撥開顧云疆的手,翻了個身,把頭悶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