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節
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四位皇帝齊齊朗聲道:“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洛呈之將手中黃紙直接從高臺上扔出,那黃紙直接在空中燒出碧綠色的火焰,于空中化作灰燼,隨風飄散,當這誓言一出,那濤濤洛水,不住翻滾,雖沒有任何奇異的天象出現,但所有人臉上都有深深的肅穆,當初司馬懿發下誓言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特殊反應,現在洛水之誓已經發下,是萬萬不敢有人去違反的。 洛呈之那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自洛水第一次想要聯結諸國,到現在經歷了這么多,終于算是成就,之后只剩下共同出兵,將胡人無論是天上的天命,還是地上的大運,全部打落,就可以了。 以如今諸夏的實力,只要好好準備,和鮮卑拼個你死我活,完全不成問題,這或許將會是很多年的戰爭,就如同漢匈之戰,幾乎打了一整個武皇帝的生涯,但在有諸國擋在前面的情況下,洛氏會全力出手,爭取不將戰線延長,在打落天命的同時,對胡人的殺傷放到最大。 在高臺上的四位皇帝共同立下誓言后,高臺之下的諸國臣子和士卒皆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高聲頌唱,“素王的神靈在天上,諸夏光輝萬萬年。 素王的神靈在天上,洛河之水永不歇。 素王的神靈在天上,洛神長隨大光明!” 一道道頌唱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聽的洛呈之有些眼眶濕潤,這樣的呼聲有多少年都未曾聽到過了? 他記不清了,唯有洛氏還一直如此,已經很少會聽到這些學習經典的士人去頌唱這些,在今日,這些又出現了。 洛呈之和四位皇帝一起走下高臺,變故陡生! 曹芳竟然腳一軟跌倒,洛呈之眼疾手快將之提住,而后便在另外三人驚恐的眼光中,曹芳的眼眶和鼻子中都流出了鮮紅鮮紅的血! 洛水之誓的反噬! 這個念頭幾乎在瞬間就出現在另外三人腦海中,甚至就連洛呈之都是這么想的,否則完全想不通剛剛還無事的曹芳,怎么會突然就鼻眼詭異的流血,尤其是洛呈之知道,洛水之誓的反噬是真的存在的。 但! 四人幾乎立刻就浮現出一個念頭,曹芳是皇帝啊,皇帝的命格難道都不夠嗎? 司馬懿不過是魏國臣子,都不曾因為發下洛水之誓而出現眼鼻流血之事,曹芳,堂堂的皇帝,而且是正大光明繼承來的皇位,竟然扛不住洛水之誓? 洛呈之扶著曹芳連忙走下高臺,曹爽撲過來將曹芳攬過來,魏國臣子臉上皆面如死灰,其余三國臣子也駭然不已,洛水之誓可能會有無數意外,甚至他們就連魏國反悔要扣押皇帝的可能都想到了,但是萬萬沒想到魏國皇帝竟然被洛水之誓直接反噬昏倒,眼鼻流血! 滑稽!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袁紹無事,司馬懿無事,皇帝出事了,簡直匪夷所思! 曹爽想要說些什么,但吶吶說不出話來,好在曹芳醒了過來,一張臉已經如同金紙,洛呈之輕舒一口氣,剛才他扶著曹芳時給他把脈,脈象紊亂,但沒有性命之憂,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見到曹芳醒來,魏國群臣終于松了一口氣,另外三個皇帝也有些放松,若是因為洛水誓言死個皇帝,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即便是如此,三位皇帝也開始臆想自己是不是被誓言所奪氣運,傳說中袁紹早死就是因為發下洛水之誓,當時雖然不顯,但最終還是遭受反噬。 雖然曹芳醒來,但他遭受洛水反噬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日后還不知道有什么劫難等著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日后身體不好,洛呈之有種明悟,曹芳命格是真的弱,若不是有皇位在身,現在應當已經暴斃而亡了。 煌煌洛氏誓言,一位皇帝的血,為這大誓,蒙上了血腥的味道,皇帝皆肅然,群臣垂首,大風漫過,洛水濤聲依舊! ———— 洛氏所引,諸帝聚至洛水畔,乃誓。 諸帝三鼓,祭洛神,奉犧牲,頌圣曲,又曰:“今狄胡猖獗,欲踏夏土,踐祚邦國,吾等奉素王正朔,用王道之言,憂百姓苦難,故今遵從大誓,奮起兵戈,震懾暴虐,諸國一體,俱為夏國,同心一體,山斷裂,河枯竭,不用邪,不作逆,違此誓,天誅也!” 誓已,諸帝俱焚書,魏帝泣血,諸帝皆感大作,洛神已知矣,天下肅然?!稄V記異聞》 第799章 世上從不曾有尊貴! 諸帝于洛水大誓,洛呈之記作史冊,其間有萬民齊心,其間有魏帝遭噬,其間有三皇駭然,其間有惶然由心,諸帝、群臣,自東漢、西魏、南梁、北燕四極齊聚,共祭洛神,誓后又于洛水而散,正如漸流散之洛陽王花,諸帝各歸其國,履誓大作。 梁國蕭衍,自洛陽順潁水轉道大江返回建業,當即將洛有之召入宮中,洛有之驅車在建業宮中一路奔馳,宮中衛士見之,皆手持鋒刃,目不斜視,洛有之于梁國宮中有通行之權,就算是皇后和太子在這里也不敢阻攔,洛有之跳下車后,匆匆往宮殿中去。 大殿中,規制恢宏,殿中多作金色,蕭衍好佛,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僅僅短時,宮中裝飾就為之一變,祥云瑞獸多以諸佛菩薩所替代,充斥寶相莊嚴之意,洛有之走進后,便見到蕭衍腳下正踏著一張兩丈長、一丈寬的堪輿圖,手中則持著一根黃銅所制、鍍以金粉的銅棍正指指點點。 蕭衍見到洛有之走進,連忙招手道:“青云,且來,按照洛水大誓,我梁國要全力出手,你看該征集哪一郡的士卒,該征集多少人,又該征集多少糧草,待朕出征,這梁國后方,要交給你來穩定?!?/br> 如今的梁國中,蕭衍負責征戰,他是個威武的馬上皇帝,統兵之能,冠蓋南域,他所信任的便是洛有之,拜為丞相,統轄群臣。 洛有之走上前來踏著堪輿圖,細細看去而后道:“如今我大梁,有四州之地,荊、揚、徐、交,交州路遠,且交州孱弱,不足為憑,揚州乃是我江東根本,不可妄動,這里不能征發民兵,陛下攜一萬丹陽兵、五千解煩兵出征即可,徐州、荊州,皆是天下大州,人口極重,一部自南陽出,一部自彭城出。 如今我大梁有民戶一百五十萬,民七百萬,此番大戰,短時恐怕無法結束,民與軍之比,最好是一百,能維持國家正常運轉,絕不能低于五十,秦始皇時期就低于五十,如果走到那一步,大梁必將于百姓怒火中湮滅,一切成空?!?/br> 蕭衍對洛有之的推算自然是無比相信,但,他皺著眉頭踱步,而后問道:“但七萬大軍是不是太少?這七萬人中,是否包含輔兵、民夫,若是有這些人,豈不是戰兵不過一兩萬人,輔兵尚可作戰,民夫豈不是……” 洛有之搖搖頭道:“自然是不包括民夫,但輔兵是包含在其中的,不過陛下,臣剛才所言,乃是我大梁官戶,在我江東之地,隱戶之多,誰也不曾知曉,陛下對此難道不懂嗎?” 蕭衍聞言有些尷尬,他當皇帝前就是最大的門閥士族之一,怎么會不懂隱戶,沒有隱戶他那么多的私軍是怎么來的,攻破楚氏皇族的軍隊從何而來,數遍整個江東的大士族,大概只有洛氏沒隱戶,洛氏不玩這一套,他連忙打個哈哈問道:“青云不必羞朕,且直說吧,隱戶雖眾,國家卻無法調動?!?/br> 洛有之眼中升起亮光寒聲道:“陛下御駕親征,諸臣難道能夠不隨行嗎? 臣請陛下按照氏族志所載,從江東諸門閥士族中揀選人物隨軍出征,這世上哪里有能白白得到榮華富貴的呢? 先祖積福,后人享福,這是自然之理,諸家的富貴是應該的。 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自先祖豫章郡公坐江東以來,到現在這么多年,該是重新立下功勞,重新排定氏族志上諸家排序時了?!?/br> 蕭衍聞言只覺眼前一亮,振奮道:“青云,好啊,洛水大誓下,誰都不能拒絕出征,而且只要重排氏族志的消息傳出去,沒有人會拒絕立功之事,只要他們隨從出征,為了立下功勞,就一定會攜帶大量的部曲,這樣朕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數萬精銳之卒,待戰后歸來,朕還能借此戰,來重新劃分江東勢力,提拔新貴家族,抑制老牌家族?!?/br> 洛有之所思可未曾結束,又言語道:“陛下,自江東往北疆而去,有萬里之遙,若從此地運糧補給,如何能安,不若以南糧補北國之糧,以北國之糧供給軍需,臣寫下一條呈,交予聯軍軍需之官,核對調整,可免百姓三成勞役之苦,可免錢糧靡費之耗?!?/br> 此番聯軍自然由洛氏從中調和,尤其是軍需大事,俱有洛氏之人于旁監督,以防止出現意外,蕭衍聞言大喜道:“妙啊,青云,你果真是王佐之才,是洛氏當今的冠冕人物,朕得到了你,就如同漢高得到文獻侯和英侯,這下朕徹底放心了?!?/br> 洛有之微微頷首笑著,逐漸形成門閥的士族,既是優勢,也是劣勢,能充分利用其優勢,來達成一石三鳥的政治目的,這一手縱然是他常觀史籍也不由自傲。 蕭衍很快便于宮中,召集梁國群臣,敕令曰:“朕銳發大誓,天下盡舉,梁國不可免也,朕今決意,發銳卒七萬,皆為精銳,朕欲親征,慨然諸家,俱為名門,值此之際,皆當隨行,以功叩祖,以德見人,無功者下,無德者劣,品評人物,俱依此戰,咸使聞之?!?/br> 江東一眾士族暗地里有氣急敗壞者,有躊躇滿志者,有一言不發者,有擔憂前路者,熙熙攘攘,北上者極眾,俱出于氏族志百二十家,有銳卒三萬,梁國舟船千百,大軍十萬,過淮河往北行,渡黃河時,望著那滾滾波濤泛起黃泥,江東士族皆裹衣撇嘴道:“黃河之水濁兮,不可濯吾足,長江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br> 長江水清澈的可以用來洗濯冠帶,黃河水渾濁的就算是洗濯腳也不行,充分表達了江東士族對北方的不屑。 蕭衍卻從中聽出了另外的味道,那是屬于江東本土士族,和后來從中原遷徙過去的士族之間的一些矛盾,以及對未來的一些迷茫。 蕭衍略一沉吟道:“黃河水濁,兩岸卻有千里沃野,百萬生民,是我大梁不得不取的土地啊,自豫章郡公時,這便是我江東大愿,諸位愛卿覺得呢?” 江東士便不再多言,梁國和楚國終究不同,多說無益,且看日后風云。 梁國徐州大軍北上過漢國境時,漢國亦征諸州諸郡,揀選良人,俱為青壯,漢國人口極多,發軍二十萬,浩浩湯湯,旌旗四溢,自黃河跨河而過,穿過冀州遼闊的平原和無數的城池,跨過數十年未曾越過的太行山,從太行井陘中穿過,一座座在并州盆地間矗立的城池,登上太行山后,望著冀州平坦而一望無際的平原,漢國將士只覺膽寒心顫,那居高臨下、一馬平川,將來燕國東出,該要如何阻擋? 此刻卻不是思此之時,漢國將軍遙遙望著那一座座矗立在要隘中的大城,而后是那無數黑甲披身的騎兵,燕國鐵騎呼嘯著從一座座城池中奔出,一輛輛大車緊隨其后,上萬并州騎兵齊齊聚合,為首將軍奔上前來,高聲吼道:“來將請通文書!” 漢國大將關輝將手中文書高高揚起大聲道:“漢軍調令于此,過太行陘,經盆地,如今過太原,皆在貴國皇帝所指路線,未曾偏離絲毫!” 經過別國國境,是位于諸夏腹心的楚漢二國所不能避免的,那自然不能亂走,早在之前,就已經設計規劃好了行軍路線,不能偏差,燕國大將檢查后不再多言,放漢國大軍過境,不多時,燕國大軍同樣出發,前往集合。 自天俯視而下,萬里夏土上,處處皆是人影,正卒、輔兵,以及超過百萬被征發的民夫,無數的糧草在江河上、直道上被轉運,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戰,有洛水之誓的約束,諸國君主都盡可能的出力,以防違反誓言。 中原諸國皆發大軍,凜冬城中,此地雖極北,卻非是終年冰雪之境,春日之時,亦有漫山遍野之芳華,亦有蒼翠漫天之林。 凜冬城,險要奪盡山勢,城墻光滑似碧玉,上有青苔,建城不過數十年,卻頗有舊作之感。 城中洛宮,亦有往昔之意,宮中堂前,執掌洛氏軍務的洛呈之與洛氏家主洛羲之對席而坐,兄弟二人間燒著一壺水,面前置著茶,有清香彌漫。 二人間氣氛略有些凝滯,洛羲之一封封讀著手中的文書,過了許久,洛呈之將手中茶水放下,洛羲之亦全部讀罷,洛呈之便說道:“梁國發十萬江東銳卒、漢國發二十萬冀州青州銳士、燕國發十萬胡漢鐵騎、魏國發十五萬步騎,五十余萬大軍,其余民夫無算。 自后漢末年以來,未曾有如此軍勢,幾乎整座九州天下都被動員起來,這等戰力,清掃胡人,定能功成?!?/br> 洛羲之不太懂軍事,但他是家主,能感受到別樣的東西,皺眉輕聲問道:“草原之大,五十萬于其間,不過滄海一粟,若胡人遠遁又何如?” 洛呈之輕抿茶水一口斬釘截鐵道:“胡人強勢,不會遠遁,陰山下,草根尖,精華膏腴在其間,胡人只會與我決戰,且有我洛氏在,我們有無數的方法能夠尋找到胡人遷徙藏身之所,這場仗唯有正面硬碰硬?!?/br> 洛羲之起身推開屋門,望著院中那顆高高的碧綠的闊葉樹,低聲問道:“此番諸國四路出擊,曹魏一路從關中,漢國、梁國由并州出直取河套,燕國一面從并州出發,以騎兵為二國掩護,一面從幽州出擊,斷絕草原東歸之路,看來我洛氏亦要出擊了,兄長親自領兵,此番要帶多少族人?” 洛呈之站在洛羲之身側,沉默了一下,而后緩緩道:“剩余的敢戰士,我要全部帶走,城中十二歲以上青壯以及戰馬,都要隨我出發,洛氏嫡系子弟亦如此,除十二歲以下者,無論男女,全部要隨軍,大概三萬人?!?/br> 自祖宗保佑消失后,洛氏女失去了天生八十的武力,但依舊有卓絕的才情,可以作為隨軍的參謀。 最重要的是,她們體內流著洛氏的血,她們眉心依舊篆刻著圣痕,正如持千里道劍的洛玉,受神臨而持五雷正法的大祭司,崩摧胡人天命,催動神器,不弱于男子。 在犧牲這方面,洛氏女不會讓洛氏子專美于前,青天灑血,僅此而已。 嗯? 洛羲之聞言后,瞬間轉頭望向洛呈之,眼中是滿滿的疑問,他沒說話,洛呈之卻知道他要說什么。 整個凜冬城男女老幼不過十萬人,十人抽一都無法長久堅持,基本上是你死我活的打法,其余四國都是百人口抽一。 當然,凜冬城現在不是國家形勢,從實際上來說就是部落,不需要大量脫產的官吏,可以全民皆兵,可以女子從事生產,漁獵、種地。 但三人抽一,這依舊太過于過分了,幾乎會將凜冬城抽空,這一戰打完,凜冬城可以宣布直接毀滅,甚至就連延續都難以做到,寒冷之地,本就子嗣艱難,生育低下。 洛羲之是個優秀的醫者,自然是個優秀的人口學家,他只略微盤算,便沉聲道:“兄長,絕對不行。 如今凜冬城中,將老幼排除掉,即便日后漁獵種地都由女子來做,但還是不夠,必須要有男子在,十二歲太過了?!?/br> 洛呈之攏在袖筒中的手一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卻未曾松口,而是咬著牙輕聲道:“出征草原,人太少擔心不夠用,諸國五十萬大軍,能與草原交戰者,有三十萬人,就算是行軍者有能,我洛氏出征,責任重大,要破胡人天命,若是付出無數的代價后,沒能破碎胡人天命,那該怎么辦? 十二歲以下的男子都留在凜冬城,最多六到十年,凜冬城年輕一代就能恢復,過上幾十年,等如今這一批人都去世,也就好了?!?/br> 洛羲之摩挲著手掌,過了許久還是堅決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十五歲,這是家族以及所有人所能夠承受的極限?!?/br> 見到洛羲之再一次否定了自己,洛呈之用力抓住洛羲之的手臂道:“羲之,你不要婦人之仁,生死存亡的關頭,要有舍棄一切的念頭,我才是軍務主管,你要配合我!” 洛氏此番出擊,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攻破胡人天命,天命不落,一切虛妄,洛呈之永遠謹記著這一點。 洛羲之一指點出,洛呈之就感應到一件神器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四時之神。 洛羲之肅容道:“兄長,有些事的結果是不能預料的,那就不要去做,尤其是人口之事。 這件神器,名曰四時之神,這是家族目前所存留最強大的一件,能呼風喚雨、驅馳霜雪,是能夠改變天象的神器,當年昭圣王用之于草原上召喚天災,推遲了匈奴的國運和天命。 但兄長要謹記,我們不是代素王意志行走人間的昭圣王,這件神器過于霸道,但凡發動就要洛氏之血,且耗費家族底蘊極多極快。 昭圣王用之能讓整個河套降下大雪,同樣的底蘊消耗我們是做不到的,每一次使用都是家族所不能承受之痛,定要謹慎。 我會在凜冬城,時刻關注家族底蘊的變化,必要時刻會回收這件神器,人命珍貴,用神器和底蘊來消磨胡人天命,或許是更合適的?!?/br> 洛呈之手中握著四時之神欲言又止,他緊緊握住,而后躊躇道:“如今家族神器已不算多,底蘊亦不深厚,這個時候使用,是否不妥?!痹谇Ю锓臀謇渍ㄊ褂煤?,洛氏已經基本上沒有能夠震懾的神器,唯有四時之神還比較有震懾力,但如果現在使用,一旦底蘊不足,四時之神的威懾將大打折扣。 武力衰微,神器無蹤,洛氏還拿什么來抵抗未來的災難。 洛羲之強行笑道:“先祖高瞻遠矚,遷徙遼東,家族如今待在這遠離中原的遼東,沒有人能威脅到凜冬城,至于些許胡族,此番諸國滅胡后,不值一提,大不了就是一百年、兩百年后再出世,等現在所有的王朝國家全部落幕,我洛氏再臨天下?!?/br> 一百年、兩百年。 在遙遠的三代時期,還不算是什么,但自秦朝開始,這是一個王朝存在的時間。 強如先漢,也不過是兩百年,后漢甚至不過一百多年,若洛氏真的在遼東封城百年,兩百年,出來的時候,如今的這些王朝,恐怕都已經化作塵土。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