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端倪

    “明策，我是真的很嚴肅的再跟你強調一遍，不許喜歡裴宣了，也不許再像之前對她示好那么明顯?！蓖砩先~蠻特意跟著明策一起走，走到沒人的街上才把話給他說明白，“裴宣看不出來，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br>
    明策撓撓頭，怎么一兩個都來警告他啊。

    “你放心，我不會了，你們真是的，上次是裴宣哥哥來說我，這次你又來說我了，唉。但我還是會喜歡裴宣的，沒辦法，我忍不住不看她?！泵鞑哂行┌?。

    “不過你們放心，高考結束之前，我不會再去……sao擾她了?！?/br>
    葉蠻聽著眉頭就皺起，“你說裴景已經找過你了？”

    明策尷尬嘿嘿一笑，“對啊，被人家親哥哥知道，怪尷尬的哈?！?/br>
    葉蠻扯著書包帶子的手緊了緊，果然，她就說那個裴景沒安好心，覬覦裴宣已久！

    “哼，你知道就好，記得夾緊尾巴做人！”

    “安啦安啦，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嘛?！泵鞑咝π?。

    葉蠻抱手環胸，斜睨著眼，“呵呵，明天好好考試吧你?！?/br>
    叮咚叮咚——

    考試鈴聲響起，裴宣發到試卷——“高二上學期語文期末考試卷”。她快速翻看完整張試卷大概樣子，正式開始考試時，手中的筆一刻也沒聽過，快速在試卷上劃出關鍵詞句，在答卷上作出回答，雖是一筆一畫，但速度不慢。

    安靜的教室，只有空調輕微的鳴響和學生們落筆于試卷上的劃拉聲。

    “離考試還有十五分鐘，請同學們抓緊時間答題?！敝v臺上的老師看了眼手表提醒道。

    此時裴宣作文還有兩百個字左右沒寫。

    她一般都會預留約五分鐘的時間檢查。

    廣播響起，“滋滋……考試時間到，請同學們立即放下筆，否則將按違反考試紀律處理?！?/br>
    裴宣乖乖放下筆，迭好試卷，把答卷放在最上面。

    ——高叁下學期語文第叁次高考模擬考試。

    “這次考得怎么樣??？”葉蠻考試教室剛好在裴宣旁邊，他們考場收卷快，一出考場她就站在走廊上等裴宣，搭上她的肩。

    “不算難。不都說叁模是給學生練信心的么?！迸嵝麛堉~蠻的腰，“走走走，去廁所！”

    葉蠻笑道，“也是，市里統一的模擬考試算是結束了，接下來要看學校給我們安排的?？剂??！?/br>
    上完廁所，裴宣和葉蠻在洗手臺隨意抹了把臉，又開始閑聊。

    裴宣把劉海撇到兩側，光潔的額頭全部露出，“誒，老師上次說拍畢業照是什么時候？”

    葉蠻歪頭思考了一會，“好像是明天吧?！?/br>
    “明天我打算畫個淡妝，省的畢業照上把我拍得丑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畢業照的攝影師永遠拍得都是丑照！”葉蠻憤憤道。

    裴宣摸著下巴，“那我也打個底好了，再涂個口紅，是上午拍吧？”

    “應該是的，前幾屆高叁畢業生都是大早上不跑cao在學校大門口拍的?！比~蠻拍拍胸膛，“還好我只畫個淡妝，十分鐘就好，不然要起多早??！”

    裴宣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嗯嗯?！?/br>
    *

    還有四十叁天高考，裴宣和裴景回家之后都要一起做題到凌晨一點鐘才睡。

    李珍貴和裴晨也會隔一段時間回來呆幾天，他們前天才回來的，回來的這幾天，晚上都會給兩兄妹準備夜宵和牛奶，一家人看上去溫馨極了。

    李珍貴在他們放學回來之前會把客廳的空調開好，正倒著熱牛奶，門口傳開鑰匙進孔的開鎖聲。

    “回來了啊，先來吃點東西吧?！崩钫滟F圍著圍裙，疲憊的臉上是溫和的笑。

    裴景：“好?！?/br>
    裴宣：“謝謝mama?！?/br>
    說來也奇怪，李珍貴對他們好了幾天，裴宣的心就有些觸動了。哪怕是裝的，哪怕是為了兒子，哪怕是為了以后養老，她都無法抗拒父母短暫的示好。

    萬一這一次是真的要好好關心他們了呢？

    她瘋狂筑起的堅硬外殼，竟也會為小事打動。

    不過裴宣想要遠離李珍貴和裴晨的決心從來沒有動搖過，從前沒有的愛，她現在也不會去跪下乞求。她不是一個狠心的人，說起狠心，肯定也沒有他們這對夫妻狠心。

    那就坦然接受吧，蓄積氣勇氣面對未來的風暴。

    李珍貴摘下圍裙，“行，那你們先吃，我和你們爸爸睡覺去了，不打擾你們學習了?！?/br>
    裴宣喝了一口牛奶，后背貼上一個溫暖有力的胸膛，腰間被禁錮著，她聽見他說，“還有四十叁天了，我們再堅持堅持?！?/br>
    對啊，還有四十叁天了。

    只有四十叁天了。

    咽下口中的牛奶，奶香四溢，裴宣說，“嗯?！?/br>
    長痛初愈的那天，會是自由吧。

    熄燈，云聚云散，星點一閃一暗，一夜無夢。

    李珍貴夫妻兩人睡到中午才起來，做好午飯，她在陽臺洗完衣服準備掛上。

    陽臺一共有兩個晾衣服的固定式橫桿，她拿晾衣架掛衣服的時候，看見前面那個橫桿整整齊齊的掛著兄妹兩人的貼身衣物，怎么看怎么不爽，尤其是女孩的胸罩被風一吹，緊緊貼著男孩的黑色內褲，心中的怪異感揮之不去。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人就會變得格外敏銳。

    快速掛好衣服，李珍貴隨手把誰往身上一擦，著急忙慌地打開裴景的房間。

    果然，房間內只有一床迭的整整齊齊的被子。

    李珍貴的瞳孔微微收縮，啞口無言，頓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心里亂作一團，手暴力地扣著自己的頭發。

    是她想多了吧，親兄妹而已，蓋一床被子，睡一個被窩，是正常的吧。

    是正常的吧。

    是正常的吧......

    直至嘴唇上傳來刺痛感，李珍貴忍住想要破壞一切的沖動，重重關上了門。

    “你發什么神經？”裴晨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眉毛飛起，一臉不悅。

    李珍貴站著，幽幽的眼睛望著他，把他看得心里發毛。裴晨咳嗽兩聲，眼神里閃爍著厭惡的光芒，稍縱即逝，“好啦，過來看看電視，好不容易休息幾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