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人家好無聊啊?！?/br>
    “開學第一天，一點兒都不想學習?！?/br>
    “你別學了，陪人家聊會天兒嘛?！?/br>
    “光崽？光寶？小光光……”

    “程勇?！狈垦湃虩o可忍，啪地放下筆對程勇道，“自習課說話，扣二十分。再說扣一百?！?/br>
    “不是吧，有那么人多說話，你就只給我扣？”

    “別人說話是在小聲討論問題，你在干嘛？和你的小光光賣萌？”

    “你……”程勇氣得說不出話。

    “許澄光?！狈垦呸D過頭，表情嚴肅，“我希望如果程勇再和你說話，你可以回給他三個字，‘轉過去’?！?/br>
    “三個字太多了，一個字就夠?！痹S澄光抬起胳膊伸了個懶腰，懶懶往椅背上一靠，一邊讀題一邊轉著筆說。

    “啥字??？”程勇好奇，興沖沖問他。

    許澄光停下手上的動作，靜靜看著他，微笑著擺了個口型：“滾?！?/br>
    “許澄光！”程勇騰地起身去勒他的脖子，再次被符昕雅扣了二十分。

    程勇終于乖乖轉回身，從手邊抽出語文卷拍在桌面上，拔開筆，叼著筆帽不情不愿地寫了起來。

    一群活寶。

    謝澤陽落在試卷上的筆尖輕顫，唇邊溢出了笑意。

    過了一會兒，林老師回到了教室，站在班級門口問：“語文課代表在不在？”

    她看了眼手里的學生名單：“謝澤陽？”

    “老師，我在?！彼鹕砘卮鸬?。

    “下課來我辦公室取一下語文作文紙，再幫我給十六班的課代表江萌送過去?！?/br>
    “好的，老師?！彼f。

    謝澤陽剛坐下，程勇再次把頭轉了過來：“欸，班長，十六班的那個語文課代表，江萌，是不是你初中同學？”

    “嗯?！?/br>
    “我聽說她不會說話，但不是聾啞人，能聽見別人說話，真的假的？”

    謝澤陽再次“嗯”了一聲。

    程勇震驚：“要是每天都不讓我說話，我得憋死……”

    “何止每天，”許澄光一邊埋頭演算，一邊悠悠挖苦道，“一節自習課不讓你說話都能把你憋死?！?/br>
    “許澄光你！”程勇跳起來要打他，對上符昕雅掃來的一記眼鋒，瞬間把手縮了回去，悻悻求饒道，“紀律委員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br>
    “許澄光?！苯淌议T口，林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到！”許澄光匆忙放下筆起身，手忙腳亂地扯過扔在一旁的語文卷，蓋住了桌面上的數學五三。

    “下課你和謝澤陽一起來辦公室，把數學的學案卷也領一下?！?/br>
    “好嘞老師！沒問題！”許澄光熱切答應，說完扶著桌角緩緩坐了下來。

    下課鈴響，林絮離開教室后，程勇樂呵呵地扭過頭：“看把光光嚇的，都成條件反射了?！?/br>
    “班長，你不知道吧？你這位同桌的光輝事跡?！?/br>
    “初三有一次月考，他數理化全滿分，結果語文沒及格……”程勇哈哈大笑，“而且最好笑的是，他有個表妹，初二轉來我們班的，總成績比他少三百多分?！?/br>
    “結果她那次語文成績都比他高?！?/br>
    “欸，光光，你可千萬別告訴沈冰清啊，要不然我指定完了?！?/br>
    謝澤陽筆尖倏地一顫，不小心劃破了卷紙。

    只是聽到了她的名字，他一直勒緊的神經便輕而易舉地被扯斷。他這才恍然意識到，短短一天的時間里，他的心不知道已經亂了多少次。

    他不想再壓抑自己的內心了。

    他想去十六班。

    他想……去見她。

    他眼神垂了下去，久久注視著停在紙面上的筆尖，終于放下了筆，起身對許澄光說：“走吧，去取卷?！?/br>
    去往辦公室的路上，他們走到樓梯拐角處，恰好碰見了同樣要回辦公室的林絮。

    “林老師！”許澄光開口喊她。

    林絮抬眼看到他們，笑著說：“一起走吧?！?/br>
    “老師，”許澄光突然說，“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什么問題？”

    “您認識葉風學長嗎？”

    林絮邁上臺階的腳步一頓，像是晃了神，許久沒有說話。

    “放假我找葉哥補語文了?！痹S澄光撓撓頭，不要意思地笑了，“后來發現您和他同屆，有點好奇?！?/br>
    “找他補語文？”林絮驚訝問道。

    “口誤口誤，補數學?！?/br>
    林絮笑了：“我就說，怎么還能找他補語文？”

    “認識，我們以前是同學?！彼卮鹚膯栴}，又接著問，“中考數學單科狀元，也需要補課嗎？”

    “我也不想補，我媽非讓我補，讓我提前預習高中課程?！痹S澄光無奈聳了聳肩，“我和她pk，輸了?！?/br>
    “老師，是拿門口柜子里的卷子嗎？”他們來到辦公室，許澄光問林絮說。

    “嗯?！绷中醮鸬?，“數學卷只拿一班的就行，作文紙別忘了給十六班送過去?！?/br>
    “好嘞！”許澄光一把將數學卷抱了起來。

    謝澤陽抱起作文紙，和許澄光一起走下樓梯。走到一樓大廳時，他對許澄光說：“我去給十六班送作文紙，你先回班吧?！?/br>
    “沒事兒，我在這兒等你一會兒?！?/br>
    許澄光說完，走到一旁的畢業生光榮榜前仰頭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