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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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在墻上啊呦一聲,眼見揚塵起霧,季卷果真舍棄了那威脅最大的火炮不用,直往城下沖來,不由大喜道:“放箭,放箭!” 城墻上果有箭雨聞訊疾射,季卷一馬當先,清亮寶劍蕩出劍氣,將周身十尺開外的箭簇皆撥亂方向,身后隨她沖殺的江湖人也各顯身手,頃刻已沖出箭雨包圍,將仍聚在城下的平民惶恐表情盡收眼底。 蔡攸長嘯道:“投石,火油!” 隊伍沖進倉惶推擠的百姓中,迅速取走那些江湖人性命,便立即仔細收刀不致誤傷,蔡攸為此更加欣喜,聲音都叫得尖細了些,急聲道:“快,快往下砸!再射一輪箭!誰能弄死叛軍之將,官封守御使!” 融在百姓群中的季卷也聽見這句,揚起一張蒙灰的臉,隔著手忙腳亂,要居高把城下所有人一并砸死燒死的守城諸將,殺機牢牢鎖定忘了遮掩身形的蔡攸。 微笑。 聽聞九幽引渡使也常帶笑。 她綻開笑容的一瞬間,身后大軍中發出熟悉的、足以令守城宋兵肝膽俱焚的嘯叫。 ——火炮穿膛的嘯叫! 如果當真有什么九幽引渡使,他們現世之時,應當發出與此等同的鬼嘯。 數十炮彈眨眼沖往城墻頂時,連蔡攸都驚得立在原地。 他想不通! ——季卷怎么敢下令發炮? 如果她并不在乎百姓死傷,就如他,她早該齊發一輪,試一試究竟是城堅還是炮利。 如果她在乎,又怎么會發炮?就算她不擔心流彈誤傷,單是炮彈爆炸后飛濺起的碎石都足以取普通人性命。 而炮彈已轟擊城墻! 自季卷南下后,就在數任守御使督造下加厚加高的城墻在高熱熔解下顯得薄如蟬翼。 爆炸近距離發生后的耳鳴,足以使世界落入無聲。 熔化。崩飛。如亂珠四濺。 的確有城墻崩頹后的碎石,力道堪比暗器,無差別地向城內城外電射,卻已不再是蔡攸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考慮—— 他的“兵解神功”可以令人短暫分為五塊再拼合完整。 如果他已經變成一百塊、一千塊殘軀,“兵解神功”是否還能有同樣作用? 他已沒辦法考慮。 有的時候,需要思考,需要痛苦地面對并解決困難,已經是一種幸福。 這證明他還活著。 在混著蔡攸的血雨之下,季卷正擁有這種幸福。 火炮震響一瞬,她以更尖銳、更震耳欲聾的聲音,對即將承受從頭頂墜下城墻碎片的百姓大叫:“全部臥倒!” 第134章 刀 百姓并不全部聽勸。他們并不能在極度恐懼和手腳僵直中順從地按季卷的話行動。 他們甚至并不能理解季卷在同他們說話——這樣一場浩大的斗爭,動輒決定數十萬人生死,怎么會有一方領袖要低頭看向他們? 好在季卷早有預料。 她本就沒有指望他們自救。 正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自救的能力,這世上才需要他們! 需要俠。 季卷挺盾! 一面折疊的皮革制盾,翻開有三五柄雨傘大小,執在毫無內力的人手上只怕都防不住猛獸沖擊,但灌滿內力后,自可做替弱小者擋住風雨的棚。 而棚頂密不透風,在沖上前來的五百余江湖人手中高舉,一時改天換日,任數十尺高處碎石如雨,震頂不絕,卻始終沒有一粒石子穿透盾面,鉆入血rou之軀。 無生命的死物并不能鉆入血rou之軀。 但經人御使的武器卻能。 或者說,生發于人心的骯臟算計,才是真正殺人刀。 被庇在身下的尋常人中,有做粗布打扮的“百姓”目中冷光微閃,短刀軟劍自貼身處抽出,亦有人以指掌為刃,死亡的冷意分上中下三路,齊齊包裹季卷,竟是要趁她仰頭替他們抵擋落石的時機,直取她的性命! 他們當然知道自己沒有與城墻一道碎為齏粉,全仰賴季卷領人回護。 他們當然知道自己能抓住季卷無暇顧及的這一瞬,全因季卷正為救他們拼盡全力。 要殺人,要搶這分神一瞬。 要在蔡京落魄時更證明自己價值! 至于旁人死活,是非對錯,與他們無關。 因而當季卷警覺回眸,一尊寶相莊嚴菩薩樣的九指頭陀已彈捻著“多羅葉指”,拂柳分花般點向她心窩! 殺意猶如弓弦,拉開無聲,唯離弦一瞬方有驚響,驚響已是利器逼身。季卷周身由內力鼓飛的衣袍霎時被臨近的利器割做一道道、一條條,而眼見她的身軀也將被分作一道道、一條條,如斯危急之時,連垂至腰間拔劍出鞘都來不及,她只能分出一只挈盾的手往加身的武器拂來,有刀劍指尖割破袖袍,暴露出衣袖下線條分明的白皙手臂,而手臂上竟—— 竟綁了一支短鞘! 季卷右手一翻,短鞘之中,自有一柄短刀出鞘。一柄樸素至極的刀,與季卷身上一切行頭相仿,高爐流水線上每天都能出產上百把,是如今江湖短刀客們初出江湖,必要攢錢買的入門級武器。 刀客們手持鋼刀,成日魂牽夢縈的,卻是另一柄緋紅剔透的美人刀。一柄如今江湖無可否認的第一刀。 而季卷以最樸實無華的鋼刀,同樣斜掠出一片紅衣花湛,遍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