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節
突然一道有些劇烈的咳嗽打斷了曹cao的話,曹cao身后的戲志才滿面通紅的拜道:“微臣失儀,還請皇后陛下降罪?!?/br> 曹cao猛然反應過來,只覺一陣涼意襲來,大意了! 袁紹剛才只提無雙侯忠武侯洛空,卻沒提孝愍皇帝,畢竟斯人已逝。 唐皇后日后是要嫁入洛氏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總是局限于過去算怎么回事呢? 袁紹好深的心機! 曹cao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而是退回席中,心中則對袁紹又提起了幾分戒備。 袁紹若是知道曹cao的心思,定然覺得冤枉,這可和他沒關系。 唐姬沒太在意,她的心思并不放在這上面,對劉協她并無什么思念的地方。 在袁紹等人在正殿拜見唐皇后時,側殿中的眾人皆圍著袁紹的夫人。 因為在覲見之后還有一場小型的宴會,算是接風洗塵。 所以沒有資格進入正殿的人都在側殿等著,男人們在一間中,女子們在另外一間中。 袁紹來到昭城的一大目的就是帶甄宓亮相,這件事交給劉夫人更合適,事實證明,這很簡單。 甄宓一出現在側殿中就吸引了幾乎所有女眷的注意力,就連蔡琰和貂蟬這樣絕美的女子都被吸引。 雖然她還帶著些許的稚嫩,不像貂蟬蔡琰這般已經完全將自身魅力發掘出來,但即便此刻就已經美的不可方物。 二十多年來,貂蟬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和自己在容貌上相媲美的女子。 大祭司更是從甄宓身上感受到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她是洛氏的大祭司,整個洛氏中,除了洛彰最接近素王和洛神姬靈均的人。 于是她來到劉夫人身邊,笑著問道:“夫人安好,我乃洛氏大祭司,這可是貴家小姐?!?/br> 劉夫人能夠穩坐袁紹夫人寶座這么多年,自然是個人精,而且她和袁紹是一類人,對其他家族或許還有幾分傲氣,但是對洛氏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謙恭,聽到大祭司自報家門,當即笑道:“這是無極甄氏的小姐,亦是我與夫君的女兒?!?/br> 大祭司明白了,這是義女,但無所謂,義女也是女兒,她低頭笑瞇瞇的望向甄宓問道:“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甄宓,宓妃的宓?!?/br> 宓妃,傳說是上古皇者伏羲之女,最初代的洛水之神。 這就是天意嗎? 大祭司仔細端詳著甄宓,越看越驚奇,過了許久才緩緩道:“你這丫頭的面相,真是貴不可言??!” ———— 唐皇后者,潁川世族也,其祖居三公,其父累遷兩千石,門庭顯赫,靈帝遂拔擢婚姻太子辯,為太子妃,及靈帝崩,唐姬以漢孝愍皇帝妻為皇后,掌后印居次席,孝愍崩,聲帝加尊位安平皇后,后入昭城,昭公憐其孤苦,復為洛氏公子晉婚姻,洛氏族系表錄名希,及公子晉為昭國主,世以唐夫人稱之,諸后事不記本史。 史臣曰:皇后復為臣民妻,三代以來,未曾見之,然世人多稱其美,不見流言,亦可見洛氏之望也?!逗鬂h書·皇后紀》 第699章 昭城之盟! 貴不可言! 這可是從洛氏大祭司口中說出來的評價。 甄宓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有秋波流轉,大祭司摸了摸她的螓首,感受著那種熟悉的感覺,溫聲道:“你會有個優秀而尊貴的夫君,疼你愛你,一生順遂,平安喜樂,洛神將與你同在?!?/br> 她的聲音中帶著金石之聲,帶著神圣的肅穆。 昭城外,劉備緊跟著袁曹二人到達,望著面前巍峨的城池,劉備微微松了口氣,這一路上雖然沒有諸侯攔截,但山賊水匪還真是不少,人少出行的確是不安全。 糜貞懷中抱著兒子從馬車中探出螓首,滿面好奇,她年幼時是隨行兄長行商時來過昭城的,但以洛氏家屬的身份還是第一次。 洛樞洛晉父子侯在城門前,劉備上前三人互相見禮,糜貞抱著兒子上前,嬌俏白皙的容顏上帶著rou眼可見的緊張,洛樞和洛晉自報家門,從二人身后走出一個洛氏女,將糜貞手中的孩子抱走,笑嘻嘻道:“這就是二哥的孩子嗎? 二嫂,我叫洛萱,你叫我阿萱、萱兒都可以?!?/br> 糜貞見到洛氏族人果然如同洛齊所說的那般,心中緊張去了大半,福禮道:“妾身見過二伯父,大兄,萱兒安好?!?/br> 洛樞帶著劉備前往拜見洛彰和唐姬,洛晉洛萱則帶著糜貞去洛齊在昭城時生活的院落。 當馬車緩緩通過內城城門的那一刻,糜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現在的身份的確是不同了。 伴隨著時間推移。 袁紹、曹cao、劉備、呂布、張燕、劉虞、馬騰、韓遂、趙弘、管亥等大大小小十幾個諸侯都來到了昭城之中。 這對史官來說是一場盛宴,對諸侯們來說同樣是觀察敵對勢力的大好時機。 譬如張燕。 若是在史書上,一定會記載他是袁紹的臣子,但今日他以獨立的身份來到昭城,這就說明他還只是袁紹的盟友,而不僅僅是臣子,就如同漢初那些異姓諸侯王和劉邦之間的關系一般。 劉表和洛楚兩人先后腳到達了昭城,然后一個頗為出乎曹cao預料的人出現在了這里,袁術! 曹cao是萬萬沒想到袁術會來、能來昭城,畢竟他已經安排了人進攻袁術的地盤,將袁術拖在汝南,袁紹也沒想到自己那個愚蠢的弟弟竟然會來昭城。 袁術到達的時間是九月十一,昭公國范圍內再也沒有趕來的諸侯。 九月十三,伴隨著道道鐘聲。 這些亂世英豪諸侯們在敢戰士們的引導下走進殿中,這些人都是腳跺一跺,整個諸夏以及蠻夷都要顫一顫的人物。 若是這些人一起死在昭城,整個天下的局勢都會走向不可預知的地步。 在漢朝中央朝廷的權威崩塌之后,唯有昭公能憑借一千三百年所積累的信譽和威望將這些人召集起來。 當然,想要號令天下,那就是做夢了。 在殿中的上首,洛彰和唐姬端坐,其下諸侯列席而坐,二袁曹劉這樣的大諸侯列在最前,其余諸侯按次排開。 望著殿中黑壓壓一片人,洛彰突然感覺今日自己將這些諸侯召集過來,會改變一些東西。 世界是唯物的,但靜與亂卻在人心之中, 人心思安,天下就會安定,人心思亂,天下就會亂起。 許多人心中都缺乏一股勇氣,但是今日來到昭城,以一方之主的身份,平等的坐在這里,等到回去之后,還能夠心平氣和的為別人的藩屬嗎? 會不會有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在心間滋生呢? 這幾乎是必然的! 一旦心中想要的東西發生變化。 一旦心開始亂,這些掌握了力量的人會做出什么事來,那就是不可想象的。 洛霄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告誡太平軍渠帥。 昭城中的筵席與其余貴族不同,沒有那些美麗的舞姬,在這個時代,舞蹈是許多貴族都會學習的,這是自邦周流傳下來的傳統,女子為男子舞蹈以表達愛意。 譬如王文君為洛白跳雪上驚鴻舞,還記在史記這樣的史冊中,以流傳后世。 昭城經常舉辦宴會,席中美麗的女子們互相拉著手唱著跳著,但為外人跳舞,是她們所不愿意的。 不過雖然沒有舞姬,倒是有男兒的戰舞,唱著古老邦周的戰歌,滿殿的肅殺之氣,像是一場軍事的演練般。 待戰舞落下,激昂的樂曲聲卻并沒有停下,只是略低了一些,洛彰高高舉起酒爵,“歡迎諸位來到昭城,還請滿飲此杯酒?!?/br> 待三輪飲酒罷,洛彰環視眾人,見到有人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焦急和好奇,他在樂聲中朗聲道:“想必諸君都已經等不及想要知道本公請諸位來此的目的。 在此之前,本公想要問一下諸君,可還記得《王道》的開篇嗎?” 《王道》! 素王為了教導康王所著的經典,封建諸侯時,所有的諸侯人手一本,在那個遙遠的時代,誰不按照《王道》的指導思想去執行,誰就要被奪爵除國,素王的刀震懾天下諸侯。 至于王道開篇,誰會忘記呢? 王道不偏安,夏夷不兩立! 袁術高聲問道:“大公。 千年前蠻夷肆虐諸夏,諸夏危急的時候,就如同一根隨時會斷掉的線,猶如一顆隨時會碎掉的蛋卵。 但千年已逝。 經過千年邦周歷代周天子及諸侯貴族的開拓,蠻夷退卻。 又有大漢歷代先帝不遺余力的攘夷。 如今四海之中,諸夏興盛,宛如煌煌大日。 那些夷狄只能藏身在山林水澤之中,茍且偷生而已,如今再提夏夷難道是有必要的嗎?” 這可不僅僅是袁術一人的想法而是在場所有諸侯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就連北方的胡人都不是中原的對手。 公孫瓚白馬縱橫,呂布神勇無雙,馬騰韓遂皆面露傲然,燕國將東胡系以及新崛起的鮮卑往西邊趕,這些蠻夷遇到諸夏只能抱頭鼠竄。 洛彰重聲道:“素王說,世界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的,唯有變化是不變的,夏夷之間的強弱難道不也是如此嗎? 夷狄誠然是虛弱的。 但后漢百年在西北用兵成效卻不大,邊境諸侯每次都有捷報傳來,但北方的胡人勢力卻愈發的坐大。 在靈帝繼位的時候,漢廷有八百萬戶,到了如今,才多少年,就只剩下七百萬戶,誠然其中有隱戶和逃亡的存在,但是其中又有多少是直接死去的呢? 上一次諸侯之間的大戰傷亡有多大呢? 爆發在關中和中原的瘟疫,如果不是在微末時控制住的話,又會有多少人死去呢? 如果七百萬戶變成了兩百萬戶,一百萬戶,諸君還覺得諸夏勝于蠻夷嗎?” 諸侯們頓時變了臉色,強笑道:“大公,天下人口十去七八,這是否過于危言聳聽了?” 洛彰厲聲道:“危言聳聽? 爾等是不是不知道瘟疫的恐怖? 一縣之地,五萬戶百姓,七日之中,十去六七。 若不是恰好有家族子弟路過處置,還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危害,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瘟疫可不會管是權貴還是庶民,它永遠一視同仁。 那縣中士族豪強皆死于瘟疫,若是你們愿意步其后塵,今日吾便無話可說了。 洛氏有天下最好的醫者,縱然有瘟疫亦足以自保,真是夏蟲不可語冰,豎子不足與謀!” 這天下恐怕只有洛彰和洛川這兩個人敢指著這些諸侯的鼻子罵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