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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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深刻。流箏默念這四個字,恍惚間又想通了許多從前事,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她說:“你最初接近我,只是為了取回劍骨,太羲宮不悔峰上遇見墨……” “墨族長公子,墨問津?!?/br> “嗯,墨長公子,他馭使機關豹,其實是受你請托,沖著我去的,是嗎?” 季應玄“嗯”了一聲,承認了自己當初的行徑。 他聽見流箏低低嘆氣:“難為你費了這樣多的周折,怪我實在是太遲鈍,我本該早些想明白,卻讓你白白等了這么久?!?/br> 她握住季應玄的手,撫上頸后的劍骨,說:“我要把劍骨還給你?!?/br> 季應玄問她:“你還記得你的命劍叫什么名字嗎?” 不悔。 很久之前,月下許諾,他已經將答案告訴了她。 流箏哽咽道:“可是我卻十分懊悔,自得知真相后日夜煎熬,我愧于接受你的情意,應玄……我搶占了你的劍骨,這既折磨我的身體,也折磨著我的心?!?/br> 季應玄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側臉,發現她的體溫越來越高,淚水滾過臉頰時,幾乎蒸出蓮子般清苦的氣息。 他安撫流箏道:“這件事之后再說,你總得先把今夜熬過去,你配合些,行嗎?” 他俯身將流箏扶起,攬在懷里,捧起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額心、眼睫,還有倉皇失措的淚痕。 兩人俱是一身紅衣,溫柔貼近的輪廓被蠟燭投在里帳上,仿佛是一對今夜新婚的眷侶。 流箏貪戀他的親近,可是越心動,眼淚就落得越快。 洇濕了被她攥成一團的衾被。 終于,在他親吻她嘴唇的那一剎,流箏抗拒地別開了臉。 “四月十五,五月十五……還有憂怖境里的月圓之夜,你每次都在這樣幫我,可惜我如此蠢笨,至今才想明白?!?/br> 她的額頭輕輕靠在季應玄肩上,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表達自己的抗拒。 “我能感覺到,每一次過后,劍骨都會與我的身體結合得更緊密,它生長出的筋脈探入我的血rou,每次過后,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更高一層,對命劍的掌馭也更加輕松?!?/br> 季應玄撫上她的后頸:“這是好事?!?/br> “這是好事嗎?” 流箏難過地說道:“倘若你的劍骨徹底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你將再也不能取回,以后我每次想要親近你,它都會提醒我,我這是在掠奪你……無論是我對你的喜歡,還是你對我的喜歡,都是對你的無恥攫取?!?/br> 她的話越說越重,狀態也越來越差,唯有態度還擰著,堅定地抗拒著他的親近。 看著她這副模樣,季應玄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從千鈞一發在姜懷闊的劍底救下她,看見她一身嫁衣、遍體鱗傷時,他的心里就難以自抑地生出戾氣,想要夷平太羲宮,將祝錦行的尸身剁碎了喂狗。 只是怕驚擾她,所以他一直藏著自己的情緒,沒有斥責,不敢慍怒。 可是他怎么忘了,流箏若鉆進牛角尖,那股倔勁兒也是能氣死人的。 季應玄松開她,緩緩揉按因急怒而驟跳不止的太陽xue,平靜了好幾個呼吸,然后才開口問她:“那你是想活活熬死嗎?如今你靈力被封,外有外傷,內有劍骨,只怕等不到天亮,你就沒氣了?!?/br> 流箏說:“那你現在就把劍骨取走……我求你?!?/br> 說得倒是輕巧,取劍骨又不是殺豬,有把刀就行。 季應玄道:“我說了,這件事,待過了今晚再說?!?/br> 他本是坐在床榻邊,瞳眸中映著燈火,凝落在她燒紅的臉上,忽然起身整衣,走到放著水杯的八仙桌旁。 他抬起右手手腕,左手并指為刃,在脈上劃了一道,玉白色的皮膚上迅速洇出鮮紅的血液。 他拾起方才流箏喝水的杯子,接了大半杯,捏著杯子重又走到她面前。 “既然你不情愿,我也不是偏要逼你?!?/br> 他的身影擋住了燈燭的光,流箏仰面,先是望見他如冰雪般凝而靜的眼睛,又看向他腕上的傷、舉起的杯中鮮血。 那血是艷紅色的,在陰影里也隱約泛光。 季應玄的聲音不似方才溫和,幾乎是命令的語氣:“把這個喝了?!?/br> 第52章 強迫 流箏掙扎著向床榻里面躲, 低啞的嗓音一迭聲地說“不要”。 嫁衣凌亂,云髻散開, 青絲掩著倉皇無措的容色,淚光在秋水般的瞳眸里泛起漣漪。 這副模樣,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和欺負,季應玄握著杯盞的手松了又緊,目光別開一瞬,將心軟與憐惜的情愫緩緩壓住。 他聽見流箏含淚的懇求:“就算要過了今夜,也請你讓我自己捱過去……我可以熬過去,求你……” 季應玄說:“別的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 你必須聽我的?!?/br> 他單膝支在床上,微微傾身, 身后桌上的燈燭將他的影子拉得纖長高大, 罩住了蜷縮成一團的流箏。 他低頭,朦朧的陰影里,望見一雙淚光破碎的眼睛。 季應玄問她:“你自己喝, 還是我灌你喝?” 流箏握住他的手腕, 聲音低婉:“應玄……求你別這樣,我心里真的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