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是農場游戲系統[天災] 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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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而又問: “黎菲,你這幾天有見到吳醫生嗎?” 怎么說也算是在末世里共患難幾場過的,留的印象也不淺。 黎菲微微皺了皺眉,因為這段時日她不怎么外出,也就沒有去借車鑰匙,不過在查看監控的時候倒是偶爾發現他回來過,但是—— 好像進了門后,就沒見他有出來過誒…… 寧淑婉從黎菲此時不怎么面癱的神色中察覺出了什么,臉面也變得復雜起來。 “醫院都關門了,那醫護人員們肯定都離開而且不上班了,而且……小區里不是也有人選擇離開嗎?也許……也許吳醫生也是這樣呢?” 說著假設,那語氣里真是一點也沒有確定的意味。 不過醫院關門,黎菲也能想象得到,肯定和當初商場關門一個道理,要么就是幸存者又銳減,已經維持不了醫院的正常運轉了。 可要說吳辛夷,如果真像寧淑婉說得那樣默默離開了這,那黎菲還是感覺有一點惋惜的。 怎么說也是醫生,不過離開了這里,或許會有更大的發展也說不定? 當然,她們其實都想到了那個最糟糕的結局。 黎菲站起身來冷靜道: “我去看看?!?/br> “行?!睂幨缤褚豢诖饝聛?,猶豫道,“要是一切還好,那就這樣,要是情況不好,你就告訴我一聲吧……” 于是黎菲離開了2001,下了樓,她就直接來到了1901的門口。 腳毯上還是黑紅色的,但那盡是干涸的血液,沒有新增加的。黎菲又靠近門縫嗅了嗅——嗯,好像也沒什么異味? 然而就在她躑躅的時候,門卻先一步被打開了。 吳辛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不過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不好,特別是那雙紅通通的雙眼和鼻頭,像是才哭過一樣,整個人瞧上去也就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都很差了。 黎菲遲疑開口道: “你……” 她一時不知該怎么改話,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是來看看他有沒有嗝屁吧?雖然在末世也是常態了,尤其是獨居的人,等別人再發現的時候,那異味已經是溢出來了。 吳辛夷也沒有出聲,可他自從發現是黎菲并且看到她時,那布滿血絲的眼眸就一直緊盯著她。 黎菲還從沒見過吳辛夷以這樣的情緒望向自己過,而且這種眼神她也是比較熟悉了,基本上現在人人都會時有時無地這么看著她和黎煦黎暄。 “你……” 吳辛夷的嗓間擠出了一個字,停了停后突然嗄聲問道: “為什么……你還能這樣好好活著?” “……??” 黎菲聽得稍許一頭霧水的,但眼前的人突然徑直走了上來,直逼她的身前。 這要是普通的黎菲,她應該會不自覺地往后退,可黎菲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孤苦伶仃膽小懦弱茍在末世里生存的黎菲了,面對有人驟然的靠近,她只會立刻形成反擊——所以說她沒有落下自己的練習! 黎菲的腦子里還沒有想出什么,身體已經自動做出了反應,她當即一拳就打在對方的胸口上,只聽噗嗤一聲,吐出的一灘血也隨之灑在了腕部。 ……她好像也沒使多大力氣吧? 好吧,她所謂的沒多大力氣,對比現在各個都生著病的幸存者來說,一拳大概就能直接送上天了,更別提她剛才見他莫名有種回光返照的樣子…… 黎菲迅速收回拳,她見吳辛夷順勢癱軟著跪在地上,幾滴血滴滴答答在地面上,一副極其慘兮兮的場景。 而就在這時,她眼前瞬間閃過一抹潔白,再一眨眼,素素變大了身形擋在吳辛夷的面前,口中正不斷吐著蛇信子,仿佛正在做出警告。 估計要不是和黎菲相識,它早就一口咬上來了。 素素一變大,兩戶人家大門的距離就更顯得近了,它的尾巴也時不時打在門上發出砰砰的響聲——這一切近乎都好像是剎那間發生的事。 “怎么了?!” 1902的大門也打開了,而黎煦黎暄一面詢問著一面過來查看,映入眼簾的就是這一幕僵持的場景。 黎暄霎時反應過來,推著黎煦走,又道: “呃,你們繼續,我們就不打擾了哈?!?/br> 于是1902的門又很快關上了。黎菲嘆了口氣,轉過頭來不確定的口吻道: “那個……你沒事吧?”她小聲問著,“你剛才那樣突然過來,那我就只能這么做了……” 可別到時候他原本沒事,結果被自己一拳搞出事來了。 “……我沒事?!?/br> 吳辛夷沉聲說著,又抬手擦了擦臉,淺色襯衫袖口上頓時染上了一片血污??墒撬袷怯悬c站不起來了,干脆往后坐了下來,自己靠在門框上。 “我只是……心情不是太好,抱歉?!?/br> 這倒是可以理解,現在基本沒什么人是處于一個心情好的階段,而那些所謂的心情不好的人在之后更是會滋生出不少黑暗的心理,再漸漸變得無惡不作,這么一對比,吳辛夷已經夠清醒了,他更像是有種抑塞卻苦于沒法發泄。 “是出了什么事了?”黎菲問,“我聽說醫院已經關門了,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所以過來看看……所以說醫院那……?” 吳辛夷深深吸了幾口空氣,但不知為何一向是火熱吸入的,此時卻顯得舒服少許,只是喉嚨間還有著濃厚的鐵銹味,所以他并沒有在意。 “醫院里……早就沒有藥物了?!眳切烈拇诡^嗄聲道,“不管是醫護、工作人員、救援軍,還是躺在監護室里的那些人,最后都只有一個結果罷了,而后來……連老師,也躺在了那張床上……” 其實就是在末世前,他也見過不少死去的患者,特別是年底的那場大型流感,說是流感,卻是一種沒法給人類足夠時間研究的傳染病,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共情絕對是一個醫生的優點,可當那個人是被吳辛夷看作是良師益友甚至是父親的孔恒時,他忽然就繃不住了,仿佛生命中的一根根立柱接二連三地倒下,這是最后一根,他撐不下去了。 原本他的合同期限已經到了,還是看在孔恒的面子上他才暫且又留了段日子,可醫院里面已經很亂了,缺乏管理、藥物稀缺、私相授受……全部也都在走向一個貌似可以想象到的局面。 而最后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吳辛夷回到了這兒,但是他什么也不想做,甚至是人類該有的進食,拖著這副奄奄一息的身體,他覺得自己是沒法渡過這關了。 秉著這種心態,他一看到黎菲就不由自主地破了大防,到底來說他也是個普通人,心態又本就崩了,所以黎菲沒覺得有哪里唐突。 至于她自己,這段時日連外出都是黎煦黎暄去的,而后者又不大會把外界的某些事特意去講給她聽,所以外面正處于生靈涂炭水深火熱之中不假,可以她的視角就顯得沒那么緊張激烈了。 但好歹黎菲是經歷過前世的,在還沒有建造基地穩定下來之前,她明白世界能成個什么樣——這不都快把眼前人給逼瘋了? 顯然他要沒有繼續生存的念頭了,有時候末世人的離去不是因為沒有物資,而是本身就沒有想接著活下去的動力,那遠比三餐不繼還要可怕。 黎菲皺皺眉,她沒有多問,可也清楚吳辛夷口中的那個老師,一定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因為這種神情她在大把的人臉上見到過了,就連她自己彼時可能也是如此。 “……節哀?!?/br> 這也是旁人對黎菲所說過的話,可當她也開口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猛然發覺或許這兩個字不僅僅是在代表著安慰,同時也有種提醒,和勸說著放下的深意。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你的老師就能放下心嗎?”黎菲在一旁說著?!爸劣谀銌栁覟槭裁催€可以這么好好地活下去……” 黎菲頓了頓,她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空間給透露出去,可她之后說的卻也是真實的。 “自然是因為我在想著一定要和家人們一起活下去,只有堅信這個,最后才能有成功的希望?!?/br> 實際上如果她沒有金手指,那難度絕對會比現在難上百倍,可起碼她和家人團聚了,光憑這一點她就不會那么早崩潰。 不過話說回來,相處也那么久了,她好像一次都沒有聽他提到過自己的家人…… 就連寧淑婉也會時不時提上一嘴,特別是通訊斷了的時候,雖然著急,卻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出個區域都難,萬一還是外地的,更是難如登天。 黎菲覺得是不是有什么隱情,可她不會當場就問出口的。 而吳辛夷仍然感覺有點奇怪。 也許是自身原因,他不懂為什么會有人把家庭間的羈絆看得那么重,竟然會為了這個相信自己能在末世中生存下來,可他也是不會問出口的——沒有的東西問也是白問。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便稍顯凝固。黎菲覺得是時候讓他再獨自想一想清醒清醒了,但在臨走前,她拿出了那個裝著干花瓣的小袋子,直接丟到了吳辛夷的懷里。 吳辛夷的反應慢,還沒出聲,就見前者已經回家了。 他皺皺眉,拿著那個略有點其貌不揚的小袋子捏了捏,卻發現里面裝著什么東西,心里詫異。 素素見黎菲走了,又縮小了身子伏在他的身上吐著蛇信。吳辛夷像是感受到了它的關心,拍了拍它的小腦袋,也扶著墻慢慢站起來回了家。 而一坐在沙發上,他就打開袋子一瞧,里面零零散散地放著什么,取出來一看,倒像是干癟的花瓣,但完全看不出先前是什么花朵。 他對植物那就是知識盲區了,樓下倒是住著一個精通此物的人,可他不會傻到直接上門去問,他明白黎菲估計也是不想自己這么做的。 吳辛夷想了想,捻了片花瓣緩緩舉到鼻尖,立刻嗅到了一股似有似無的植物氣息,還夾雜著一抹…… 煙草味? 只聽說過有專門凈化空氣可以吸取煙味的植物,沒聽說過有什么植物可以直接散發出煙草味??? 雖說也不難聞就是了。 而且不僅是不難聞…… 吳辛夷輕輕閉上了眼,隨著呼吸的進行,他感受到自己的氣管和肺部沒由來的一陣爽利,以往只要呼吸一下就會伴隨著或輕或重的灼燒疼痛,甚至都要習慣了,就好像自己正在拖著這副隨時隨刻都會斷電的身軀繼續茍活而已,可這幾下呼吸卻仿佛從回憶里將那最平常的呼吸給拉了回來,使他想起原先的空氣是那樣簡單而正常。 吳辛夷眉宇緊縮,但是很快又微微松了開來。 要知道現在的植物都經歷過了變異,誰知道會不會變異出什么奇特的功能?而他又總覺得黎菲似乎永遠都那么淡定,了解得也十分多,莫非是又發現了什么? 比如說……能夠抑制高氧的植物? 縱然他沒有參與,回來時卻能見樓下的植物少了不少——大多數是灌木叢和花卉雜草之類的,看上去的確是清爽點了,只是參天大樹依舊沒有解決,但物業似乎重心又忽然不在那里了。 他還聽說先前孟倚松發現了能夠食用的植物,自己悄咪咪收集了一大堆,卻并沒有將這個消息上報。這個決定是很正確的,萬一上報了,那造成了什么后果就要都由他來承擔了。 所以……黎菲也是這樣?那確實是情有可原。 而且她明明可以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卻竟然是送給了他。 吳辛夷攥著袋子的手松緊不一,不知心里正在想著什么,最終卻將那些干花瓣又放進了袋中。 時間已經很晚了,家家戶戶又拉上了窗簾,他也該休息了——他目前很缺這個東西。 拉上自家窗簾,吳辛夷支撐著換了套衣服,連嘴邊的血也顧不上擦——他也沒辦法好好清理——只帶著嘴里余留的淺淡鐵銹味躺在了床上。 慶幸這個時間點供應電力,沒有損壞的空調還可以打開,雖然他應該先選擇進食,可他甚至已經習慣這樣饑餓的感覺了,還是等醒來再攝入一些吧。 他原本把干花袋子先放在了床頭,結果回來一看,卻見到素素盤在那袋子上,無論怎樣也不離開。 奇怪。吳辛夷想著。還沒見到素素對除了愛吃的食物之外有那么感興趣的東西。 但很快他就睡下了,這幾天他一直有做噩夢,今天伴著身邊若隱若現的那股清淡的煙草木質味,倒鮮少睡了那么一個好覺。 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后,打工人通常都想提前邁入退休生活,因為大概只有那時候能夠睡到自然醒。 醫院關門后,吳辛夷就再也不用踏入那個地方了,自然也不用再去工作,去接待無休無止的充滿惡意的人們,所以他今天也是自然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