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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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香甜味兒撲面而來,樓星洲下意識扶住門框,才不至于摔倒。 緩了許久,頭暈目眩的感覺消失。 視線落在腳榻上一針一線繡著嫁衣的男人身上,師尊與人歡好過的濃香熏得他如何也張不開口。 因為他怕一張口,露出自已崩潰的聲音。 葉之凡大步上前,將精神匱乏到極致的沈君臨拽了起來,厲聲逼問: “你是誰?叫什么名字?家住何處?干什么的?為什么在這兒?” 沈君臨恍恍惚惚的說: “沈君臨……師尊……馬上和師尊成親了,嫁衣還沒繡完……嫁衣……” 神叨叨兩句,低頭繼續繡了起來,指上的血rou都被縫進了衣服里。 “原來是叫沈君臨啊,依然是師尊的徒弟……” 樓星洲低聲喃喃,一個人站在門口,葉之凡什么時候將人拽出去了都不知道。 或許是知道的,但他假裝不知。 因為即便葉之凡將沈君臨殺了,他最多只算見死不救,師尊不會太恨他。 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 第364章 風約微云不放陰,滿天星點綴明金 主院里種了許多花,前院有,后院有,后山也有。 風一吹便紛紛揚揚的從樹上抖落,又一吹,打著轉兒的飛向各處。 臥房的門都開著,此刻自然有花瓣兒飄了進來,悠悠的落在窗臺與地面。 樓星洲步履緩慢又沉重,自我懲戒一樣一點點觀察著房間里每一處地方,清新的花瓣兒被粘在了鞋底,就像他的心被踐踏成了泥濘。 宛若月下星河的月白色混金床幔換成了貼有雙喜的紅羅帳,屋中央素凈的奶黃色地毯變成了色彩濃烈的龍鳳呈祥編織毯,月洞門前雅致的玉質垂簾成了艷麗的各色紅寶石串海珠的珠簾…… 一切變得太多太多,幾乎面目全非。 他逼迫自已去看,去對比,死死的銘記住師尊對旁人的愛! 卻沒有碰任何東西,沒有動屋里的陳設一絲一毫。 因為砸這里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一切的選擇權都在師尊的手里。 一陣極淡的光暈在衣柜后的墻壁上一閃而過,樓星洲大步走去竟意外感知到衣柜上的陣法。 何時有的? 為何他從來沒有發現? 伸手觸碰柜門,光波蕩開,他被一股強勁的吸力拽了進去。 入眼是一間布置得十分溫馨的密室,花瓶里的棠梨花尚未凋零,素雅的床榻拾掇得干凈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存在不少磨損的痕跡。 就像長時間有人生活在這里。 墻壁的正中間,掛著一幅筆墨橫姿的風景人物畫。 前景橫著一枝堆云疊霧般的桃花,男人穿著一襲飄逸雅致的藍白色交領衣衫在樹下舞劍,手中長劍翻轉,卷起一片落花。 此時此刻正好回眸望來,嘴角的笑明朗又溫柔。 樓星洲一恍神,仿佛回到當年的花田里,師尊特意讓他換了一身衣裳,看著他舞了四天四夜的劍。 視線往旁邊移動,留白處題了一句詩。 “風約微云不放陰,滿天星點綴明金?!?/br> 樓星洲艱難的念了出來,苦澀一笑,“微云啊……果然是他!” 端詳的時間越久,男人的面容越是陌生中透著熟悉。 樓星洲死死盯著畫像,一道道身影在眼前閃過。 盡管很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認,男人的笑容里有葉之凡一樣的疏狂,眉眼間似秦夜般磅礴大氣,面容有沈君臨的美如冠玉,淺金色的眸子如蕭云逸般顧盼生情。 神韻與氣質與他最為相似。 難怪,難怪…… “難怪他們一個個都被你收為徒弟,難怪他們都愛你愛得無法自拔,難怪你說我最像他……” 樓星洲自言自語的呢喃,晶瑩的淚滴從眼角溢出,徑直劃過俊美的臉龐,融進了身前的青衫里,看似平靜的神情里充滿了破碎感。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仿佛女人就在眼前。 “所以從始至終我都是眾多替身里的一個對么,師尊?即便沒有我,你也會有許多人,我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存在……” 人最禁不起腦補,樓星洲不由得想到曾經輾轉于床笫之間時,師尊非要他喊“筠兒”。 她為趙微云設立的密室僅在一墻之隔,每每見他動情,是不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笑? 有沒有在事后進入密室,對著趙微云的畫像訴盡衷腸? 或許她所說趙微云灰飛煙滅是真的,但收集這么多替身,甚至廣告天下與沈君臨成親很難不讓人遐想—— 他們都是復活“趙微云”的“材料”! “師尊,你真狠心??!” 鐘聲又一次敲響,鸞鳥長唳的聲音傳入耳中,樓星洲卷起墻上畫軸離開了密室。 烈火煌煌,直沖云霄。 靈禽簇擁著華麗的婚車從遠處飛來。 打斗的余波仍不停傳來,樓星洲微瞇起眸子眺望著迅速逼近的鸞鳥車架,雙手掐訣溝通天地自然之力,下了一場暴雨澆滅著各處大火。 眼看著鸞鳥婚車即將落下,抬手將地上生死不知的沈君臨招來,扶著對方上了婚車。 雖然從沒見過傳說中的青鸞劍,但不妨礙合理推測,所以想上婚車去到現場,活著的沈君臨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