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我母妃給我取的?!?/br> 陸行川解釋:“瑾,美玉也?!?/br> 鐘山之陽,瑾瑜之玉為良。堅栗精密,潤澤而有光。 母妃希望他能如美玉一樣無瑕,品性高尚,善良敦厚,溫柔儒雅。 這個表字,只有母妃私下喊過,外人不知,連陸行亦都不知。 不過陸行亦太能算計了,陸行川恐這個名字還是會暴露,對外仍隨處用化名。 錦燕只有私下喊他這個名字。 既然只讓她私下喊,那看來告訴她表字,就是單純的不想讓她再用那些生分的稱呼了。 錦燕挽著他的胳膊,忽覺甜蜜。 “既然不能對外喊,那我在外面喊你什么?” 陸行川很自然的答,“喊夫君啊?!?/br> 乍得聽夫君二字,錦燕竟是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夫君這個詞,即便他們在一起,她也從未想過。 陸行川見她不語,扭頭看她,“喊不出口?” 錦燕別開視線,“嗯,怪別扭的,而且無媒無聘的,我可不吃這虧?!?/br> 陸行川嘖了一聲,“多喊兩次就不別扭了,適應就好,至于聘禮,放心,以后虧待不了你?!?/br> 錦燕不想適應,怕真的適應了,改不了。 她含糊道:“到時候再說吧?!?/br> 陸行川也不逼她,只是內心想,總有一天讓你心甘情愿的喊。 前方的路很黑,但月亮為他們點燈,照出一片光明,灑下互相依偎的影子。 還有漸行漸遠的對話。 錦燕像是發現了什么,很是稀奇,“你發現沒,咱倆名字里都有一個錦?!?/br> 不過她是繁花似錦的錦。 他是握瑾懷瑜的瑾。 陸行川笑笑說:“發現了,所以注定咱倆有緣……” 錦燕也笑了,緣分啊,有時候真的妙不可言。 陸行川被追殺,二人不能在客棧住宿,夜深時就一起窩在馬車里過夜。 錦燕靠在他懷里,聽他說最近發生的事。 外面傳言是祁王逼宮,景王救駕,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冤情,直到現在才知道,是陸行亦自導自演的一場嫁禍之戲。 甚至為了上位,手刃了先皇。 陸行川提起時,不無憎恨,雙拳緊握,“沒想到他心狠至此,竟然連父皇……” 縱使陸行川想奪嫡,但也沒想過弒父啊。 “而且他為了快速積累名聲,炸了臨安堤壩,致使千人遇難,先生也慘遭不幸,陸行亦已經瘋了?!?/br> 如今陸行川什么都不瞞錦燕。 錦燕才知道他口中的先生,原來一直是薇薇的夫君,顧長凌顧大人。 看來臨安之行,薇薇肯定是被牽扯其中了。 錦燕擔心薇薇,但是也幫不上忙,只能把所有愧意留在了信中。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他們的去向。 錦燕寬慰他幾句后,擔心道:“陸行亦之心狠,確實令人發指,你打算怎么辦?” 陸行川道:“我打算去云南,找平南王叔?!?/br> 也正是陸行亦弒父這事,讓陸行川想到了一個人,平南王陸正。 所有藩王中,只有平南王叔與父皇是嫡親兄弟,且還鎮守云南,手握重兵,尤為重要。 陸行亦是不可能一上位就敢動王叔的。 這三天中,他反復思考過,如今唯一重新獲勢的方法,就只有借助王叔。 只是去云南,山高水遠,還有追兵,談何容易。 兩人才出發七天,就遇到了追殺。 幸而是在鬧市,那些影衛不敢大肆動手,給得陸行川和錦燕逃命的機會。 只是馬車丟了,陸行川又在與影衛過招時,受了傷。 錦燕看著他后背的血跡,心疼壞了。 幸好他們謹慎,身上都帶了金瘡藥,以防萬一。 兩人不敢寄宿在人家里,恐牽連別人,只能連夜去了山中,找了一處山洞躲避。 錦燕把他的衣服脫下來包扎的時候,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她不是愛哭的人,可是看到陸行川后背的傷口時,還是哭了。 哭著給他上藥,將他染血的衣服換下。 動作輕的仿佛他是一件瓷器。 陸行川卻大咧咧,“大男人就要添點刀疤什么的,才更有男人味,沒事,我不痛?!?/br> “你別哭,再哭我就吻你了?!?/br> 他越是無所謂,錦燕越是心疼。 “對不起,或許,我不該跟著你……” 要不是為了回去帶她走,他不會暴露,被影衛所傷。 “我又沒有武功,我走的還慢,是我拖累了你……” 七天的路程要是他一個人,一定比帶著自己走得快。 錦燕第一次覺得自己好沒用。 陸行川卻不許她這么說:“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的希望,我的后盾,是我要保護的人?!?/br> 因為有了想保護的人,他會更堅強,不輕言放棄。 因為有了希望,他覺得再苦再累都值。 陸行川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懷里抱著,“燕兒,是我感激你,感激你一路患難沒有拋棄我,還陪著我,在我受傷的時候,照顧我,為我哭泣?!?/br> 他吻去她的淚,聲聲哄她。 “別哭,你若是再哭,會讓我覺得自己沒用的?!?/br> 錦燕不哭了,擦干淚說:“你怎么會沒用,你在我心中,是最厲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