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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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正值大雪時分,一夜醒來整個皇宮都被銀裝素裹了一圈,萬籟俱寂,空余零星幾個宮人拿掃帚除雪的聲音。 拂曉,遠處的天空翻出魚肚白,太陽還未現出真身,而搖光殿的燈燭已經點燃。 宋婉昭近來睡覺淺,即使枕邊人已經很努力克制聲響,但她還是很容易就會驚醒。 宋時晏發現她醒了,走向床榻,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滿含歉意說:“抱歉吶阿枝,還是把你吵醒了。時辰還早,你接著睡吧?!?/br> 宋婉昭的眼睛在燭光下亮晶晶的,她就這樣眨著星眸,剛醒過來的嗓音帶著幾絲慵懶和沙?。骸皼]事,你這么早去上朝辛苦了,要多注意身體?!?/br> 她起身下床,從小順子手中接過宋時晏要穿的衣服,給宋時晏更衣。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像是在耳畔縈繞。 宋婉昭為他穿戴好了衣物,半彎下腰,又將象征著帝王身份的璇璣玉佩系在他腰間。待她將一切整理好后,抬起頭,發現宋時晏的胯間鼓起了一個很明顯的包。 宋婉昭站起身,羞紅了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時晏不僅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氣壯地看著她,“距離早朝還有段時間,阿枝幫幫皇兄,好不好?” 宋婉昭一想到今日要做的事情,心虛地答應了。 剛剛穿戴好的一身行頭,又被弄亂了。 事畢,宋婉昭在他唇上留下一個繾綣的吻。 送走了宋時晏后,宋婉昭又在床上睡了一覺,待醒過來已經是午后了。 她起床洗漱一番,沒什么胃口,反復和云裳確認即將要做的事情,有沒有什么紕漏,人手有沒有安排好。 很快夜幕降臨,她清楚宋時晏登基后一直被前朝政務纏身,一時分身乏術,每日就寢也要到很晚,給她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她已經買通了人手,計劃將原書男主救下來,用一個易容的死囚犯掉包。趙承鳴身為謀反的死囚,被關押在死牢里的最深處,平常壓根不許人見他,但是宋婉昭趁著今早幫宋時晏更衣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令牌拿到了手。 她換了一身衣服,方便行動,因著是偷偷行事,她沒有坐轎輦,再加上兩股之間一陣酸痛,等走到死牢門口已經累出一身薄汗。 看守死牢的士兵見到是昭陽公主,起初還在攔著她,宋婉昭看出來后,將令牌直接亮了出來,掃了他們一眼:“見到此令牌如同陛下親征,爾等還不許本宮進去嗎?” 守衛們看到這個令牌連忙去開大門,好讓她進去。 宋婉昭剛踏進死牢,一股潮濕陰暗腐朽夾雜著鐵銹的氣息撲鼻而來,腳邊不時有老鼠跑過,她強裝著鎮定。在守衛的帶領下,終于在死牢的最深處找到了趙承鳴被關押的牢房。 等打開牢房的門后,云裳給了帶路守衛一個沉甸甸的錦囊和一壇二十年的女兒紅,示意請守衛兄弟們喝酒,還望笑納。 守衛掂了掂手中的錦囊,抱著懷中的酒,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退下去好給她們騰空。 趙承鳴渾身是血地倒在牢房中,面前是餿掉的的飯菜,在牢房的一角,還傳出老鼠的吱吱聲,讓人聽著心里止不住發毛。 宋婉昭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快步走到趙承鳴的身邊,試圖喚醒他的意識。 她撩起趙承鳴亂糟糟的頭發,在他耳邊喊著他的名字:“趙承鳴!能聽到我說話嗎?趙承鳴!” 趙承鳴睜開沉重的眼皮,目光空洞地看著她,過了半晌才認出眼前的女子是誰,“公主?您怎么來了……” 聲音粗礪地像是沙漠中久經風霜的沙粒,聽著像是許久沒有喝過水。 說完這句話,趙承鳴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像是要把肺都要給咳出來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宋婉昭才說出此行的目的:“跟我走,我這次來是救你出來的?!?/br> 趙承鳴自嘲般笑了起來:“成王敗寇,勝負已定?!?/br> 宋婉昭意識到趙承鳴現在聽不進去話,喊身后跟著的死士直接將他扶出去。 她估摸著時間應當差不多了,酒中的蒙汗藥該發揮作用了,她悄悄走到守衛的桌子前,果然看到桌子上和地上三三兩兩地躺著守衛,她示意快走,莫要驚動其他人。 甫一出門,就看到死牢大門外燈火通明的火把,硬生生地將黑夜照亮成白天數不清的士兵將死牢圍個水泄不通,宛若一個鐵桶。 宋婉昭心里猛地一沉,身體像是墜入冰窖那般,渾身上下僵硬不堪,后背直接冒出一層冷汗。 在這些人群中,宋時晏一襲墨色衣衫,鶴立雞群地站在他們面前??聪蛩瓮裾训难凵?,像是波濤洶涌的大海,擁有著吞噬一切的能力。 宋婉昭不敢對上他的眼神,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扭過頭看向其他地方。 宋時晏將她的舉動一絲不漏地全都收在眼中,看到她這個反應,又看向宋婉昭身邊剛從死牢里出來的趙承鳴。趙承鳴已經失去了一切,淪為階下囚,阿枝還這么在乎他,甚至頂著掉腦袋的風險要將此人救出死牢。 反觀自己現在貴為九五至尊,錢財、權力應有盡有,難道這些都比不過一個階下囚嗎? 阿枝就這么喜歡他嗎?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笑話嗎? 宋時晏越想越火大,面含怒氣,臉色沉下來,風雨欲來,憤怒地說道:“除了公主外,其余人格殺勿論!” 得了命令的士兵很快與宋婉昭的人馬廝殺在一起,她這次是偷偷行動,并沒有帶上很多人,不消片刻,帶來的死士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她和云裳護著趙承鳴往原定的路線跑。 宋時晏見狀臉色鐵青,渾身戾氣,提起當初宋婉昭送給她的太極劍,運了一個輕功,眨眼間就來到趙承鳴的身后。 他盯著宋婉昭攙扶著趙承鳴的身影,火冒三丈,額頭上的青筋一下一下跳動著,手握太極劍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直沖趙承鳴背后心口的位置,狠狠刺去。 宋時晏被妒火燒昏了頭,他要趙承鳴死,他要阿枝只愛他一個人,只屬于他一個人。 宋婉昭忽地只覺身后一股強風襲來,扭頭一看,發現宋時晏拿著太極劍直挺挺地要往趙承鳴刺去。 趙承鳴在死牢中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這一劍下去,他絕對會沒命的! 不行!趙承鳴不能死! 身為原書男主,如果他死了,恐怕這個世界都要崩塌,宋時晏會死,書中所有人都會死去。 所以,趙承鳴他絕對不能死! 太極劍距離趙承鳴還有三尺,電光火石之間,宋婉昭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擋在了那把劍面前。 當宋時晏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只見太極劍沒入宋婉昭心口,鮮紅的血從傷口出噴涌而出,沿著衣衫蔓延開來。 “不!阿枝!太醫,快喊太醫!”宋時晏悲痛欲絕地大喊,絕望如同滅頂的湖水,將他淹沒。 眾人皆被這一變化打得措手不及,守衛與死士紛紛停下,手忙腳亂地去找太醫。 宋婉昭只覺得天地間都安靜下來了,像是回到她凌晨通宵追小說的時候。 “疼……好疼……,皇兄我好疼啊……”宋婉昭感覺自己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撕扯她的神經,讓她渾身使不上勁,無法動彈。 “阿枝……對不起……皇兄錯了”宋時晏崩潰地摟著躺在地上的宋婉昭,嘴里不斷道歉,雙手狼狽地捂著女孩的傷口,他沒想讓阿枝死,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皇兄你別哭了……我看著難受……”宋婉昭用盡全身力氣抬起胳膊,要給他擦眼淚??墒亲约菏稚先旧狭搜?,越擦越難堪。 宋時晏聽到她這句話,想要止住眼淚,可是他忍不住,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不停地往下掉。小時候被宮女太監欺負,挨餓受凍時從來沒哭過,可是這次他再怎么克制還是停不下來。 他顫抖地握著宋婉昭撫摸自己臉的手,輕輕地吻著她的手心,眼前人像是易碎的瓷器,泛著美好的光澤,一用力就會碎掉,他怕自己不注意就見不到阿枝了。 宋婉昭目光從宋時晏身上收回,轉向倒在一旁的趙承鳴,示意他向前,自己有話和他講。 宋時晏這時也顧不得什么,說不出什么話了,只想滿足宋婉昭的一切。 趙承鳴將耳朵悄悄貼過來,宋婉昭附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我皇兄……他小時候過得很不好,如果以后你們還要打仗,可不可以看在我今天把你救出來的面上……留他一命……” 趙承鳴眼中蓄淚,沉默地點了點頭。 說完這句話,宋婉昭劇烈地咳了起來,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她嘴角流出,她伸手去捂住,但鮮血從她指縫中溢出,宋婉昭看向宋時晏的眸中蒙了一層水霧。 “皇兄……求你不要殺他”宋婉昭邊咳邊說出這句話,嗓子像是破舊的風箱,說出來的話嘔啞嘲哳,十分刺耳。 宋時晏握著她柔弱無骨的手,聲音哽咽地回答,“好,皇兄答應你,你也答應皇兄,不離開皇兄,好不好?!?/br> 她沒有回答,不知是默認還是拒絕,用最后的力氣說道:“皇兄……我是真的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 宋婉昭感覺到自己的體溫越來越低了,聲音氣若游絲,被吹進風里,但還是被宋時晏捕捉到了。 她彎了彎嘴角,想要回宋時晏一個笑,可是她卻連一個微笑的力氣也沒了。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角的那滴淚最終滑落,隱沒于鬢邊。宋婉昭的胳膊重重垂下,在地上激起了幾朵雪花。 宋時晏覺得自己的天塌了,照亮在自己身上的那束光沒了,發了瘋似的嘴中不停呢喃著:“阿枝……皇兄錯了,不要離開皇兄好不好……”他抱著宋婉昭的身體,感受著溫度慢慢流逝,直到她的胳膊垂下,他才用力將她的身體狠狠抱住,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像要將宋婉昭的身體揉進自己骨血里,永遠不分開。 絕望的情緒,如洪水決堤般從他的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幾乎要將他摧殘殆盡。 血,好多血…… 鮮紅的血落在雪地,像是開了朵艷麗的海棠花。 宋時晏感覺到宋婉昭的身體慢慢變涼,身上的海棠花香也漸漸消散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