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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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些話時,像是冷血動物。 指尖溫度亦是冰涼,慢條斯理滑過她的紅唇,撫摸著唇瓣,還有她身上留下的印記。 薄司寒這個人倒很會催眠人。 清雋深邃的五官,更加深了那種自視甚高的說服力。 就在語鹿差點就被他忽悠過去,卻隱約聽到電話震動的聲音。 不止是薄司寒看到來電,語鹿也看到了。 是他的未婚妻,葉珊。 近乎是停頓幾秒,他擰開閥門,清洗干凈手上的泡沫。 用干毛巾擦干凈手上的水跡,才點開接通鍵。 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跟她在一起時的那么漫不經心。 只是那樣鄭重其事。 他走出浴室去接,虛掩上了門,隱約可以聽見他支支吾吾的敷衍的聲音。 半夢半醒時,一些陌生的情感在語鹿心里滋長。 心臟像被冰凍的手緊緊握住,狂跳不止,似乎隨時都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她說不清楚,那是種什么心情。 被忽略? 還是嫉妒? 看來,總有人能輕易得到她想要的尊重。 語鹿顫抖的把自己清洗干凈。 換上干凈衣服。 沒有告別,走出去,轉身,輕輕的把門合上。 他聽到她收拾東西的動靜,甚至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 只有在門關上那一刻,薄司寒側過身來看了一眼。 而站在門后的蘇語鹿,眼睫輕抬,先是打量了幾許四周。 這窒息的感覺像是被磚塊活生生砌進墻壁里。 * 自那天離開以后,蘇語鹿給薄司寒發了條簡訊,最近要復習要考試,可能沒有時間過來。 語氣竭盡委婉。 發過去,消息顯示已讀,但沒有回復。 薄司寒一向看重她學業,沒有回復大概就是默許。 當然,蘇語鹿更原因相信,是因為不上心,所以連回一句“知道了”都懶得回。 好在忙碌的學業,考試,可以讓蘇語鹿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應付別的事情。 安靜的埋頭在漫山漫海的國際公司法、收購、兼并、無形資產的條例里。 她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是他強迫她去學。 眼皮發沉,腦子不清醒的時刻。 會拿起手機,反復點開對話界面。 說實在的,她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她在想他。 一場冗長考試周,天氣又很熱,學法的孩子簡直是被生剝了一層皮。 頭頂上的老舊電風扇吱嘎吱嘎的轉,墨色的筆跡鋪滿了整張試卷。 不怕空白不夠多,只怕試卷不夠寫。 更有甚者,用膠帶把手指和筆綁在一起。 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答完題以前,手指不會罷工。 等最后一道考試結束鈴聲響起。 教室里哀嚎聲一片。 幾個同學來拉語鹿,與她對答案。 大家已經習慣性以她的答案為標桿。 語鹿卻頗有些心不在焉的。 因為最后那道并購的大題,剛好是薄司寒跟她舉過的一道關于某知名房地產632億元并購案。 她把這篇論文恰好寫成了他所說的“重資產與輕資產之辯?!?/br> 旁人來試探她答題答的怎么樣,當人人都在為最后一道大題叫苦連篇時。 霎時,語鹿真的頓悟到一種這個男人對她的影響已經深入到方方面面。 她沒有因為答對題而竊喜,反而心里亂糟糟的。 因為試卷雖然答對,她卻好像做了件壞事。 更煩人的是,她還沒能復查出來,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錯了。 “蘇語鹿,發什么呆?走,食堂擼串去!” 正發呆,有女孩走過來,攬住她的腰。 是同寢室的女孩覃歡。 性格潑辣直爽,是她們406寢室的大姐頭。 大家原本就說好了,考試結束了去食堂搓一頓好的,預祝大家考試不掛科! 神游被打斷,語鹿暫時忘記了薄司寒那張俊美英挺的臉。 就像他說的,白天在外面,就要切換到與他素不相識的模式。 連想也不該去想。 知道她們406要來吃飯,食堂的陳師傅,早就給她們留好了座位。 等她們人一到,鍋還沒端上來,先一人上一瓶冰凍汽水。 年輕女孩子一坐下,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上次追你的那個潮汕拆遷男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摳的要死,跟他一起吃了兩頓飯說不合適,讓我把前兩頓飯aa給他。媽的,白日里見了鬼,還是個摳搜鬼?!?/br> “現在的男生都跟鬼見愁似的,我還是追我的二次元好了,不管是零是壹,都是我的真愛!” 語鹿一向安靜,咬著吸管,靜靜的喝汽水,聽她們聊男人。 這才像是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有幾個聒噪的朋友,一同分享著那些原本就不足為奇的惱人小事。 一起為考試不掛科而頭懸梁錐刺骨,一起為了省錢而拼一瓶奢侈的乳液。 語鹿看著熱熱鬧鬧的伙伴,她很心滿意足。 無時無刻為此刻遠離薄司寒而感到慶幸。 這才是原本應該屬于她的生活。 下一秒。 覃歡突然大喊一聲:“喂!喂!我這里要爆個料,我們宿舍,有人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