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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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公子能跟咱們一起走嗎?” 雁濯塵皮笑rou不笑:“你覺得呢?” 流箏失望地嘆了口氣, 最終還是被雁濯塵趕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流箏尚在睡夢中, 被雁濯塵催促的敲門聲擾醒。 流箏披衣下榻,門縫里擠出去一張崩潰的臉:“哥哥,咱們是要逃荒嗎, 怎么這么早!” 雁濯塵語氣微沉, 面上似有憂色:“我來是告訴你,剛剛西境蓮主派人來下帖子, 邀咱們去城主宮宴飲,小住幾日?!?/br> 流箏打起精神:“西境蓮主的帖子?” “正是?!?/br> “那哥哥要赴約嗎?” “就算是鴻門宴, 也由不得我不去,”雁濯塵說,“依我的意思, 想叫你留在客棧里?!?/br> 流箏睜圓了眼睛:“當然不可能!” 雁濯塵料想也是如此,與其叫她后來知道硬闖城主宮, 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她帶在身邊。 他抬手揉了揉流箏的腦袋:“趕快去梳洗,咱們卯時中就出發?!?/br> 流箏換了身簇新的紫色長裙,自腰際層層疊出小山弧,如魚尾般垂落腳踝。兩肩的紫色珍珠鏈條壓住了霞光云袖,勾勒出她秀挺的肩膀與纖細的腰身。 這是一身比她尋常衣著更正式的衣服,她的烏發也盡數綰作飛云髻,簪著一支璀璨奪目的紫蘇琉璃釵。 季應玄望見這一幕,想起托蛛女織的那件鮫綃裙裝,心中隱約生出期待的心思。 他走上前時,流箏正轉頭與雁濯塵說話。 雁濯塵發現了她腕上的鐲子,問她:“又是祝錦行送你的嗎,這樣的好東西,難道他也舍得?” 流箏心虛道:“不是,是我自己買的?!?/br> “你在哪里買的,這種品相的紫玉有價無市,竟然也能在市面上流轉?” 季應玄上前作揖:“少宮主,雁姑娘,這么早就要出門么?!?/br> 流箏眉眼彎彎:“受蓮主相邀,要去城主宮作客,可能會滯留幾天。季公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聽懂她的暗示,季應玄說:“我是個閑人,也想去城主宮長長見識,不知諸位能否帶我一起?” 雁濯塵不想帶他這個拖油瓶,面無表情道:“太危險了?!?/br> “真危險你才不會帶我去,”流箏拽著雁濯塵的袖子晃來晃去,“好不好嘛哥哥,帶上季公子,不然我只能跟他一起偷偷去了?!?/br> 雁濯塵嘆氣:“好吧?!?/br> 此行祝錦行也受到了邀請,四人步行前往城主宮。 祝錦行換上了聽危樓的服制,一襲紫色的氅衣道服,寬袖風流,與流箏并肩而行時,顏色與氣質都頗為和諧。 雁濯塵放慢幾步與季應玄同行。 他看不上祝錦行,但是更看不上一介白身的季應玄。 前者倒好說,流箏她自己死了心,已經構不成威脅,比較棘手的是身旁這個小白臉,憑著一副好皮相和一張花言巧語的嘴,竟然就想讓流箏對他另眼相待。 流箏她年輕,世情見得少,但是雁濯塵卻已看透了他的企圖。 “流箏手上那副鐲子,是季公子你送的吧?”雁濯塵問。 季應玄沒回答,目光落在流箏的手上,銀紫色的手鐲護著一截凝白如霜雪的皓腕,為她今日這身衣裙點了睛。 看來真是送對了。 雁濯塵說:“這副鐲子雖然貴重,于流箏而言,只是一時新奇的小玩意兒,但是對你來說,應該是傳家的寶貝。你這樣傾盡全副身家搏她一時歡心,值得嗎?” 季應玄說:“她喜歡就好,是一時還是一世,都無所謂?!?/br> 更珍貴的劍骨他也送了,身外之物又怎會吝惜。 “若是真的無所謂,你也不必眼巴巴從聽危樓追到掣雷城,還要跟著去城主宮?!?/br> 雁濯塵說:“流箏自幼討人喜歡,你對她有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慕明月者不必占有,否則如猴子撈月,豈不是可笑?” 季應玄想起雁濯塵在憂怖境里說的話,說他一介凡人,青春如須臾,配不上年華永駐的仙門大小姐。 事關親meimei,雁濯塵說話真是極盡可能地刻薄,生怕她因旁人的覬覦而受到攪擾。 在這一點上,季應玄難得看雁濯塵順眼了些。 見他不怒反笑,挑釁似的,雁濯塵索性把話說開。 他指著前面那兩人道:“太羲宮尚白,流箏卻偏愛紫色,你可知這是為何?她很小的時候,祝錦行救過她一命,又教她畫符,陪她長大,因聽危樓的道服是紫色,流箏她愛屋及烏,自幼就偏愛這個顏色?!?/br> 季應玄腳步微頓,眉心輕輕蹙起:“原來是這樣么?!?/br> “怎么,流箏沒有告訴過你?果然這種親近的事,不足與外人道?!毖沐獕m勸告他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季公子,莫要再執迷了?!?/br> 說罷不再理他,又上前去將流箏與祝錦行分開。 趁著雁濯塵與祝錦行聊掣雷城風物的空檔,流箏悄悄走到季應玄身邊,問他:“剛才我哥鬼鬼祟祟跟你說什么了?” “少宮主熱心,想要提攜后輩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