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殿下的安排,用意遠不止這些。 如此一來,后宮前朝徹底分割,殿下不僅要全權掌控朝政,本該是宮妃職責的宮務也要全部cao縱自如。 絕對的強勢,不容置喙。 如有心人再想從后宮下手,只怕難于登天。 這般下來,后宮前朝猶如鐵桶,即便以后殿下立妃,后宮里也絕對不敢有勾心斗角的事發生。 張廣靜默許久,壯著膽子小心詢問: “那些犯官殿下想要如何處置?他們有些人罪不至死,還望殿下寬恕?!?/br> 謝煊笑得一派風淡云輕,“這事不急,閑時再說吧?!?/br> 極簡單的一句話,卻猶如霧里看花,若明若暗。 張廣根本就不敢詢問太康帝的下場是如何,他能進宮已是恩典,此時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 他恭敬叩首,“殿下,罪臣張廣先行告退?!?/br> 謝煊并未抬頭,語氣淡然:“退下?!?/br> 等到殿內徹底靜下來,他望著書桌上的六張薄紙。 這些是他剛剛寫下的花名冊。 他睥睨而立,凝視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眼底似籠罩著一層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這些名字中上到朝廷重臣下到宮婢內監,甚至還有他的異母兄妹。 他唇邊溢出幽幽笑意。 修長有力的手拿起一旁的紅色朱筆,只寫下了最簡單的一個字。 一字排開的冊紙,鮮紅的“殺”字十分醒目。 除掉這些人太容易了。 但為何死如何死,卻要細細謀劃。 畢竟,有些時候,赴死才是解脫,生不如死那才叫懲罰。 謝煊拿起一張帶有黑色特殊符號的薄紙,上面還有幾個名字。 他盯著這些熟悉的字眼,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 距離塵埃落定還遠著呢。 披著人皮的魑魅魍魎還在伺機而動,他作陪便是。 想贏得了他,癡人說夢。 ---- 午時。 經過昨夜的腥風血雨,關閉了許久的午門緩緩打開。 眾多朝臣女眷皇室宗親,正井然有序的往宮外移動。 往日里雍容閑雅的貴人們此時頗為狼狽不堪。 離了皇城根,守衛便松懈了許多,原本整齊的隊伍也四散開來。 這些人養尊處優,經歷了一場宮變后,各個面色萎靡,狀態不佳。 他們只盼著府中的馬車能盡快趕來,也好早些回府,快快遠離這是非之地。 如此一來,衣衫整齊神色如常的宋姀母女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顧氏被長女攙扶靜立在一個角落里,她忍不住回望那座皇城,眼底的擔憂怎么也抹去不掉。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宋姀垂眸,握住母親的手給了些許暗示。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瞬,剛想移步到人群外,身后便傳來爭吵聲。 “唐萍!你這是何意?你是本王的正妻,還不快快扶著本王,你一直望著別人做什么!” 宋姀聽到這句話,回過頭時正好和唐萍的視線相撞。 她想到這位睿王妃以往那些異常的舉動,眉心一跳。 她在看什么?莫不是在找阿妧? 她心中起疑,本想移開視線,卻沒想到唐萍神色自然的朝她一笑,隨后便轉過了身。 緊接著便傳來睿王妃的聲音:“王爺,眼下咱們還在皇城下呢,多少只眼睛盯著,萬事小心為妙?!?/br> 說完,唐萍便盯著睿王的那兩條腿看,目不轉睛的模樣極為詭異。 睿王謝智剛及弱冠,生的五大三粗偏還喜好學那翩翩公子身上的文雅之風。 他的生母不過是一縣令之女且早逝。 他自幼便被抱到鄭貴妃膝下,成為鄭氏的諸多養子之一。 他懂眼色不爭不搶,這么多年來得過且過,在鄭氏面前混的如魚得水。 然而一夕之間,龍椅上竟換了一個人。 如此一來,他不僅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且因為這層養子的身份,他的處境也不容樂觀。 他也算倒霉,除了鄭氏的親兒子謝信就屬他年齡最大,挨打被抓他都是頭一個,著實吃了一番苦頭。 昨晚他跪在太和殿外一整宿,此時根本站不住,這女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他怎能不氣! “你盯著本王的腿看什么?你真當本王的腿殘廢了不成?” “快過來扶著本王,真真是疼煞我也....” 唐萍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心里嘆了口氣。 蠢貨!又傻又笨。 她最終沒有多言,上前將人扶住。 馬車趕到時,她登車前看向宋府的位置,那里已經空無一人。 她怔愣片刻,在睿王的催促下垂眸進了車廂。 ---- 傍晚時分,謝煊處理了一整日的政務。 國不可一日無君,明日就是登基大典。 今夜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謝行之出宮胡鬧,想要困住他唯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徹夜不眠。 他看眼時辰,起身直接去往暖閣。 宋妧陪伴謝煊用完了午膳,又在這里歇了一下午。 她望著窗外的天色,心里急切。 她不放心jiejie和母親,也不知她何時能出宮。 正想著,身后傳來謝煊的腳步聲。 第12章 懷疑 宋妧轉過頭,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焦急,一瞧就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