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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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境。 世間的幻境都有其“道”,有的幻“色”,有的幻“財”,有的幻“情”。流箏暫時還沒有看出她所處的幻境幻的是什么道,正思索時,忽然有人握著了她的手。 她轉身,看見了季應玄。 他懷里捧著降真花,揀出一支簪進她鬢間,溫和含笑的眉眼望著她。 “一起去看看吧,城外有煙花?!?/br> 他執起流箏的手,跟隨人群一起走出城去。 城外的景象更是夸張,迎面就是一座新建成的廟宇,廟里神龕上供奉著幾座金身塑像,流箏瞪大眼睛一瞧,有她爹、她娘、她哥,還有她。 百姓們將手里的花獻上去,然后紛紛跪地磕頭。 流箏:“……” 季應玄含笑問她:“喜歡嗎?” 流箏猛得搖頭:“不喜歡不喜歡,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話音未落,忽覺一陣地動山搖,流箏抬頭,見眼前的金身塑像突然爆裂,里面涌出了滾灼的業火巖漿。 瞬間神龕燒沒,廟宇塌陷,無數凡人陷進了業火中,血rou滋滋作響,變成一堆白骨。 rou眼可見之地已是一片火海,耳側充斥著哭喊聲、求救聲、咒罵聲。 “太羲宮怎么不來救火!” “他們是騙子,是害人精!” “誰來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一個母親將孩子高高舉過頭頂,直到被燒成白骨,那孩子被火氣蒸熟,散發著令人反胃的rou香味。 雖然知道是幻境,看到這副景象,流箏心里仍然很難受,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快,先出去再想辦法!” 她轉身要去抓季應玄的手,發現他也已經被業火燒沒,五臟六腑都成了灰,只有一雙眼睛仍掛在眼眶里,流露出驚懼的神色。 流箏驚叫了一聲,只覺渾身汗毛倒豎。 破敗的金身塑像里,業火巖漿仍在源源不斷涌出,似乎有將天地吞沒的氣勢。 流箏被業火的炎氣沖得喘不過氣來,連忙召出命劍飛出廟宇,飛到半空,發現就連城池也成了一片滾沸的火海。 天地同色,萬宙混沌,面對著這副景象,流箏徹底驚住。 這個地方叫什么來著——憂怖崖? 她好像明白這個幻境幻的是什么道了。 第25章 憂怖 “憂怖境?!?/br> 憂怖崖上, 業火卷起的獵獵罡風快要將簾艮的鼻子吹歪了。 站在他面前的蓮主大人卻是一襲絳色蓮紋寬袍,烏發隨意披落, 衣角未動,頭發絲也沒有吹亂一根,仿佛從云中投下的古畫幻象,目光深靜地望著眼前繚繞不散的白煙。 簾艮解釋道:“據古史記載,兩千年前太羲神女決心以命劍永鎮地火,共揮出了七七四十九式,每一式有九九八十一劍,其中第一式第一劍就落在此地?!?/br> 天知道這是他剛才候駕時,憑生死時速新補的憂怖崖古史, 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還有點用。 他悄悄抬頭看蓮主大人的反應,見他面無表情, 試探著繼續說道: “相傳太羲神女這第一劍破開的就是自己心中的憂怖, 被她斬斷的憂怖落在此處,兩千年來與業火炎氣交織,形成了這憂怖境?!?/br> “陷入此境之人, 將會見到心中極憂患、極恐怖的事物, 倘若不能在幻境中破解,就會被憂怖之事物反噬, 死在幻境之中?!?/br> 聞言,蓮主大人臉上露出一點笑, 如煙開霧散,看似極溫和,實則極狂妄。 他問簾艮:“難道你不好奇自己心中的極憂患、極恐怖嗎?” 簾艮瘋狂搖頭:“不了不了, 屬下不好奇?!?/br> 蓮主說:“但是孤好奇?!?/br> 他說著就要往幻境里走,簾艮嚇得連忙繞到他面前阻攔:“蓮主慎思!您這樣的修為進入幻境, 幻境里將會衍生出多么恐怖的對手,萬一……萬一……” 蓮主微微側首,似笑非笑:“簾艮,你是擔心我的安危,還是擔心在幻境里動手腳那人的安危?” 簾艮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蓮主輕嗤,一腳將他踹開,徑自走進了幻境。 鉛白色的煙霧吞沒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句冷淡如冰的話。 “孤不是龕上的神仙像,沒殺祝仲遠,是因為有人同情他,你去問問陳章,他準備拿什么保命?!?/br> *** 季應玄面前是一片青草地。 春色在草尖上閃著光,紫衣少女牽著一頭小羊走到樹蔭里。 小羊低頭吃草,少女躺倒在草地上,草葉上的露珠甩了她一臉,她臉上的梨渦漾開,像春雨落在湖中泛起的漣漪。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落在季應玄耳畔:“季千里,應玄怎么還不來找我呀,他若再不來,我可真走了,咱倆另尋一處仙山躲起來,叫他哭鼻子去吧?!?/br> 季應玄下意識邁了一步,踩中一根樹枝。 季千里朝他長長地“咩”了一聲,少女瞧見了他,一骨碌從草地上滾起,揚著手臂朝他跑過來。 她眼里盡是春光明爍的笑意,開口卻不住地數落他。 “我早晨出門,你現在才來找,都兩個時辰了,”她說,“你不擔心我,難道也不擔心季千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