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謝煊自知今晚所言,會讓她領悟到新的一面,她會困惑亦會成長。 雖不想承認,但這小姑娘的確喜歡謝行之要多一些。 兩個魂魄不全的人,那處境僅次于不被世人所容,他們夜間相伴,那樣無法言語表的情意,他比不了。 他想要這小姑娘的心,急不得但也快了。 謝煊從身后擁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頸側,呢喃問:“阿妧,你見到哥哥的第一眼可有覺得心動?如果我對你沒有這般好,你還會喜歡我嗎?” 宋妧轉過身,面朝他。 床榻間透著淺淡的光亮,這張清雋的面容隱在暗處看不清猜不透。 “等你想明白這句話,再來告訴哥哥,阿妧睡吧?!敝x煊輕拍她的后背,溫聲細語的安撫著。 宋妧也不想此刻就回答,她低聲回應:“哥哥也早些睡,等我月事好了,我再....” 可憐男人yuhuo焚身,只能隱忍,沖了數次涼水澡也無用,時時都在煎熬。 謝煊笑了笑,牽過她的手就往腰腹下送。 “阿妧好貼心,哥哥極為感動?!?/br> 小姑娘心軟,乖得不像話。 但他近日舍不得折騰她,一時半會根本結束不了,會累到她。 宋妧倒也沒有掙扎拒絕,只不過睡覺還要這樣,怪怪的。 “乖,你攥緊就是了,和他一起睡?!?/br> 第80章 天定 謝煊強忍著才沒有做出孟浪之舉,他環抱住小姑娘的柳腰,心里閑適,哪哪都很滿足,他啞聲開口: “阿妧睡吧,明日還要上課?!?/br> 宋妧倒是有些猶猶豫豫的,不太放心。 “可是....那你就會一直都是這個模樣,你會很難受的?!?/br> 謝煊低頭淺吻她的額頭,聲音很溫柔,胡說八道的解釋著,臉不紅心不跳。 “不會,你如果不管,那才是完了,你聽哥哥的,準沒錯,哥哥了解這貨的德行,只要是你,無論是噓寒問暖還是百般撫慰,他都極其喜歡?!?/br> 好割裂,如果不是這道柔和平緩的聲調,有一瞬間宋妧還以為眼前的男人是行之哥哥。 行吧,理由這么多,應該總有一句能是對的,她也是真的困了,就那么順著他了,漸漸陷入夢鄉。 謝煊等她睡熟,輕輕吻著這張睡顏,又靜靜地的看了許久。 起身之前,他沒忍住動了動腰腹。 僅一瞬間,頭皮發麻。 這小姑娘乖得不像話,讓她攥緊,她可是半點不含糊,如此,怎能讓他不上頭,他極力克制自己,到底是輕輕退出了被窩。 他起身穿衣,低頭掃了眼,昂揚叫囂,就是不肯低頭。 只要一想到這么好的東西還要分給瘋狗用,他神色不免有些沉郁。 陰魂不散,惹人厭煩。 緩了好一會,等身上的火氣消散,謝煊擺駕去了御書房,門外早已有人等候在此處。 他腳步未停,經過時淡淡吩咐:“進來?!?/br> 殿內燈火通明,跪在御階下的兩人恭敬垂首,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謝煊淡漠的視線掃過去,聲音聽不出喜怒:“梁明,藥方可有進展?” 梁明的醫術稱得上高明,他最喜鉆研疑難雜癥,自八年前被招攬至北漠,他才知道原來天外有天,他苦讀三十載,畢生所學,竟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癥。 五六年前,兩位陛下似是也放棄了治療一事,誰知進京后,他又收到了研制藥方的密令。 陛下的心思,他不敢揣測。 只不過,這病他真的沒辦法治。 “陛下,屬下有罪,如果從入口的湯藥來說,您的離魂癥用此方法根本無用?!?/br> 他說完,便屏息凝神,心中極為忐忑,梁家祖上出過不少御醫,但能得善終的祖先少之又少,伴君如伴虎,他怎會不怕。 謝煊對這個答案似早有預料,他心中郁郁,沉聲開口:“你退下?!?/br> 梁明狠狠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殿內一時靜謐異常。 “大師,你說朕該如何是好,朕不想讓他再出來,怎么做才能讓他消失?!?/br> 謝煊的聲線清冷,這句低沉的話語里似乎翻涌著極度危險的深意,無形的壓迫感更為瘆人。 “陛下何苦這般,他亦是您,您亦是他,雙魂一體,似病非病,這就是你們的現狀,無論如何,都是無解?!?/br> 御階下的老者法號普濟,他身著黃麻僧衣,體型消瘦,神情無悲無喜,沉靜的站立在大殿里,和緩的聲音里飽含著慈悲為懷的嘆息。 “他回京后可有找過你?”謝煊目光寒涼,唇邊掛著冷笑。 他就不信謝行之不想殺了他,那瘋子所思所想,與他大差不差。 “尋過,但那會貧僧在外游歷,沒能及時回京?!?/br> 普濟大師是個居無定所的游僧,但他修佛禪道百余年,連他自己都算不出自己的年齡。 如果不是北漠有了一次機緣,他也不會被謝煊扣留在身邊。 他曾經也以為,兩位陛下是魂魄不全,因此他做了許多鎮魂鎖魂的法事,甚至布置了許多含有符陣的屋舍。 但事實證明,他所做皆是無用功。 兩位陛下不管是哪一個都有完整的思維和頭腦,誰也不肯消失,誰也不會消失。 世間萬物,非憑空生,存在既是天命,他怎能造殺業,更何況陛下的要求他根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