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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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歸閉了嘴,心想這年頭醫院什么物價你心里沒點逼數嗎?又想著自己還得靠別人背著,只希冀能快點打到車,擺脫這尷尬的局面。 第21章 微澀 邱歸坐在醫院診療室外的鐵制長凳上,左腳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藥液與血交織浸染在潔白的繃帶上。 這時候看病的人很少,但來往行人無不在他的腳上停留住目光,有的還輕輕搖頭。他真的很想聲明一下自己沒有殘疾,白擔了過多的同情。 即便如此,邱歸也不敢隨意挪動左腳,手指緊貼在座椅冰冷的鐵皮上,平靜地接受自己將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淪為“殘疾”的事實。 他把額角輕輕靠在椅背上,明亮的白熾燈分明地照在大理石地磚上,消毒水刺鼻的氣息鉆入鼻腔。腳步聲此起彼伏,邱歸愣神坐著,燈光在他的鼻梁上灑下一片陰影。 安定明提著一袋打包盒出現在走廊拐角處,又拉住過路的醫生詢問了幾句,轉身間就與他對上了視線。 “醫生說不用照片子,小心養著就好?!薄皼]有敲竹杠?”每次看到繳費窗口前交出的一張張紅票子,邱歸就覺得rou疼。 “要不還是帶你去照一個?”“得了,你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br> 安定明不置可否,遞給他一雙一次性用的竹筷,手里捧著的白色塑料盒還冒著熱氣。邱歸掀開蓋子,里面裝著快溢出來的炒河粉。 打開方式不對,此情此景下就該來一碗白粥,他腦洞大開地暢想著,又在下一秒被打回了現實。 “為什么會沒有辣味?”邱歸苦大仇深地咬著筷尖,他口味重,不放辣的河粉對他來說和炒菜沒放鹽的概念一樣。 安定明端著另一盒炒河粉,那濃烈嗆人的辣味同時勾住了兩人的鼻子,他聽到這話后眉梢輕挑,“怎么,就你現在那嗓子,吃辣的不是上趕著去給醫院送錢做喉鏡嗎?” 邱歸默默把自己當成了個殘疾的大爺,眼刀子卻止不住地往對方身上甩,最近的相處太過平和,讓自己遺忘了這人的反動本質。 風卷殘云地解決完午飯問題,邱歸大度地把剛才的小插曲拋諸腦后,“你剛才怎么去了那么久,醫院還流行講價的?” 安定明沒告訴他走的后門,否則這時候哪掛得上專家號,十分淡定地讓邱歸占了嘴上便宜?!澳撤N意義上你說的沒錯?!敝v的是人情,否則就那幾個錢哪指望得上。 邱歸看著他扔出的塑料盒準確命中了垃圾桶,又在自己面前蹲下?!吧蟻??!薄八麄兘o的錢買不起一根拐杖嗎?”“能啊,就是要明天才能走到家而已?!?/br> 邱歸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不安分地高高舉起,作勢要打,最后又狀似無意地輕輕落下。 雖然他今天對這人的嘴十分不爽,但對方的一雙手一直穩穩托住自己的身體,從未動搖。 當他好不容易再次適應了周圍異樣的視線,安定明已經又在路邊等出租車了?!案忻八幯b在我兜里,你拿出來,我怕揣掉了?!薄班??” “你又在亂想什么?”安定明感覺到背上這人完全沒在聽的狀態,無奈的同時又擔心他是因為傷口疼。 “啊,我在想我這樣還怎么騎車上學?!鼻駳w剛剛腦補著自己單腳跳著去學校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家里沒人管你了嗎?”“算是吧?!鼻駳w低頭看著地上被安定明的足尖踢起仍有落處的石子,自嘲般揚起嘴角,對方此時卻騰出一只手來,把從兜里掏出的感冒藥放在他手里,并言:“沒事,你還有我?!?/br> 不經意觸碰到安定明的指尖,邱歸的手指習慣性地后縮,但又在這短暫瞬間感受到了自指尖傳遞而來的,心上的溫度。 他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情和安定明一道回了舊磚樓,安定明對周遭破舊的環境未予置評。 水泥臺階上遍布的蛛網有時還會掛在鞋上,邱歸始終注視著對方的腳下,讓踩過階梯的聲音在耳中更加清晰。 “就是這兒了?!彼鲋鴺翘莅咽?,小心地支住身體,“家里不太干凈,你介意的話就在外面等等吧?!薄安挥?,我進去等你收拾東西?!?/br> 邱歸臉上沒有多少為難,“咔噠”一聲打開了門鎖,露出里面的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洗劫過一番。 邱歸的眼里生出一點訝然,隨即就被習以為常的表情替代,他的余光察覺到了對方眼中未來得及掩飾好的驚訝,卻也只是提起門邊的掃把,單手為安定明掃出了一塊能站得住腳的“凈土”。 “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過?!鼻駳w的聲音平靜地在蝸居里回蕩,似乎早已疲于掩飾這個家的千瘡百孔。安定明接過他手中的掃把,將過道清理出來?!澳闳ナ帐鞍?,我來幫你打掃?!?/br> 沙發上還鋪著單薄的床單,茶幾上散落著邱歸早上慌忙拆開的消炎藥,空氣中散發的朽味充斥著這間窄小的居室。 這就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是他每天脫離學校壓抑后所要面對的家。安定明不知怎樣去言說邱歸的講述與實際情況的落差,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切面,卻足以讓人窺探到深淵的一角。 他看著邱歸卸下舊拖把的木棍作為輔助行走的拐杖,又從木制茶幾下推出兩個紙箱。即使上面一塵不染,邱歸仍用手拂過表面,唯恐有灰塵落在里面的書頁上。 箱子里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厚度和大小相近的各類書籍,因為沒有眼鏡,他只能皺眉瞇著眼辨認名稱,時不時地將一些選出的書裝入身旁的另一個小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