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落跑的修仙世家小公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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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一別,夏去秋來,左耀卿再次見到花顏竟已是第二年的宗門大會。 返家后那段時日,左耀卿耐不住相思之情曾寄了好些信件去到合歡宗,卻無一例外,沒有絲毫回音。 久而久之,他的心愈發不安,恨不得即刻動身去合歡宗尋她,質問她可還有一絲記掛著自己……可是他不能。 因為之后發生的一些事讓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左家二公子左耀卿一箭射殺顒鳥,平了江州禍患,此事讓修仙世家頃刻名聲大動。家主左譽壽辰之時,二公子又以顒鳥內丹作為賀禮獻上,孝心可鑒。 人人都夸他是少年英雄,青出于藍。左耀卿聽了,心中并非得意,而是快意。 終于,他可以憑借著自己的本事讓父親正視于他,不再把他當成垂髫小兒。兄長的光芒再盛,也無法徹底掩蓋他。 只可惜,這段屬于他的快意時光太過短暫。直到左昭恒回府,一切都變了。 左耀卿原先只知曉,自己去往江州除祟后沒多久,兄長也下了山??伤趺匆蚕氩坏?,左昭恒這一走,不是閉關修煉,更不是獵殺幾只不痛不癢的妖獸,而是去往了魔域。 他甚至都未稟明父親,孤身一人便走了。返家時,卻帶回了一位魔族長老的首級,還有大批繳來的金銀財寶、靈器丹藥。 一個年歲不過五百歲的小輩,斬殺了魔族兇名赫赫的長老并毫發無損地回來了,這實在太過不可思議。 左譽一見那被殺的魔人,不由得怒目圓睜著闊步上前。他站在原地默了半晌,眼眶漸紅,突然負手長嘆道:“知我者,吾兒也?!?/br> 左耀卿站在一旁,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冷了。 他心中清楚,這句“吾兒”說的是左昭恒,不是他。 “當年,這魔人殺我手足,如今卻被吾兒親手了結,實乃天道輪回?!弊笞u憶起早逝的親人,又望著眼前風姿出眾的長子,霎時悲喜交織。 “只是恒兒,你不該孤身前去。你行事向來穩妥,何必冒險闖那魔窟,若同為父說一聲,撥些得力人手給你豈非更好?” 左昭恒聽了,俯首恭順道:“父親身為家主處處受制,不能手刃仇敵,兒子合該替您解憂。定要同這魔人堂堂正正戰一場,教他心服口服才是?!?/br> “不驕不躁,有勇有謀,義節兩全?!弊笞u滿意頷首,拍了拍他的肩,關切道:“如何,傷勢可有大礙?” 他心中有數,只是不好教旁人知曉。兒子此番能安穩回返,想來便極其不易,外傷未見,內傷總歸難免。 “有驚無險?!弊笳押銓Υ酥灰恍Χ^。說罷,他又轉向弟弟,清冷的眉目間顯出一抹親和之色:“回程時便聽說了,耀卿以一己之力斬殺妖物,為江州百姓謀福。做得很好?!?/br> 左耀卿眸光沉靜地望著他,抿唇不語。 “你就別夸他了,這小子性情不如你沉穩,若要成才還得多歷練?!弊笞u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明年便是十年一屆的宗門大會了,屆時讓他跟著你去見識見識,好好斂一斂這性子。不求他揚名立萬,只要別給左家丟人就行了?!?/br> 左耀卿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根本不記得自己最后如何同父親和兄長作辭,甫一回去就將自己關在了房內閉門不出。 果然,與左昭恒的功績相比,他所自傲的成果不過是小孩過家家似的把戲。而家族的那些隱秘舊事,父親從未跟他提過半句,卻分毫不瞞著兄長。 “……這些話,等你真有了資格再說罷?!?/br> 少女輕靈的嗓音猶在耳畔。左耀卿不愿再細想下去,無邊無際的痛苦裹挾著他、折磨著他,誘他墮入萬丈深淵。 心魔叢生。 三日后,左耀卿叩響了兄長的房門。 門扉無風自動,左耀卿頓了頓,邁步走進屋中。書房內,陣陣墨香氤氳繚繞,左昭恒正立于桌前習字。 他沒有出言打斷,只靜靜立在一旁。左昭恒半晌沒等到他說明來意,放緩了手中動作,抬眸望去:“有事?” 左耀卿輕輕應了一聲,終于開口道:“大哥,我明日便要搬去長留山了,此番是來向你辭行的?!?/br> 聞言,左昭恒擲了筆,眸光淡漠地望著他:“你這是去意已決了?” 左耀卿避而不答。 兄弟二人一時都沉默下來,氣氛凝滯。良久,左昭恒方才輕嘆道:“長留苦寒,修煉之事不可急于一時,你何苦……” “大哥?!弊笠浯驍嗨?,語氣堅定道:“家中諸事繁多,紛擾不斷,我只是想尋一處地方靜心罷了?!?/br> 左昭恒無奈笑道:“你這是對我有怨了?!?/br> 怨恨?左耀卿搖了搖頭。 世家陰私頗多,他卻不屑于做那等齷齪事,就算要贏得虛名,也只肯憑自己的本事。 “我從未想過與你爭些什么?!?/br> 不屬于他的,他不會去碰;屬于他的,他也絕不會放過??删烤故裁词菍儆谒?? 沒人能為他解惑,他只能自己找尋答案。 長留山上的積雪萬年不化,寒風凜冽,左耀卿就這樣獨自在山上過了一季秋冬。三月時,左譽曾派弟子來接他下山,他回絕了。 春日再臨,卻沒給左耀卿所居之處帶來半分暖意。如果不是記掛著心頭的那一抹嫣紅色,他覺得自己就算在這里待上數千年,也無甚可慮。 初夏很快就過了,又是一年秋風漸起,左昭恒竟來了長留山。 “帶上你的劍?!?/br> 一見左耀卿,他便領他去了峰頂的練劍臺,說要試試他的身手。 自幼時起,兄弟二人便從未兵刃相見過,一個寬和溫厚,一個謙恭有禮。此刻,兩人卻各持本命劍纏斗起來,出招狠厲,分毫不讓。 他們一個善法術,一個善劍術。剛開始還勉強能算作平分秋色,奈何左耀卿修為差得太多,很快便被逼至崖邊節節敗退。 “你輸了?!?/br> 寒芒一閃,劍鋒掠過。 左昭恒的力道控制得十分精妙,這一劍只劃破了左耀卿的外衫,若他存有半分殺意,對方早就穿心而亡了。 左耀卿單手支劍,立在原地微微地喘息著。 他輸了,卻輸得心服口服,甚至連心中郁結已久的不平和憤懣都在這場比試中消散了。 父親或許對他有些忽視,可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兄長從未吝嗇相助過。兄長待他之情,始終如一,原是他心胸狹隘會錯了意。 “十八歲筑基,耀卿,你比我出色得多?!?/br> 可惜,他雖清楚弟弟修為的精進,卻看不透他的心。 左昭恒一身白衣,俊雅出塵,遙望那漫天風雪,遠山似的眉目間隱約染上了幾分愁思:“生于世家難免身不由己。我若說各有各的不易,你怕是不會相信,這樣的逍遙自在……” 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 左昭恒不欲多言,負手而立道:“此次宗門大會,我恐怕去不成了。近日魔域動作不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正氣盟正忙著召集人手,不久便要與其開戰?!?/br> 他收了劍,轉身看向左耀卿,眸光之中盡是期許。 “如今是你們的天下了,耀卿,且領著師兄弟們去罷?!?、 “左家年輕一輩的榮耀,今后便靠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