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屋子里很靜,靜得連謝危略微異常的呼吸,都好似清晰可聞。 燕牧略一思索,便明白謝危的意思了,驀地站起身來,“辛苦你了,身體不適還要為燕家的事殫精竭慮?!?/br> 謝危抿了一口茶,并未下咽,只是潤了潤干燥的唇,聞言放下茶杯,“侯爺……肯信晚輩嗎?” 燕牧想都沒想,“信!孩子,你既然決定這么做了,便只管放手一搏,我和燕羚一定配合你!” 只這一句,謝危忍不住紅了眼。 這才是真正親人的樣子。 至于那薛遠,他除了空有一個父親的名頭,還有什么呢?冷心,冷情,除了權勢,任何東西在他眼里都毫無價值。 可笑,亦可悲! 謝危突然的冷笑,讓燕牧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發現謝危嘴角的笑陡然真誠了,“侯爺,府上只怕很快會有喜事了?!?/br> 燕牧一頓,“什么?” 交出兵權,抄家流放,這也能叫喜事? 第339章 寧安如夢:尤玥她不蠢了43 在燕牧疑惑吃驚的神色中,謝危直接起身走了,少見的沒有過多解釋。 謝危進宮,向沈閬呈上了燕家兵符。 沈閬的激動自不必說,臉上笑容十分真摯,“燕侯……真的愿意將兵符交于朕?” 謝危目光低斂,“如若不愿意,皇上手上拿的又是什么呢?” 沈閬一愣,哈哈大笑,“天助朕也!真是天助朕也!秦貴妃有了身孕,大乾的江山后繼有人,朕的病也在日見好轉,現在燕家又主動上交兵權,證明朕乃天命所歸的君主,臣民信服,萬眾歸心??!” 他每自夸一句,謝危的眉心就微不可見的一跳。 沈閬還真會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無所謂了,他貼不貼的不重要,聽話就行。 “皇上,燕候與燕世子,一直都是非常忠心的,奈何朝中總有人亂嚼舌根,影響皇上的判斷。 此前,燕侯特意上呈治療咳疾的圣藥,現今又主動交出兵權,如果這樣的臣子都不叫忠心的話,那什么臣子叫忠心呢?” “難道像定國公那般,巴不得皇上早日立皇太弟的人嗎?” 沈閬臉色沉凝。 謝危繼續說,“臣這幾日多番奔走,已經查實城隍廟乞丐案實乃一場專門針對燕世子的陰謀。 那日燕世子確實給了幾個乞丐一些吃的,里頭有天香樓的杏仁餅,什錦齋的桂花糕、榛子酥等等,但這些都是燕世子買給新婚夫人的,路上瞧那些乞丐可憐,說了好話,才讓世子夫人割愛。 這種情況,他又怎么可能在里面下毒呢?” 沈閬聽了眉頭緊蹙,“可朕看的驗尸報告中,說那幾個乞丐確實是吃了這些什么杏仁餅、桂花糕和榛子酥中毒而死?” “那是因為,乞丐們得了燕世子的賞之后,有人故意將有毒的點心摻入其中了! 據臣所查,乞丐們剛和燕世子的馬車分離,便被一條惡狗追入街邊死胡同,緊接著有個同樣是乞丐的小孩兒手拿棍棒,幫著他們一起打跑惡狗。 他們感激小乞兒,就將獲得的點心分了他一些。 殊不知,這個小乞兒,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殺死他們! 皇上,臣已經找到那個小乞兒,皇上要不要聽聽看,到底是誰安排他這么做的?” 這話令沈閬混沌的眸子豁然瞪大! 他病了太久,身子在好轉,但精神氣仿佛越發不行的樣子,不過這話沒人敢說。 從太醫院到文武百官、后宮佳麗,大家都是夸著哄著,營造一種沈閬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假象。 謝危也不戳破,隨它去。 得了沈閬的默許,小乞兒被帶進了乾清殿。 真相水落石出。 沈閬兩只手攥緊,狠狠錘在龍椅的扶手上,“豈有此理,朕這么多年,當真是培養了一個好舅父!” 皇家從來不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兒,尤其外戚坐大,獨霸朝堂。 沈閬念著當年平南王叛逆,薛遠救駕平亂有功,一直對薛家忍讓寬厚。 卻到底,還是養虎為患了! “謝卿,燕家的事,是朕的不是,朕失察了。眼下,朕該如何辦才好?” 讓他突然去找薛遠的麻煩,甚至和太后對著干,沈閬自認做不到。 太后畢竟是他的生母。 薛遠是國公,還在朝中黨羽眾多,陷害燕羚的事即便能處罰,也動不了他的根本。 相反,只會進一步打草驚蛇。 此時此刻,沈閬才感到事情的棘手,尤其意識到薛遠真有謀反的心思之后…… 之前燕牧給他呈上薛遠豢養私兵的證據時,他還不以為然。 京中不少大臣府中都會或多或少養些會拳腳功夫的能人,安宅護院,本也沒什么大不了。 但薛遠如此費盡心機扳倒燕家,手段陰狠,無所不用其極,沈閬忽然有點怕了。 見狀,謝危嘴角輕輕勾了勾,對,就是這樣,就是要讓沈閬怕,他才能順利的進行下一步。 …… 幾日之后,“鐵證如山”的城隍廟乞丐案越發進入白熱化,就連謝危加張鷓的強大陣容出馬,都無法查出證明燕羚清白的證據。 朝堂上,沈閬嘆了一口氣,“燕侯,不是朕不幫你,實在是燕羚太讓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