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書迷正在閱讀:夭壽!夫人又幫首輔大人納妾了、勾引死對頭后我淪陷了、心動有罪論、囚身之欲:強制愛、嫁給豪門老男人,當前男友的舅媽、雙重人格瘋批暴君日日撩寵小嬌嬌、四年后,前妻帶崽歸來虐翻渣爹、清清、相思、容歸
不悔劍已與業火同葬,劍骨碎裂后的流箏再次成為沒有命劍的尋常劍修,幸好她還有機關鳶,載著她飛往掣雷城的方向。 業火已被徹底鎮滅,掣雷城里變了副模樣,城中的妖魔四散潰逃,夜羅剎族又在鬧內亂,簾艮顧頭不顧尾,何況西境蓮主身亡的消息傳開后,簾艮也失去了往日的震懾力。 流箏一落地,就有幾個食人骨rou的小妖怪盯上了她。 它們尾隨著流箏來到俯鷲宮外,見她還要往里走,怕到手的肥rou便宜了別人,跳出來撲咬她。 流箏拔出機括劍說:“你們該找個地方好好躲著?!?/br> 小妖怪打架的本事沒有,識人高低的眼色卻不弱,一看流箏便是靈力空蕩的尋常修士,雖不知她到這混亂的地方來做什么,先拿她嘲笑了一番。 流箏眉眼冷淡,拔劍,攻擊。 劍骨已碎,渾身的筋脈一動輒疼,只剩下劍招可以抵擋,流箏穿梭在幾個小妖怪間,分而制之,斬斷了它們的胳膊和腿。 這邊麻煩剛解決,俯鷲宮里突然又涌出許多妖魔怪物。 原來它們藏身掣雷城中,或多或少曾受業火焰氣的滋養,業火被徹底鎮滅后,都變得狂躁焦慮,一邊提防被東界的修士找麻煩,一邊到處尋找滋養之物。 流箏清凈純明的氣息令它們垂涎,同時她冷淡輕視的態度又惹怒了它們,于是它們從俯鷲宮里撲出來,一擁而上,想把她撕碎。 流箏手持一柄機括劍,穿梭在眾多妖魔怪物間,后趕來的雁濯塵看到這一幕,卻靜靜躲在一旁,沒有上前幫她。 緲緲急得抖了抖耳朵:“讓我去,我一口就能把它們全咬死?!?/br> 雁濯塵制止了她:“你不了解流箏,這些臟東西殺不死她,但倘若你我去救,會讓她覺得自己一無用處,也許就更不想活了,而且,她最近心里難過,也該找個地方發泄一番?!?/br> 緲緲心說,這發泄可一點都不痛快。 流箏雖未受重傷,但難敵圍攻,眼見著糾纏的妖魔越來越多,尋隙拋出機關鳶,飛身進俯鷲宮中,落往姜國塔的方向。 “走吧,跟上去?!?/br> 經歷打斗后的姜國塔看上去更破舊了,周身布滿裂痕,風一吹便搖搖欲墜,只是不知被什么力量支撐著,始終沒有倒塌。 流箏走進姜國塔,身后的妖怪卻腳步遲疑,不敢跟隨,眼見著塔門在面前再次闔上,四顧后便要作鳥獸散。 不料卻被攔住了去路。 雁濯塵身姿清濯,與他并肩的緲緲更是神姿高徹:“流箏jiejie不陪你們玩,我來陪你們玩兒如何?” 塔門在身后關閉的瞬間,流箏隱約聽見虎嘯與妖魔們的哀嚎,但她懶得回顧,只是失魂落魄地往高塔中央走,直走到當日大地裂痕的面前,看見狹窄的高窗透過一縷陽光,正照在這宛如愈合的傷疤一般的地方。 流箏蹲下身,開始用機括匕首挖地上的青石板。 匕首鈍了,就換機括劍、機括鍬,所有的機括都鈍了,就用手一點一點往下挖。 掣雷城中無日月,她只記得光影明暗了幾回,手上的血rou磨破了,又慢慢結痂。 雁濯塵終于看不下去,闖進塔中,要帶她走,流箏牽著他的手背貼在心口,說:“哥哥,我能做到的只是活著,可是只有在這里,在他離他最近的地方,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br> “我閉上眼睛,夢見的是他從前,睜開眼睛,就想到他已離去?!?/br> 她袒露自己的心扉,就像兩個月前大地裂痕開合的一瞬,像曇花乍現,明月隱沒,只留下一道永不消弭、日漸深刻的傷疤。 看著她無奈到極致,木然如行尸一般的狀態,雁濯塵不敢再逼她,也不忍再逼她。 他日夜守在姜國塔外,為她留一片不受攪擾的清凈地,緲緲到處給她找新的挖掘工具,時而看她的臉色,從旁幫她一起挖一會兒。 當然有更快的破開地隙的辦法,但是流箏不提,雁濯塵也沒有主動幫忙。 誰都清楚,包括流箏自己——她需要的不是最終的真相,而是自欺欺人的過程。 不知過了多久,冬換春夏,鳥雀啾鳴。 流箏靠在一旁休息,難得她沒有重復夢見被季應玄推開的一瞬,平靜的夢境里,是一片玉色的茫茫天地,面前一道綽約的身形,梳著繁復美麗的高髻,如華茂春松,羅衣飄搖,時而將逝。 流箏想要看清她的面容,不停地向前走,奈何眼前這迷霧一般的玉白色,總是撥不開、撩不散。 “非是你離我太遠,流箏,是我只剩這副模糊的面容?!?/br> 她的聲音輕且淺,若不仔細聽,幾乎要與微風混跡難分。 “我只夠凝成這副模樣,來你的夢中與你相見?!?/br> 流箏停在數步外望著她:“你是……太羲?!?/br> “是?!?/br> “你來尋我,可是為了業火?” 太羲輕輕搖頭,緩聲說道:“業火已被你徹底鎮滅,否則我這一縷殘魂,又如何能自千尺之下逸出,得以見你?!?/br> “你是說你的殘魂……那應玄他……” 流箏的心被緲茫的希望攥住,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太羲示意她再上前兩步:“把手伸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