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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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日子跟場地都已提前敲定,李懷民最近工作很忙,兩家人一致同意先辦婚禮,再領證。 陳司言坐在側面的沙發,一個個剝去荔枝殼,只剩水晶般的果rou,捧給李懷民的mama。這段時間,婚禮的事情全是她親自cao辦的。陳司言努力微笑著,表達對于她辛苦付出的感謝。 “司言這孩子,別看話少,特別貼心懂事?!笨吞椎乜洫勚?。 “她要學的地方還多著呢,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少不了給你們添麻煩?!?/br> “哪兒的話.....我們懷民以后不也得辛苦你們多照顧?” ....... 兩家人其樂融融,陳司言盡量綻放出好看的笑容,不斷點頭附和著,但腦子里一直惦記的卻是季昶還沒有回她信息的事情。 他不會真的沒有看見吧…難道真的不再理她了? 忽然聽到mama喚她,“言言,再去洗點水果....”陳司言回過神來,去了廚房,心不在焉的,洗了水果擱在一旁。 沒注意,手指被切了水果置在案板邊的菜刀,劃了一道口子,血瞬間滲了出來。 但她全然沒在意,只淡淡掃了一眼,沒處理繼續洗著,直到mama再次來到廚房幫忙端水果出去,才發現不斷沖著水果流下的水,居然是紅色的。 “言言,你手流血了....”mama關掉水龍頭,抓過她的手。 食指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不深,但傷口處迅速涌上一道血珠。 陳司言卻面無表情地抽回手,走到屋里,隨便找了一張創可貼黏上。 mama望著陳司言冷漠的背影,有些陌生。心中喃喃,一直乖巧的司言,最近偶爾流露出來的神色,像變了一個人…形容不出來具體哪里不對勁,但總覺得她怪怪的。 現在當著李懷民家長她不好問,擦干水果端出去,調出笑容又回到了客廳。 ...... 臨近十五號,陳司言請了三天假,提前為婚禮做準備。 婚禮前呆在單位的最后一天,她專門早早去了北樓的樓道等季昶,但過了午休時間,他還是沒來。 她平復心情,提了一口氣走回去,恰好遇到季昶笑意盈盈地接著一通電話,聲音和煦,“...知道了…” 看到陳司言,臉色瞬間冷下來,似乎被她的出現掃了興致,極其不情愿地瞄了她一眼,掛斷電話,從她身側走了過去。 已經快一個月,季昶這種冷若冰霜的態度屬實讓她無法再忍受,一股累積的忿悶涌在心口,她腳尖抽緊,想發作??梢庾R到,還在單位,她眨巴著眼睛,強壓下來,心口淤了一攤血。 季昶,你到底要怎樣?! 下午距離下班還有一點時間,她站起來收拾東西,關系好的同事小聲調侃她,一個個提前送她祝福,新婚快樂。 她笑著感謝回應,那攤淤血蓄在心尖上更加濃稠,多么好的時機,她還在等一個人的答復。 可惜,沒有等到。 整理好背包,寞然地從工位離開,抬眼卻發現季昶正大喇喇地靠在椅子里,視線堂而皇之地落在她身上。 像積滿雪的樹梢上,掛著一彎清冷的月。 手肘抵在桌面上,兩根修長的食指間,架著一支筆,悠閑地繞著。 事不關己,懶懶散散地望著她,仿佛正靜靜等待她既定的命運對她的審判。 陳司言忍受著他晦昧不明的審視,胸口微弱地起伏,長久的壓抑終于爆發了。 她直直地迎上,他比樹葉間透出來的月影,更散碎的目光。 輕蔑地瞇起眼睛,嘴角抽動。 一副 “怎么,不敢玩了?!”的惡劣德性,是他熟悉的,再真實不過的陳司言。 如鷹在空中逡巡狩獵,隔著數個工位與他遙遙相望,她居高臨下地牢牢鎖定住他。 銳利的眼睛,毫不避諱地,宛若致命的鷹爪幾乎要把他洞穿。 然后她干凈地收回了目光,仿佛驟然間甩掉了沉重呆板的枷鎖,拎起包,昂首挺胸,大步走了出去。 ..... 至于季昶還愿不愿意陪她一起玩,她不在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