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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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量頗高,容貌俊秀的青年立在據點外,似乎早在此相候。他迎上來時,季卷注意到他額頭有一顆小痣,心中下意識想起這是典型的事業不順的面相。 把這些封建迷信拋到腦后,她與季冷一道向笑容可掬的青年拱手問禮。 “季幫主、季少幫主,在下楊無邪,”青年笑呵呵地說,“少樓主早知二位要來,特意令我在此相候?!?/br> 季卷與季冷對視一眼,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他們這幾日已將京城勢力拜訪了個遍,這少樓主只要不是聾子、瞎子,自然知道他們下一個拜訪的就是金風細雨樓。但名義上,他們打的是求人向上美言的旗號,分明是有求于人的一方,這少樓主居然主動遣人相迎,他是缺人缺得瘋了,還是已經看穿他們的真實目的? 心里細思,不妨礙他們跟在楊無邪身后,往內走去。 “金風細雨樓今日才將天泉山這塊地界盤下,會客之處尚未修繕完工,還望兩位不要覺得怠慢?!睏顭o邪笑說,伸出手指向一座三層小樓:“少樓主在這,二位,請?!?/br> 踏上臺階的第一步,季卷的耳力已聽見自樓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嗆咳。那咳嗽聲簡直斷腸裂肺,聽著像有人正承受古往今來第一等的酷刑折磨,這折磨的殘酷之處在于只給予痛苦卻不令他立即死去,因而每一秒活著都必須與這窒息的疼痛相依作伴。 那樣的咳嗽令季卷想起了因寄生蟲病在她面前翻滾蜷縮的農人,被病痛折磨得變了形的手指勾住她衣服下擺,求她: ——行行好,讓他們去死吧!與疼痛相比,死亡也是極甜美的誘惑了! 季卷晃晃腦袋,爭取把這些聯想甩出去,但足下腳步下意識慢了,等那咳嗽聲稍緩,才幾步走入房間。 屋內連把椅子都無。一個皂衣黑氅的青年從弓身慢慢站直身體,胸口依然強烈起伏,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被病痛纏繞的瘦弱感,卻站得比松柏還要筆直。他聞開門聲抬頭,顴骨凸出的一張病容上,卻有兩點寒星般的眼鑲嵌,目光如冷焰,如閃電,直撲季卷而來! 只一道目光。卻已有隱隱刀光劍影,容納于其中。 季冷踏前一步,把季卷護在身后。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當他遇到強敵時,總下意識擺出這幅姿勢,但眼下他面對的只是個剛加冠的青年,一個剛剛還咳得無法自已的病人。 這病人收回打量的目光,換上一副滿是笑容的神情。他笑著向兩人拱手,動作雍容,好像剛剛那個病人、那個兇人都不是他,而他只是文質彬彬的一個世家公子。 他說:“我是蘇夢枕。你們要和我談什么?” 他顯然不愛繁文縟節。雖然臉上掛著親善笑容,但一開口就打算把話題引到正題去。 季卷從季冷身后探出頭來。她的神情遠不如季冷嚴肅,目光中帶著思索,仔細打量眼前的黑衣病公子,忽而雙掌一拍,驚喜大叫:“原來是你!” “什么意思?你們認識?”最先震驚的是如臨大敵的季冷。他依然試圖把自家女兒扒拉到身后去,但季卷已繞過他的阻擋,欣喜地往前邊走邊說: “剛剛在外面聽咳嗽聲就覺得熟悉!我還道這世上怎么會有第二個人,像你這般咳,要把肺臟吐出來一樣!” 黑衣病公子立在原地,臉上笑容收了,眼神變得冷寒。他打量她,像在思索她在說什么胡話。 季卷也看出來蘇夢枕全然沒想起她是誰,倒也不覺惱火,只是站定了,笑嘻嘻地道:“五年前,洛陽外,你記不得了?” 蘇夢枕道:“我想起來了?!?/br> 寒冰在他的眼睛里化了。他短促一點頭,示意自己已從記憶角落里回憶起那次追殺與反追殺,并把那個小不點與眼前少女對上號。 于是他微笑,笑起來時似春風融化冰山,兩點跳躍著森寒火焰的瞳孔里逐漸染上暖意。他甚至難得愿意為此說一句廢話:“別來無恙?!?/br> “哪是無恙?我可是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了。倒是你,像一年比一年活得更糟?!?/br> 季卷笑著回答。屋內蘇夢枕、楊無邪和她三個人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合適,只有季冷微微變色,懷疑要因為她這一句話而得罪了眼前的少樓主。 但蘇夢枕并不感到冒犯。他自己是個極度追求直接的人,因此自然能接受別人直言對他。所以他只是笑,對朋友的笑,笑著又咳嗽起來,片刻后才一舒氣:“活得再糟,也能和你們談一談生意?!?/br> 季冷大驚:“你知道我們想找人談生意?” 蘇夢枕又笑了。對于金風細雨樓不擇手段的少樓主而言,他今日的笑已經太多。他笑著,示意楊無邪上前,給他遞來薄薄一張紙,他攤開紙欲念,瞥見身前季卷蠢蠢欲動的神情,又直接將紙遞給了她。 季卷接過,展開來隨便挑一段念:“……三月八日,喬裝潛在‘名利圈’,借酒令打探當代諸葛神相舊事。午間前往苦水鋪,分別向乞兒、戲人、食客打探京中各勢力分布,遇‘六分半堂’收息,欺壓商戶,暗以石子懲戒。晚間……” 她住了嘴,驚疑不定地看向楊無邪。紙上事無巨細,寫的是她入京后輾轉各處收集情報的消息! 第5章 生意 楊無邪只是微笑。這個額頭帶痣的青年顯得不卑不亢,不為自己的情報而自豪,也不為季卷的視線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