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情侶干柴烈火就要燒起來,然后倆人就匆忙收拾了東西走了。 黑皮體育生卷起了袖口,露出小麥色的皮膚,兩人的膚色差看起來更加明顯。他把兩人的背包都挎在肩上,半點也不讓老婆拎,扯著老婆的胳膊往外走。 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們這么急出去干什么。 可惡。 他只是來接受文化知識的熏陶,居然差點成了日本小視頻里那些在圖書館瞎了眼的路人甲! 這些小情侶能不能放過圖書館啊淦。 小情侶走了以后,圖書館就只剩下他和陰郁大帥逼兩個了。 污濁的氣息都好像清冽了很多,空氣里都只有翻書的聲音。 雜志都很新,幾乎沒被翻看過,還有很明顯的墨水味,有些頁面還有些沾粘。他身上的熱氣未散,低著頭,微卷的頭發,脖頸和手蒼白纖細,因為過于瘦削,耳朵反倒格外支棱,帶著粉紅,成為他身上為數不多的顏色。 因為一直低著頭,完全沒注意到陰郁哥又看了他好幾眼。 他一直在圖書館看書到十點四十。 十一點到十二點,是大提琴課。 寧頌提前二十分鐘就出來了,直接往音樂樓去。 因為他有點路癡,這個學校大到他暈頭轉向,他一直覺得太陽在北邊,東南西北完全顛倒,明知道自己是在往南走,可總覺得自己在往北走,怎么都扭不過來。 校園深處的白荊木都有十幾米高,花枝繁茂,風一吹起伏搖晃,香氣將他吞沒。 白荊木算是上東州的州花了,據說是以前有位州長很喜歡白荊木,所以在本州大規模推廣種植。 等他繞了很多冤枉路,趕到琴房的時候,又遇見了陰郁哥,長腿瘦腰,薄而利。 他除了臉很好學生,其他哪一處都有棱有角,身材雖然很清瘦,但格外犀利。 陰郁哥進了他要進的教室。 居然和他一個班。 他緊跟著進去,本來還很熱鬧的琴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二十幾個十六七歲的男生,齊刷刷地看向他。 他們都穿著統一的黑色制服,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像是陷入了某種黑色的漩渦里。 他是班里唯一一個白銘牌的學生。 一個清瘦疏朗的帥哥對他說:“去拿你的琴?!?/br> 他是認識他們班長陳墨的,上周就加了他們班長的聯系方式。 他有著很有少年感的低音炮,一聽聲音他就分辨出是他了。 他通身清俊又干凈,像一塊未經雕琢的青玉。 和周學長拿下巴看人的傲慢不同,班長只是不親切,但有問必答,屬于你找他他就會幫你,但也不會有更多情緒給你那種男生。 上東公學這些規矩他在前兩個月就知道了,學校所有課程需要的東西,譬如學音樂需要的樂器,運動需要的裝備等等,全部都是統一由學校提供,可能是怕不同家境條件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一方面制定了分明嚴苛的等級制度,一方面又努力掩飾不同等級之間的差距,這個世界真的很矛盾。 他忙去拿了他的大提琴,他人小,大提琴和他看起來特別不匹配。 還好這倆月他有練過,不然他這病怏怏的身板恐怕背不動。 他背著大提琴找座位,視線和陰郁哥對上。 陰郁哥似乎認出他了,多看了他一眼。 他就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了。 遇到這種人他很高興。 眾所周知,男高和男高中生不是同一個物種。 就是因為有他這種平凡的男高中生,陰郁哥這種長相牛逼的男高才更出挑。 反過來一樣的道理,這樣的男生就像月亮一樣,他這樣本來就很暗淡的微末星辰,在他周圍可以直接隱形。 他又看了看周圍其他人。 他甚至覺得他之前的擔心都有點太過于自戀。 這個學校里的帥哥太多了。他是他們班最不起眼的那個。 他甚至都不需要偽裝,顏值身高都直接排倒數。 他的新同學身上全都是金錢和權勢養出來的蓬勃和明亮。 目光掃視過去,大家的長相氣質大部分都十分平均,突出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陰郁哥,不用說,妥妥的校園男主范兒,他長的實在太陰郁太好看了。 還有一個就是第一排坐著的一個男生。 個頭和他差不多,也很瘦削,但和他不一樣的是,那個男生精致得像個瓷娃娃,鹿一樣的眼珠,只是剛和他對視上,眼神就立馬飄忽過去了,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后面留了個手指長的小辮子。 他在那二十張卡片里見過! 一個班有兩個主角,應該差不多夠了吧。 他初來乍到,自然是全班關注的焦點,有幾個男生用英語在那討論他。 “真是下港灣來的???” “臥槽陸子軒你別偷拍了,別被他看見?!?/br> 他還聽見他們說:“你們覺得他能聽懂我們說什么么?” “那我們換法語吧?!?/br> “他都沒反應,肯定聽不懂啊?!?/br> 你們開心就好。 寧頌稍微調了一下自己的琴。 “你就是寧頌同學么?” 旁邊一個看起來很路人的四眼湊過來。 “是,你好啊?!彼χ蛘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