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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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女朋友”,只是她為了照顧他自封的一個身份,沈巖并不承認。 她除了能夠給予他金錢上的支撐,給不了他其它任何力量。 傅彧眼看沒有給到人安慰,反而惹人難過了,忙轉換了一下話鋒,“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grace醫生,她可是神醫,瞧見這家伙了沒——” 他拍了拍喻晉文的肩膀,拿他做活例子安慰林鹿。 “這廝當年出了車禍,傷得比老沈還重呢,現在不也照樣活蹦亂跳了?有grace在,肯定沒問題!” 林鹿臉色緩和了不少,真心誠意地道了聲“謝謝”。 喻晉文臉色卻是煞白一片,頭一陣一陣地疼。 應該說從再次見到南頌穿著白大褂的那一刻,過往的回憶就鋪天蓋地地涌入腦海,無數畫面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閃過,惹得他頭痛欲裂。 有一些似乎被自己忘卻的記憶,也在慢慢修復中…… 第202章 約會白月光前女友 喻晉文驀地想起來,三年前在高速路上,他得知卓家出事的消息,便匆匆從分公司往北城趕。 然而走到半途,就接到了卓萱打來的分手電話—— 她哭著說:“晉哥,對不起,雖然我很愛你,可為了保住卓家,我沒有辦法再跟你在一起了。你讓喻阿姨放我們一馬吧。我們,分手吧?!?/br> 沒等他說話,卓萱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便關機了。 其實他想告訴她,就算要分手,也要面對面把話說清楚,才算對彼此的尊重。 那一刻,母親的強勢,和女友的拋棄,都讓喻晉文的情緒壞到了極點,行至岔路口,他沒減速,一輛貨車同樣沒減速,直直朝他撞了過來—— 砰! 迷迷糊糊,混混沌沌之中,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父母無休止的吵架,父親摔門而去,母親氣得渾身發抖,把家里的東西能摔的都摔碎了,外頭噼里啪啦的巨響,像過年放鞭炮一樣。 如果這樣是過年,那么他們家,天天都在過年。 在家庭教育方面,父親沒有發言權,母親對他管教很嚴,不知是不是遷怒,每次和父親吵完架,母親都會來查他的功課。 錯一個字,或者一道題,都會被狠狠責罰。 挨過打,母親便把藤條扔到一旁,握著他的肩膀,以極其嚴厲的口吻勒令他必須出人頭地。 “一定要豁出命去成為喻家最優秀的那一個,把我在你爸那里丟掉的面子通通找回來!聽到沒有!我喻鳳嬌的兒子,就得是人中之龍!” 小時候的喻晉文渴望父愛,懼怕母愛; 而長大后的喻晉文,早已不知道愛是什么,沒有人愛他,他也不會愛人。 唯一愛他的女人,也為了家族拋棄了他。 到頭來,他還是可以被隨意丟棄的那一個。 其實死,也并不是一件多么艱難的事。 他傷得很重,進行了三次搶救,病危通知書下了十余張,直到grace醫生的到來,讓一切有了轉機。 身體活了過來,可他的心卻并沒有活過來。 甚至,他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像一個活死人一樣無法自理,真覺得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何必以這樣的殘軀茍且偷生呢? 可他的家人不肯,他的護工也不肯。 在他再一次小便失禁后,羞于見人的他幾乎是紅著眼圈懇求護工,“請讓我安樂死吧,我解脫,你也可以解脫了?!?/br> 那位叫路南頌的護工,這樣答他,“你以為死亡是一種解脫嗎?不,死亡只是一種逃避,因為人人都知道,活著才是最艱難的?!?/br> 她不光給他講道理,還開始為他閱讀書籍。 泰戈爾的《飛鳥集》,余華的《活著》,路遙的《人生》、《平凡的世界》,連唐詩宋詞她都不肯放過,每天想讀什么,全看她的心情。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不是播音腔,卻十分富于情感,讀小說時娓娓道來,讀詩集時又總能抒發感慨,只是偶爾哼唱起來……嘔啞嘲哳難為聽。 不知是不是書中的人物經歷給了他一些力量,那樣暗無天日的歲月,他竟也看到了一絲黎明的曙光。 那樣艱難的日子,竟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在母親迫他成親之時,他娶她,是因順眼,也為感激;而他以為她之所以嫁給他,是因同情,也為金錢。 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而已,他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卻不知,那個被他冷落了三年的女人,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將他從崖底一寸寸地救上來。 眼前的這一幕,是那樣的似曾相識,就好像昨日重現,時間又重新來過一般。 失神間,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 沈巖被人推出來,林鹿第一時間撲了上去,傅彧也幫著將沈巖推進病房,喻晉文坐在長椅上沒動,看著南頌拖著疲乏的腳步最后一個走出來。 他神情動了動,正要起身邁步上前,一個身影就從他眼前閃了過去,繞過人群,精準無誤地扶住了南頌。 同樣穿白大褂的溫朗男人,就這樣將南頌半抱在懷里,扶著她去了休息室。 喻晉文不知何時站起了身,卻只是待在原地,默默凝望著她的背影。 那個男人是她四哥,他知道,也是一位醫生。 有他照顧,她自然會得到最妥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