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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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握著匕首,再次向雁流箏請示:“師姐,真要剖嗎?” 流箏望著那兩人,臉色微微泛白。 這兩人中,畢竟有一人真正無辜…… 正當她遲遲難以下決斷時,忽有一人從圍觀的人群中緩步走了出來。 火把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看見他,流箏眼中微微一亮。 是白天時遇見的那個俏書生。 “仙客且慢動手,”他手中端著一個玉碗,語調溫和地說道,“我愿讓出我的仙泉水,解了這樁令仙客為難的無頭案?!?/br> 第02章 試探 有人甘做犧牲,紛爭迎刃而解。既不必兩人爭一碗不肯相讓,也不必擔心余眾效尤,畢竟傻書生只有一個,若非得他相勸,那兩人都是被剖心的下場。 “真是多謝你,我實不愿為了一碗水殺死兩條性命?!?/br> 雁流箏長舒了一口氣,問他:“不知公子姓甚名何,家住哪里?” 書生與她隔開一步,極有禮地向她攏袖一揖,作了個俗禮,說道:“回仙客問,鄙姓季,名應玄,世居于北安郡,只是不幸遭逢變故,如今家中只剩我一人了?!?/br> 聽了這話,流箏不免心生同情。 “你不必喊我仙客,我還不是什么仙,”流箏說,“我姓雁名流箏,取‘拂月流云上,弄箏九重天’之意,你若不拘,可直喚我流箏?!?/br> 她可自謙,季應玄卻不能真的直呼其名。 他在心中默念那句“拂月流云上,弄箏九重天”,極為冷淡地想到,不知是拂的誰家月,占的誰家箏。 他取了一個不遠不近的稱呼:“雁姑娘?!?/br> 爭水的事剛平息,很快又生出別的風波,數萬人擠在這片河谷里,難免會有爭執,太羲宮的弟子們不太懂凡間的規矩,不敢擅作主張,都來請雁流箏決斷。 季應玄同她一起做了回凡界父母官,既要評判東家占了西家的地,又要管這個肚子餓、那個腿泛酸。更有甚者直接攔在雁流箏面前,跪求她幫忙算卦改命,賜給仙丹。 流箏耐心同他們解釋:“我呢,只是個不成器的劍修,還沒有成仙,待我何時得道飛升,你們再來求吧?!?/br> 季應玄問她:“我見雁姑娘今日縱馭鳶在天,極有氣派,分明仙法高明,怎么能說自己不成器?” “什么仙法高明,糊弄外行人罷了,”雁流箏自嘲似的一笑,“真有本事的是我哥哥,他如今正在北面山上鎮壓山火,能御劍而行,往來自如,那才是真本事?!?/br> “原是如此?!?/br> 季應玄似安慰她,又似意有所指:“不過雁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舉手之力便能救一城的百姓,像我苦墮塵網,舉目無親,又屢試不第,窮困潦倒,才是真的不成器?!?/br> 流箏好奇問他:“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季應玄說:“我已無路可走,或許只能剃度出家,潦倒此生?!?/br> 說這話時,他苦笑著垂落長睫,掩住眼中的失意神色。 這樣一個芝蘭玉樹的公子說要做個光頭,好比焚琴煮鶴、明珠暗投,令流箏心中十分痛惜。突然,她心念一動,眼中驀然生光。 她對季應玄說道:“枯坐禪哪比得過逍遙道,你與其剃度出家,不妨拜入我太羲宮門下,將來或有機緣得道成仙,你看如何?” 季應玄聽了這話,面上三分驚喜七分忐忑:“難道憑我這樣的鈍才濁心,也可入太羲宮么?” “誰說你是濁心?你能不顧自身困窘,將仙泉水讓出來,這是天生道心,你分明很好?!?/br> 雁流箏語氣真誠,雙眸亮如星河,一綹細發掠過她俏挺的鼻尖,她下意識慫了慫鼻子,露出了一個十分生動,惹人生憐的表情。 季應玄垂目笑了笑:“多謝雁姑娘引薦?!?/br> 雁濯塵鎮壓完紅蓮業火,趕到南河谷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硌眼的場景。 他那不諳世事的meimei正同一個凡塵男子坐在一棵倒落的樹干上,言笑晏晏地說著什么,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將這濃沉的夜色、疏落的野地,都映襯得溫柔明亮起來。 雁濯塵收起劍,緩步向他們走近。 季應玄聲音微頓,卻未回頭,仍繼續同雁流箏說道:“……雖然墨族的機括能以凡人之術與仙道比肩,但他們既不修仙,也不出仕,世世代代安貧守拙,鉆研機括術。那時我不懂事,壞了他們的規矩,利用從墨族學到的機關,幫聞陽郡的百姓抵御山洪,族長知道后很生氣,他們要處死我,我伺機逃下山,隱姓埋名,再不敢回去?!?/br> 雁流箏聽得認真,并未發覺雁濯塵已經走到了身后。 她驚異道:“這么說,季公子還精通機括術?” 季應玄低嘆道:“略懂一些,可惜無用武之地?!?/br> “那你瞧我的這只機關鳶如何?”流箏指著縮成麻雀停在肩頭的機關鳶問他。 季應玄說:“能變換體積的玄鐵十分難得,機關鳶的設計者極有巧思,可惜止步于雀形,竟不能再變小了?!?/br> “你的意思是,機關鳶還能再改進嗎?” “我有這種直覺,只是還從未嘗試過……” “沒關系,等你到了太羲宮——” “流箏!” 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流箏驀然轉頭,驚喜地起身朝雁濯塵跑過去。 “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怎么樣,有沒有受傷?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