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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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叫人身心俱疲的預演也不是沒有好處,季卷連一班子文臣翰林替趙桓寫好的禪位制書都快背了下來,在對將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掌控之后,就很難再為此產生什么緊張感。 ——她甚至已經提前盛裝打扮,和蘇夢枕木偶人一樣走過三遍迎親禮! 季卷一向不懂這些繁文縟節,卻也知道這些是眼下時代不可或缺的儀式感,因而對禮官提出的絕大多數要求都逆來順受,只在頭一回見到為他們準備的婚服的時候提出了一個疑問:“我還以為婚服會是兩件大紅色?” 頂著禮官們快要昏厥,打算咬牙滿足她無理要求的表情,季卷笑了一下,擺手道:“只是隨口一問,不用改制?!?/br> 比起禮官為她隨口一言就驚駭欲絕,蘇夢枕早就習慣她偶爾如化外之人的言論,在禮官還猶豫是否要依季卷所言,臨時更換兩件婚服時,已換上禮衣在側,向禮官們敦促道:“還有無窮多事,快點排演完?!?/br> 季卷樂得讓蘇夢枕替她催進度。她迅速走完整個流程,在最后對視時連什么多余情緒都沒,只剩下滿心疲憊,以及希望戊申日能早點過去的期盼,在禮官試圖繼續糾結細枝末節以前雙掌一拍,獨斷道:“差不多了,我們還有個會?!?/br> 蘇夢枕認可頷首,穿禮服時都沒現在脫得干脆,兩人幾乎一眨眼就把沉重到脖子都快扭不動的衣服丟到一邊,人影不分先后,坐到新修葺的會議廳。 他們齊齊發出劫后余生的嘆息。 戲外人瞧著熱鬧,負責演戲的人只有持續扣緊流程,不能使踏出差錯的精神緊張,這種精神上的勞累在禮官試圖規勸他們不該見面時達到巔峰——說什么婚前見面不吉,甚至想安排他們分先后各自走一遍排演! 季卷在身心疲憊中仍能擠出一個微笑,語氣沒什么壓迫感,依然叫禮官大汗淋漓:“你要是能讓金風細雨樓立馬換一個樓主,或者你能替他參會,我可以接受不跟蘇夢枕碰面?!?/br> 這當然不可能。而季卷也當然不能缺少蘇夢枕的臂助。 哪怕典禮日近,正常早該停下一切活動齋戒獨宿,長桌之前依舊列坐十數人,見她和蘇夢枕一副死戰后都沒有過的狼狽,各自憋笑,在季卷揉著額角開口時,才又恢復常態:“一個短會,關于應天府的消息?!?/br> 汪伯彥與張邦昌等少宰擁康王逃到應天府已有月余,打聽到京中動向,更聽說那些反對季卷的王爺已血流長街,自知已無退路,若一朝事敗被擒,免不了重蹈景王覆轍,投誠之心頓消,另立朝廷的心思就越發堅定。 但另立朝廷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如今趙桓在季卷手中,一言一行都受季卷控制,要他公然宣稱季卷竊權是不可能,身居應天府的趙構絞盡腦汁,就只能往“衣帶詔”、“傳國玉璽”上牽附,試圖證明趙構方才是趙佶屬意的正統傳人,如今忝居京城的趙桓季卷一系乃是矯偽。 “這些大宋的好臣子想成事,居然先打算在民間招收奇人異士,替他們偽造證據?!奔揪碓谡f起這些時,心情比參加排練要輕松得多,談笑道:“我本打算派兵過去,現在看他們的本事,要我備齊糧草調兵遣將,實在大材小用了?!?/br> 她含笑目視眼前一眾江湖勢力領袖,問:“靠江湖勢力,足夠擊潰他們那小小朝廷,把幾位大宋‘忠臣’和趙佶的好兒子綁來見我——綁不來活的也行。這事交給你們如何?” 席上旁人還未言,雷媚已早早掩唇笑了起來:“聽上去就像是我的任務?!?/br> 季卷也笑:“我的確最看好你?!彼闷娴貑枺骸澳闶谴蛩阌止律硗墩\一次?” “怎么可能?六分半堂也要喝一口湯呢?!崩酌牡?。 季卷好奇:“六分半堂居然還認你是他們堂主?” 雷媚笑得花枝亂顫:“怎么不認?當日我可是得了雷老總的命令,故意演的背叛戲碼,引蔡京放松警惕。這樣說來,我從頭到尾都能算是六分半堂的人。眼下我炙手可熱,雷老總哪有把我往外推的道理?” 她說到這里,眼中閃過不加掩飾的野心,自信道:“我也姓雷,六分半堂總堂主的位置,如何不能讓我坐一坐?” 季卷摸了摸下巴。雷損相當聰明,早早在京外經營了第二據點,為避刺殺趙佶的風頭,爆炸假死以后,已將堂中重心轉到京外。近來聽得匯報,雷損似乎自認年事已高,將堂中主事權大多移交給了女兒女婿。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雷媚如果當真存了奪位的心,六分半堂不在京中,恐怕依然能攪出滔天巨浪。 不過,這并不是她的主要戰場。季卷想到這里又笑,點頭道:“我給你最大便宜行事的權力。此行由你為主,金風細雨樓在后提供支援,若需配合,你與蘇樓主商量著辦就是?!?/br> 制衡。做領導自然要有制衡屬下的能力,不叫任何一方獨大,也不叫任何一方吃虧,不過度的爭斗是有益于目標推進的。雷損隱退,六分半堂在幾位年輕掌權者手中或有新生,其間危機與機遇,當然首先要交給蘇夢枕處理。從蘇夢枕同樣為排演所累,但已燃起幽幽暗火的雙眼中,季卷看得出他毫不遲疑的戰意。 戰斗,取勝,達成目標,再接著馬不停蹄,向下一個更高更艱難目標挺近,人生是一場無休、無歇、無情的戰斗,好在她和她的同道者們都已做好了覺悟,愿意時時刻刻向無形的敵人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