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綰，世間萬事，一切都有因有果，他如今來的果，就是當年老身種下的因”

    “放他進來吧”

    莫綰看了眼帝殷離，最后看向他身后的景夜:“你，不能進去”

    “跟著我守在外面”

    景夜看向前面的人。

    帝殷離目光緩緩掃過莫綰，莫綰只感覺自己好像在凌遲，稍不注意，就會被抹了脖子。

    “你留下吧”

    帝殷離病懨懨的眉眼溢出一種戾氣，大踏步走進宮殿。

    宮殿內，

    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佛像之下，一身樸素無華的布衣，皺紋爬滿了額角。

    她的腳邊擺放著一個小木盒，里邊的紅珠極其熟悉。

    “二殿下，好久不見”

    鳳汐老宮主緩緩睜開眼:“坐下罷”

    帝殷離側看著這惡心的佛像:“這么多年，你還在拜這沒用的東西”

    “阿彌陀佛”

    老宮主再次閉上眼:“二殿下，老身知你為何而來”

    “若是想老身為您解答，還請殿下尊重老身”

    帝殷離臉色扭曲了一下，極其厭惡的掃過蒲團，緩緩坐下。

    熟悉的場景，一樣的坐姿，這一切都讓他覺得犯嘔。

    “二殿下，你曾在佛門度過幾載，如今又何必做此神情呢”

    老宮主慢慢偏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搖搖頭，長嘆:“多年不見，您身上的血煞更重了”

    “少廢話”

    帝殷離盯著散了的紅珠，眼底的暗色越大濃重:“你竟敢把顏小九的珠子散了！”

    老宮主搖搖頭，將小木盒推到他身前:“這么多年了，紅珠到底也開始褪色了”

    “老身再次為它著色，您帶回去罷”

    老宮主合掌:“阿彌陀佛，希望九殿下歡喜”

    帝殷離斂下眼，看著盒子里的紅珠，細看之下，還能看出上面刻了個九字。

    “告訴我，帝拂音的路”

    帝殷離摩挲著珠子，拿起小木盒里的紅繩，一顆一顆的串好。

    老宮主還是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帝殷離小心翼翼的將這串珠子收好，陰翳的盯著老宮主:“帝拂音，當初就該是死的”

    “如今有關她的一切，都是你騙我的果”

    老宮主閉上眼:“您當年吃齋念，即便如此，還是也化不了身上的怨氣”

    “老身若是與您說實話，正如您所說，她已經化為骨灰”

    老宮主面露悲傷:“老身又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死在眼前”

    宮殿內的熏香讓他煩躁不已，臉色越發陰沉:“她的命是命，我家小九的就不是命嗎”

    “九殿下生來祥瑞，逢兇化吉，乃紫微命格”

    老宮主放下手，緩緩起身，目光犀利的落在帝殷離身上:“七殿下活著，阻擋不了她的路”

    帝殷離似乎是聽了什么極其可笑的事，唇珠要被他咬出血。

    帝殷離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語氣陰森:“好一個逢兇化吉”

    “你當年說本殿命中帶煞，克親克母，那紫蘇不照樣活在冷宮好好的”

    “簡直是謬論！”

    老宮主緩慢的走到一邊的書案:“二殿下，老身能預見的是果，而不是過程”

    “您回去吧，別再恨，紫選侍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帝殷離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他死了就死了，與我何干”

    老宮主見說不進去，搖搖頭:“你走吧”

    “九殿下的意思老身也從這紅珠中看了明白，老身愿意支持她”

    “你最想知道的老身已經告訴你了，回去吧”

    帝殷離陰惻惻的盯了會老宮主:“希望你記住自己今天說的話”

    片刻，大門傳來合上的沉重聲。

    “唉”

    老宮主深深嘆了一口氣，眼里帶著無奈:“如若不是因為老身的一時心軟，導致你被紫蘇帶去”

    “老身又怎么可能如此容忍你”

    念此，老宮主搖搖頭，看向宮外帝殷離離去的背影，帶著深深的無力感:“帝殷離，不是老身偏見”

    “而是，九殿下的路，只能由她自己走，所受的一切都須她自己承受，最后她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老宮閉上眼:“小娃，你插手不得”

    京城，長汐街，

    街上人來熙擾，風雨樓一如既往的吵鬧，有聽客見熟悉的書娘換了人，大吵大鬧，要退銀子。

    路邊的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甚至有表演起武藝的，就是為了多吸引過來幾個人。

    忽地，人群散開，一輛接著一輛馬車緩緩駛來，低調奢華。

    尤其是前面兩輛，紫黑色的搭配，一看起來就不好惹。

    看的路邊的小娃娃目不轉睛，小孩的阿父急忙拉住孩子，低聲斥訓。

    “這可是萬毒谷，使用毒的都是些陰險狡詐的小人，別靠近”

    “我們的皇君就是因為他們下毒而導致性命垂危，惡心的手段”

    “快走遠點，別碰到馬車，一丁點都不要，鬼知道上面有沒有毒”

    “阿父，阿父，我有點害怕”

    “……”

    路人的聲音壓的很低，不過一群人合起來，可不小了。

    “阿父！你快看，那個小jiejie好好看??！”

    那個好奇的小孩指著第二輛的紫黑馬車，激動的扯著他阿父的衣擺，把他阿父嚇得立刻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