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屋里只留了謝危一人,燕牧說話時,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沒有離開過。 似曾相識的感覺越發濃烈。 謝危微垂了目光,想到楚鳶說的另一個關于信的情報,神色淡定,“侯爺只管養好身子,信的事,交給謝危去處理就好了?!?/br> 這話說起來簡單,事實上,拿回那信難如登天。 不然他也不至于這些時日都投鼠忌器。 但謝危仍舊毫不猶豫地承諾了,以他的性子,絕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如此,只能說明他已然下定決心,要拼盡全力去做。 燕牧心中更加震蕩,忍不住脫口而出,“謝少師,你為何對燕家如此庇護?” 謝危自是撒謊面不改色,“燕家軍忠君愛國,令人欽佩,謝某雖只是一介拿筆桿子的書生,卻也知·道義的可貴。 何況燕侯乃當之無愧的國之柱石,與薛遠等滿腹陰謀自顧中飽私囊的官員不同。 大乾朝若少了燕侯這般的良臣,只怕離覆滅便不遠了。屆時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實非謝某所愿?!?/br> 一番彩虹屁,正常人都要被拍得暈乎乎。 然而,燕牧不上當,視線挪向院里似乎已經死掉的櫻樹,“當真只是如此嗎?” “侯爺以為如何?” “故人含恨而終,她栽下的花樹,也多年未曾開花了。 我想,她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還能回到故土,給花樹施施肥,松松土的。 他日花樹若還能枝頭掛綠,重新活過來的話,謝少師,我請你賞花如何?” 燕牧說這話時,謝危的目光跟著他看向窗外。 花樹亭亭玉立占據了半塊院子,本該長得枝繁葉茂,如今卻干癟枯瘦。 便如娘親痛失愛子,郁郁寡歡的狀態吧? 謝??粗粗?,眼中控制不住有了淚光,忽然就不想再隱瞞了,順著燕牧試探的話哽咽道,“好~,侯爺相請,謝某屆時必上門叨擾?!?/br> 燕牧驀地回頭,不可思議又激動的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戰場上練就的凌厲雙眸,隱現水光。 難道,他真的是…… 須臾,謝?;剡^神來,直直與他目光對視,拱手一禮,“晚輩還有要事,侯爺康復之日,便是薛遠大難臨頭之時!”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臥房。 燕牧怔然,他是!他真的是! 可這孩子,為什么突然連姓都改了,謝危,字居安,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被平南王帶走,定是十分艱難才走到如今吧? 燕牧想了很多,轉念便想通了,無論他姓什么,他都是燕家的孩子。 ——平安回來便好。 長姐在下面,該是安心了。 至于薛遠,哎,一場孽緣,不提也罷! …… 謝危眼下最急切的,無異于拿回那封能讓燕府萬劫不復的回信。 所以劍書告訴他,燕羚剛套了馬車,送楚鳶回去了時,他直接追上去半道將人攔截,“尤二,你說那封信在公丞儀的手中,當真嗎?” “難道先生到現在,還不肯相信我?”楚鳶瞪他。 忽然跑過來這樣問,燕羚聽到了,會不會以為她和謝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謝??闯龀S的顧慮,索性將燕羚也拉了進來,反正事關燕家,他最近經歷了這許多事,也該學著長大了。 “燕羚,你來問她!” 楚鳶,“……” 還真能拿捏她的軟肋! 不用燕羚問,僅是一個疑惑的眼神,楚鳶就忍不住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末了道:“信被平南王一分為二,上半封在公丞儀手上,下半封,應該在剛剛從金陵出發的假薛定非手中。 至于現在公丞儀人在哪,謝先生,您應當更清楚吧? 只是我不得不提醒先生一句,公丞儀忠心平南王,巴不得看到薛家和燕家自相殘殺,如果那封信在他手上不能發揮最好的作用的話,他只怕會好心給薛遠送一個順水人情。 假的薛定非呢,性子跳脫,顧前不顧尾,即便平南王給了他那么重要的東西,他守不守得住還是一回事。 我知先生想拿回信解除燕家危機,但兩方都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先生怕是要多費神了?!?/br> 這還是楚鳶第一次同時在燕羚和謝危面前毫無保留,因為她覺得,都到現在了,千鈞一發之際,沒道理他們覺得她怪異,就要以怪力亂神將她捆起來燒死吧? 果然,兩人都只是震驚了一下,繼而恢復平靜。 謝危道,“了解了。 公丞儀交給我來搞定,至于假薛定非,燕羚,你能出京嗎?” 燕羚忽然伸手,牽住了楚鳶,也不知道想昭示什么,“先生吩咐吧,說到底,這是燕家的事,燕羚不可能讓先生獨自忙活!” “好。那假薛定非身上的半封信,便交給你去取?!?/br> 邊說,目光落在他和楚鳶交握的手上,眼底閃了閃。 燕羚,是認真的嗎? 那姜雪檸…… 人就是不經想,這不,劍書收到消息,立馬在車窗外提醒:“大人,宮里出事了! 太后娘娘大發雷霆,要對姜雪檸刑仗!” “什么?!”謝危一窒,呼吸都變得不穩起來。 第322章 寧安如夢:尤玥她不蠢了26 姜雪檸上輩子個性太過鮮明,入宮之后,不僅被一眾伴讀孤立,又被沈芷依刁難,還惹了太后不喜,總之在宮里當伴讀的那段日子,是她的噩夢。