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夜色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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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小秦回電話,說您今天集團里的事忙,還以為不過來了?!?/br> 梁序之聲音仍是清清淡淡的,“忙完也沒太晚,不耽誤?!?/br> 很快,烤盤上的牛rou香氣四溢,撲面而來。 這樣溫馨的小餐廳和私家烤rou,卻還是沒給梁序之染上任何煙火氣。 他慢條斯理將西裝的衣袖挽上去一小截,拿起手邊的金屬筷子,一舉一動都斯文矜貴,像是骨子里刻出來的修養。 之后,兩個男人都在聊什么基金會的事,再不然就是雕塑,或是歐洲哪所梁序之有投資的知名藝術院校。 鐘晚全程插不上話,也沒必要說話,埋頭吃廚師夾到她面前的烤牛rou。 她聽到梁序之叫老人的名字,覺得熟悉,回憶了片刻想起來,她是在大學時一門當代美術鑒賞的選修水課上聽過。 原來這老人還是個著名雕塑大師,前些年一個奇形怪狀的石雕被拍出七位數高價。 中途,廚師給三人倒了酒,在冰桶中浸過的威士忌,純凈的小半杯。 鐘晚遲疑要不要喝,偏過頭,看到梁序之將杯中剔透的酒液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滑動,將玻璃杯放在水邊,取過餐巾輕拭唇角。 她轉回頭,緊皺著眉,就義般抿了小口,聽到耳邊低沉的聲音,“喝不慣就不用喝?!?/br> 鐘晚擱了杯子,馬上端起另一邊的果汁沖掉口中的濃烈的酒精味,小聲:“…我就嘗一下?!?/br> 之后,老人又問起一個人名,梁序之沒答,看了眼鐘晚,平淡地說:“你去帶盤水果給林叔?!?/br> 這是要支開她的意思,鐘晚懂,隨手拿了個盛著各種莓果的餐盤,出餐廳。 . 林叔正坐在院子里乘涼,劃著手機看什么新聞,見到她出來,沒多問,又去搬來兩把椅子,把果盤也放那。 “鐘小姐如果覺得冷,車上有梁先生的衣服?!?/br> 鐘晚半開玩笑道:“那我可不敢穿。沒事,也不冷?!?/br> 林叔笑著說:“其實不用太怕梁先生,尤其是您?!?/br> 鐘晚笑:“我盡量吧。怕他的人應該不少,沒辦法的,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里?!?/br> 她想了想,又輕聲問:“對了林叔,梁先生的腿…是完全走不了路嗎?” 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曾經受過什么傷。 林叔笑了笑:“抱歉,我不能說。您最好也不要去問梁先生,他不喜歡有人提起這個?!?/br> 鐘晚深吸一口氣,嘀咕:“剛才您還說我不用太怕他?!?/br> 林叔視線停頓片刻,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表述合適,索性朝她笑笑,很和藹的語氣:“等您跟先生相處久,就明白了?!?/br> 鐘晚望了望天,半真半假地:“…但愿我能明白?!?/br> ** 再回去時,桌上半瓶威士忌已經空了,烤盤中的炭火也熄滅,油煙機仍在工作,空氣里有淡淡的煙草味。 事情大概是都談完了,梁序之看向她:“回吧?!?/br> 鐘晚輕“嗯”一聲,去推輪椅,再次穿過院子,回到車上。 車子已經發動,她忍不住回過頭,隔著車窗又看幾眼被擺得滿滿當當的院子。 梁序之:“在看什么?!?/br> 鐘晚如實答:“看院子里那些雕塑?!?/br> “有喜歡的?” 鐘晚搖頭,笑了下說:“欣賞水平有限,看不出雅俗。我只是在想,陳查斯老師一個雕塑能拍到上百萬,為什么不把院子里這些都賣出去??催@數量,應該能賺好幾億?!?/br> 山里沒有路燈,開了車前的遠光燈,照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間。 梁序之聲線涼涼道:“不是每件都能拍到這個價。去年,他最滿意的作品,拍賣會上的成交價只有五位數。拍到六百萬的那件,只是他隨手雕的練習作?!?/br> 鐘晚愣了下,“然后陳老師不會是因為這個,不想再賣作品了吧?” “嗯?!?/br> 鐘晚安靜片刻,扯扯唇說:“藝術品和藝術家的價值本來就是人賦予的,不然,就只是地球上的八十分之一,或是路邊隨便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br> 她習慣性迂回思考,補充道:“不過,這些還是看個人怎么選擇?!?/br> 梁序之對她的言論沒發表意見,輕笑一聲問:“那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 鐘晚跟他對視兩秒,笑容更加動人,聲音輕輕的,“我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br> 也許,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待價而沽的商品,即便不情愿又能如何。 梁序之盯著她,募地出聲,讓林叔升起后座的擋板。 車窗外光線很暗,又是熟悉的夜色。 鐘晚的心仿佛隨著擋板緩緩落下,被壓得懸了起來。 suv后排空間寬敞,可再寬也只是輛車,擋板橫在前后排中央,更加閉塞和壓抑。 梁序之微啟唇,音色沉沉的,“過來?!?/br> 鐘晚想起上次在馬場,本打算問清楚,這次他是只讓她過去,還是… 可看到面前的擋板,又想到座椅就那么大點位置,她還能過哪去。 她便沒問,只是猶豫地靠近他。 梁序之沒制止,眸色幽深如潭水,無端又讓她忐忑。 鐘晚目光躲閃著,避開他的視線,露在外面的手臂觸碰到他西裝的衣袖,硬質的冰涼,下一刻,到了鼻息可聞的距離。 呼吸間有威士忌的酒氣,混著他身上幽淡冷清的木質香。 鐘晚呼吸很亂,手掌無意識覆在他手背上,卻很快又被壓下去,像是被絕對掌控主動權。 她沒有任何親密或曖昧的經驗,已經到了這一步,輕輕闔上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愈發忐忑。 那一瞬間,鐘晚想到了色·戒中的王佳芝,為了一個世人看來荒謬的目的,與易先生維持著情色關系,最終失去了所有。 而她一定不是王佳芝,至少,不會交出自己的心,或是靈魂。 鐘晚睜開眼,看到面前男人冰霜般的面容,五官精致到完美的程度,只是眼中沒有分毫與情/欲相關的東西,顯得不可冒犯。 她伸起另一只手,想要去碰他的臉頰或脖頸,尋找些許溫度。 還沒碰到,又被梁序之用力攥住手腕,反縛到她身后。 鐘晚能控制表情,但無法控制眼神中的慌亂。 梁序之勾了下唇,鼻尖幾乎貼著她的鼻尖,聲音很低,“只是這個程度,就怕了?” “你決定找我的時候,考慮過會這樣嗎?!?/br> 當然都考慮過。 鐘晚在心里回答完,一咬牙,硬著頭皮想更近一步。 梁序之將她的拙劣和生澀盡收眼底,稍偏過頭,輕笑一聲,松開她的手。 鐘晚能感覺到,跟他唇畔接觸了一瞬,冰涼的觸感劃過。 然后就不繼續了。 ……讓人猜不透心思。 她坐回原位,看向窗外,一聲不吭地安靜了許久。 待平復些,鐘晚才又轉回頭。 “…對不起?!彼话驳溃骸拔铱赡苓€需要一些時間…適應?!?/br> 夜色已經很沉,鐘晚垂下眼,沒注意到身邊男人在她話音落下時微動的目光,轉瞬即逝。 她不能讓這段關系只持續十天。 對她而言,最想從梁序之這里得到的,并不是錢財和電影角色,而是取得他少許的信任,有機會接觸他身邊的人。 但很顯然,目前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鐘晚思忖幾秒,轉過頭看他,盡量自然地笑道:“我希望以后能多跟您見面?!?/br> 沒等梁序之說話,她把手伸過去,想到剛才的情況,順從地穿過他的手掌下方。 梁序之看她一眼。 鐘晚試探著,小心翼翼問:“可以嗎?” 梁序之語氣很淡,“我不會經常有空?!?/br> 鐘晚能意識到她此刻的笑容很勉強,“那今晚,您會住在酒店嗎?!?/br> “不會?!?/br> “這么晚了,您還要回家???” 梁序之瞥她,捏住她纖細的手腕,放回她那邊的位置,不疾不徐道:“我想,有些規矩,你需要提前清楚?!?/br> 他這人太陰晴不定,鐘晚不知這隨口一問又觸到他什么禁忌或逆鱗,頓覺車內的空調更冷了,“…您說?!?/br> “不要過問任何我的事,或者,對與我相關的事有任何不該有的好奇心?!?/br> “還有嗎?”鐘晚克制住復雜的心情,盡量平靜地問。 車子已經駛進繁華的市區,港島的街道本就擁擠,等紅燈時,行人在街道兩邊竄動,不少人頻頻回頭,看向他們這輛車牌號特殊的庫里南。 鐘晚坐在梁序之身邊,好像也感受不到分毫熱鬧,亦或多余的情緒。 正如紛繁的街道上方,沉寂如死水的夜色。 而后,梁序之毫無溫度地笑了,偏過頭,抬手輕拍拍她的臉頰,語速很慢。 “還有,要聽話?!?/br> 以他們之間完全不對等的關系,她沒有拒絕或商量的余地。 鐘晚呼出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