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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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另有目的,”雁濯塵摩挲著茶杯,“我正是在飲用過無妄客棧的茶水后才喪失靈力,無法召出命劍?!?/br> 流箏聞言愣住,細細端詳那杯茶水。 “哥哥當時飲的茶水也是焰中花么?” “不是,只是普通茶水?!?/br> “可是無妄客棧的人送來?” “不是,是——” 雁濯塵想到一種可能,眉心慢慢凝住,流箏觀察著他的反應,心中有了猜測。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姜盈羅?!?/br> *** 陳章離開掣雷城后,御劍東行,經一天一夜,來到了皇城鄞州。 他在城外一處破敗僻靜的廟宇中落地。 廟宇正殿中供奉著一尊神女像,右手持劍,左手握著一捧降真花。因年久失修,神女像的容顏已模糊難辨,唯有她手釧上那些被盜走的寶石凹痕,昭示著她曾經的精致輝煌。 陳章在神女像前點燃護身符,心中默念一句“蓮生真君助我”,然后便盤坐在神女腳邊的蒲團上等著。 天色暗了,有無家可歸的乞丐陸續聚集此地,他們懂識人,見陳章不好惹,便只在正殿外的偏殿盤桓。 乞丐們分享偷來的酒rou,肆意談論城里的娼妓,污言穢語,臭氣熏天。 陳章心中厭惡,卻不想生事,閉眼默念靜心訣,未及一句,卻又突然睜開眼睛。 因為那些乞丐們瞬間安靜了,準確地說,是被瞬間碾成了齏粉。 陳章聞見未被灼盡的血rou腥氣,他從蒲團上站起身,正要出門察看,忽覺腿彎刺痛,竟面朝神女,徑直跪落在蒲團上! 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強壓著他。 “你們這些螻蟻的頭顱,若是不向她叩首,留著也沒什么用,你說是不是?” 沙啞難辨的聲音令陳章脊髓生寒,他感覺到對方的殺意,連忙高聲道:“蓮生真君容稟!我見到了雁流箏的憂怖境!” 聞言,那人果然斂了殺意,卻對他說:“你要向她叩首八十一次,才有資格與吾說話?!?/br> 陳章不敢不聽,重新斂身跪下,向面前這尊衰敗已久的神女像磕頭叩拜。 拜完八十一次,夜色已深,陳章只覺得腰都要折斷了。 蓮生真君走到他面前,一身黑袍從頭遮到腳,卻遮不住滿身的威壓。他偎坐在神女像腳邊,對跪在下首的陳章道:“說吧?!?/br> 陳章說:“我以雁濯塵為誘餌,將雁流箏也引到了憂怖崖幻境,對她的幻境進行了一點改動,同時也看到了她破除幻境的全過程?!?/br> 他顛三倒四說不清楚,蓮生真君失去耐心,伸手將他的頭顱攥住,纖長的手指微微用力,金紅色的靈光直接探入了陳章的腦袋。 仿佛有人持劍在腦海中翻攪,陳章疼得哀嚎不已。 “疼嗎,會比當年受雁濯塵迫害時更疼嗎?” 蓮生真君冷言卻溫柔:“你再嚎一聲,吾馬上就把你的腦袋捏爆?!?/br> 陳章死死要緊了牙關。 蓮生真君從他的靈府里見到了雁流箏破除幻境的全過程,看見她祭出無色命劍,引來天上雷電,鎮滅業火。 看見她與季應玄在月下擁吻,依依惜別。 看見了季應玄教給她的劍招,其骨rou雖變,而形神未改。 蓮生真君激動得險些捏爆了陳章了腦袋,松手任他摔落在地,掩在袖中的五指仍顫顫不住。 是她,真的是她…… 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能使出這套劍法,鎮滅業火。 是師姐回來了。 蓮生真君闔目平息心情,待陳章從奄奄一息中緩過勁來,他問道:“那個季應玄,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章說:“此人……我從前未見過,也不在我設計的幻境中,可能是雁流箏幻境里本來就該出現的人……” 蓮生真君問他:“你說你不認識蓮主的模樣?” 陳章點頭:“我在掣雷城十年,從未見過蓮主真容?!?/br> “是么,”蓮生真君輕嗤,“那你可真是個蠢貨?!?/br> 第30章 報仇 無妄客棧內。 雁濯塵捧起流箏的命劍端詳許久, 感嘆道:“一把無色的命劍,真是難得?!?/br> 劍修門派崇尚“清”, 顏色越清,代表著命劍的品階越高,譬如雁濯塵的觀瀾劍色如雪玉,劍光呈現銀白色,已是百年難見的上品,如流箏這把無色劍,更是舉世罕見。 流箏說:“聽說兩千年前的太羲神女,手里也是一把無色劍?!?/br> “你想與太羲神女比肩么,倒是有志氣?!?/br> 雁濯塵溫和笑著, 摸了摸流箏的頭:“你才二十歲,在凡人當中也屬小輩, 我和父親倒不指望你有神女那樣大的出息, 只盼著你有幾分傍身的本領,平平安安便夠了?!?/br> 他問流箏:“這劍有名字了嗎?” 流箏點點頭:“它叫不悔劍?!?/br> “此劍尚未名于世,好端端的, 怎么取了這樣一個名字?!毖沐獕m覺得有些奇怪:“是誰給你取的名字?” 流箏笑瞇瞇:“哥哥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