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夜色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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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商場挑的領帶。 此前的一個月,他們的關系已經日趨穩定,她也越來越適應自己?的角色。 盧文茵的事看似在他那里被一筆勾銷。 梁序之有時聯系她,或是直接讓林叔來接,帶她去吃飯、看賽馬、去酒會,亦或單純身體上的交流,在酒店頂層、在他的房間、在太平山的別墅。 但即便如此,她對他的了解還是不多。 唯一有進展的,也許就是那件事上的契合程度。 梁序之的洞察力也體現在那種時候,清楚怎么樣會讓她更有感覺,清楚她喜歡什么。 后來花樣翻新,她經常不堪其苦,卻又難以?控制地?沉溺其中。 身體上的沉陷,也許才是束縛靈魂的另一種方式。 . 這天買好?了禮物,鐘晚正在看返回港島的機票,接到林叔的電話。 “鐘小?姐,您今晚前能回來嗎?” “可以?啊,我就是準備今天回去。是梁先生催了嗎?” 最近他找她的頻率并不高,似乎是因為集團的工作很忙。 鐘晚沒怎么見到他人,倒是經常在財經和?商業新聞中看見梁序之的名字。 林叔語氣有些為難,“也不算催,今晚有個酒會,如果您能回來,最好?能陪著梁先生一起?!?/br> 鐘晚疑惑道:“什么酒會?” 是因為大家都帶女伴嗎,但梁序之好?像又不在意這種規則。 林叔解釋道:“商業性質的酒會,算是梁先生做東,有家萬泰新開在港島的高端購物中心招商,今晚會有很多品牌商的人過來,也會有媒體?!?/br> 鐘晚還是沒聽出?她需要陪同的必要性。 林叔似乎在斟酌措辭,語氣也有點憂心忡忡的,“但今晚梁先生有可能會情緒不好?,我是想,您如果能陪著他,或許能好?點?!?/br> 鐘晚錯愕一瞬,也被他說得有點緊張了,“…為什么會情緒不好??會發?生什么嗎?” 林叔沉了口?氣,“您今晚過去就知道了。以?他的性格,總會走?出?這一步的?!?/br> 鐘晚仍然一頭霧水。 接下?來,林叔幫她安排好?了飛機。 落地?之后,鐘晚換了衣服做過妝造,又被送到萬泰集團地?下?停車場,等梁序之一同過去。 …… 沒多久,梁序之上車,看見她時,跟往常一樣沒有多的言語。 但鐘晚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也總覺得他的神情比以?往要凝重陰沉幾分,眉眼間有隱隱的不耐。 直到他們乘坐的這輛黑色賓利停到宴會廳門口?,鐘晚才知道情況。 他下?車前,林叔沒有像從前一樣,去后備箱取輪椅,而是取了他的手?杖,遞給他。 而后,鐘晚作為他的女伴,陪他下?車時,宴會廳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集中過來,看向他的腿。 梁序之面色如常,但眼神中都是隱忍地?陰戾氣。 進去時,就有幾個品牌商的人帶著殷勤的笑容迎了過來:“梁先生,好?久不見?!?/br> 梁序之輕“嗯”了聲,接過一旁侍者遞來的香檳杯。 為首的男人開口?:“您的腿…” 梁序之聲音很淡,唇邊掛著極涼的笑意:“正在恢復?!?/br> “這還能…” 那人像是很快想起這是他的禁忌話題,戛然打住,轉而談起了生意上的事。 “這次中環的購物中心,我們許董特別看好??!?/br> 鐘晚上大學?時最初是演話劇的,還在兩層上千人的劇院參加過大戲節比賽,身為演員,本來是能夠無視周圍人的目光的。 更別說現在的宴會廳里最多只有百余人。 但這些人的目光存在感實在太強烈,梁序之在跟人說話時,經過他的人、近處的人、遠處的人,幾乎全都頻繁看向他的左腿。 又出?于對他的忌憚,不敢明目張膽,而是帶著窺探、打量和?好?奇的眼神,多次一瞥而過,觀察他的視線范圍,再?多瞥一眼。 不知是作為演員的共情能力作祟,還是她也切實感受到了不適。 鐘晚挽著他,站在他身邊,帶著笑容,但很快眼神中染上了跟他一樣的不耐煩。 大約半小?時,鐘晚深吸一口?氣,在他耳邊細聲說:“我腳有點痛,可能磨破了,要不要去里面休息室歇會兒?!?/br> 梁序之淡淡看她一眼,靜了兩秒,“也好??!?/br> 他唇角掛著毫無溫度的笑容,打發?了后面的賓客。 進休息室,梁序之臉色一沉,把那只手?杖扔在一邊。 他緩步去到窗邊,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 須臾,他看向杵在不遠處的鐘晚,淡聲問:“不是腳痛?還站在那做什么?!?/br> 鐘晚也深呼吸,去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梁序之問:“哪里磨破了?讓人送創可貼進來,或者送雙鞋?!?/br> 鐘晚剛才只是隨便編了個理由?,聽到他的問題,一時沉默。 梁序之此刻耐心實在有限,蹙著眉,另一手?握住她的腳踝,直接拉起來。 “欸–——” 梁序之低頭,沒看出?她腳哪里有磨破的傷口?,放下?她的腿。 他無聲睨著她,等她的解釋。 第20章 chapter 20 休息室空間不算大, 除了零碎的盆栽和?裝飾擺件,其余陳設只有一方茶幾和黑色的皮質沙發。 空調雖然開著?暖風,但鐘晚隔著一層單薄的晚禮裙布料, 還是?能感受到底下皮質的冰涼。 對峙片刻,鐘晚撥了下頭發,抿唇,輕聲開口:“…我就是,想讓你?稍微休息下?!?/br> “我也覺得外面的人那種眼神, 真?的…挺煩的?!?/br> 她還是?有點怕梁序之?這種審視的目光,輕闔了下眼, 靠著?沙發側面的扶手上。 又是?一陣寂靜, 一只手撫過她的發頂,停留兩秒, 輕向下劃過去。 鐘晚這時睜開眼, 對上男人沉靜的眼眸。 沒?有任何言語,須臾, 梁序之?收回視線, 緩慢站起身?,去窗邊點了支煙。 前段時間萬泰新落地的項目多, 相應地,也需要?海內外更多的合作商,并?增資發行新股。 投資圈在那時突然傳出消息,說萬泰現任的掌權人雖然年輕有為, 但身?體情況很差, 幾近癱瘓。梁家能推他上位, 也是?因為后繼無人。 而且,富不過三代, 梁家雖然看起來依然如日中天,但自從發家的地產行業日漸低迷,早已在走下坡路。 梁序之?此時看著?窗外闌珊的燈火,無端想起十多年前的事。 那時他剛被帶回梁家一年多,和?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放學等保姆來接時,被綁匪團伙截走,向梁家提出天價的贖金。 梁承安的第一反應是?報警,而后跟梁穆遠商量對策。 綁匪把他們三人扔到了廢棄的工廠,沒?按時拿到贖金,還得知了梁家報警的消息,決定給他們點厲害看看。 幾個亡命之?徒拿著?棍棒來到關押他們的屋子,破口大罵一通后,揪起梁昱豐準備揍他一頓,拍照發給梁家的人。 梁昱豐急中生智,對著?綁匪哭嚎,不要?打他,萬一把他或者梁澤毅打出個好歹,他們一分錢也別想從梁家得到。 他們不就是?想威脅梁家嗎,那打梁序之?最好,打死他,或者砍他一條胳膊都行,又能起到震懾作用,又不會真?的惹怒他爸爸和?爺爺。 直到現在,梁序之?都清楚記得梁昱豐當時的每一句話。 而后,幾個綁匪真?的拿起棍棒走向他,還帶著?泄憤的情緒,打到他幾乎只剩一口氣,全身?每一寸都在痛,像是?要?分崩離析。 過了一天,梁家就按照他們的要?求交出了贖金。只是?這幾個綁匪在逃亡的路上還是?被捕。 梁序之?被救出去時,已經奄奄一息,在私人醫院搶救了一整夜,但左腳的腳踝受傷嚴重,無法完全治愈。 幾個月后,養好大部分的傷,他坐著?輪椅回到學校。 梁昱豐和?梁澤毅帶著?一眾同學去他門口圍觀,跟旁邊人嬉笑著?炫耀道:綁架犯真?的好恐怖哦,但他們福大命大,被綁了幾天,一根頭發絲都沒?傷到。梁序之?可就倒霉了,你?們是?沒?看見,他當時被打得有多慘。 旁邊人聞言,都盯著?他的腿打量,最后評價諸如“可以想象”“真?慘啊”“還活著?就不錯了”的話。 回到老宅,梁昱豐每次看到他拄著?輔助器械做復健,都會很刻意地從他身?邊經過,在他耳邊輕飄飄說一句:瘸子。 有時長?輩不在,梁昱豐拉著?梁澤毅一起去圍觀,坐在躺椅上一邊喝飲料一邊揚聲討論,“他的腿該不會一直這樣了吧”“以后爸都不好意思帶他出去”“本來也不好意思啊,他就是?個私生子”…… 梁序之?那時也是?十多歲的年紀,雖然年輕,卻并?不氣盛,對他們嘲弄的言行置之?不理。 他清楚地知道,那時的他還太弱小,毫無反抗的力量。 但那些賬,往后總有清算的一天。 現在似乎都算清楚了,可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和?竊竊私語的討論,卻好像一道深壓在心底的陰霾,永遠揮之?不去。 . 梁序之?準備點第三支煙時,聽到身?后很輕的咳嗽聲。 他轉了下頭,看到鐘晚,頓了兩秒,將打火機收了。 鐘晚解釋:“沒?事…我不是?被您嗆的,這幾天降溫,本來喉嚨就不太舒服?!?/br> 梁序之?抬腕看了眼時間,“出去吧?!?/br> 鐘晚看著?他依舊黑沉的臉色,試探著?道:“不然,今天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